86.蒼蠅老虎一把拍!

  「豈有此理!」

  蘇木罕見地動了真怒。

  張家他不在乎。但,張家被襲,張金身死,這背後代表的意義,他不能不在乎。

  這是在打他的臉哪!

  若是置之不管,以後,誰還敢給他辦事?

  人家只會說:曾經有個張家,前腳給蘇真人辦了事,後腳就被人給滅了。有好處有什麼用?有命拿,沒命花啊!

  甚至,還有更陰謀論的,會猜測,蘇木是不是捨不得那點東西,監守自盜,殺人滅口?

  不用去問,坊間這種傳聞,必不會少。

  「昨晚張家的襲擊,多半是仇冷身後那個組織,為仇冷復仇,為【瓊漿玉露】,也為給『白豆腐』你找些麻煩。」

  杜放歌輕捋著小鬍子,腦子轉得飛快:「他們的計劃完成了一半。襲殺了張金,算是復仇;【瓊漿玉露】,因為張家早有準備,倒是沒能拿到;至於找麻煩……」

  「白豆腐,現在外面的輿論,恐怕對你不太友好。」

  「呵!」

  蘇木冷笑:「盯梢於我、大鬧『仙人坊』、襲擊張家……這三番兩次打臉,真當我沒脾氣麼?」

  「不找回場子,我蘇木……在西寧城,也不用混了!」

  沒錯!

  此時,他最正確的做法,就是:雷霆回擊,將那組織碾碎搗滅。

  「理兒是這個理兒。不過,」

  杜放歌提醒道:「方才,朱掌柜也說了,昨夜襲擊張家的,可是一個宗師。」

  「要知道:西寧城,這只是一個邊陲之地,那組織在此的分據點,竟然都有宗師坐鎮……這極不正常!」

  「白豆腐,你最好料敵從寬,重視這個麻煩。」

  「沒什麼麻煩的。別說一個宗師,就是三個、五個,又如何?」

  蘇木緩緩握緊手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無非是,蒼蠅老虎,一把拍罷了!」

  他這擲地有聲的話語。

  讓一旁,杜放歌、朱富貴聽了,心旌神搖的同時,都是一陣熱血沸騰。

  「那……」

  杜放歌舔了舔嘴唇,難得的,找回了當初『初入江湖』的那份熱血澎湃:「白豆腐,就按昨天商量的,我先去聯絡官府?」

  「嗯。」

  蘇木微微頷首:「正好,都是那個組織,在上躥下跳……索性兩事並作一事,一併辦了。」

  「好,交給我吧!等我聯絡好官方,就帶他們來這裡,與你匯合。」

  杜放歌匆匆去了。

  「蘇真人,今天要不要通知外面,暫不說書,請假一天,您好做準備?」朱富貴很是有眼色地問道。

  「不用。」

  蘇木卻是擺手:「準備該做的,都做了;計劃已在我心,如若反掌觀紋,還有何可慮?正常說書即可。」

  準備萬全,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近來,他合成【隕鐵劍】、【隕鐵甲】、【金箍繩】,家園能量耗竭,不足三位數了。

  大概,只有出來辛勤工作,才能勉強攢一點儲備能量的樣子。

  一旁。

  不知情的朱富貴,卻是佩服不已,暗忖道:「如此時刻,蘇真人不但不慌亂,還處之若素,與平常無二。」

  「這種境界,比那什麼『每臨大事,必有靜氣』、『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不知要高出幾許了!」

  他將這一幕暗暗記下,以此自勉,並作為家訓,傳承下去,讓朱家後世多有警醒。

  最終,這一則小故事,也隨之流傳開來,成為一段佳話。

  後世人,將之收錄入《蘇仙人傳》中,代代相傳,不知激勵了多少人。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

  蘇木去外面,說了一段書。

  約么半個時辰。

  杜放歌,邢不阿,以及一大隊全副武裝的兵卒,來到『通天客棧』之外。

  蘇木告罪一聲,結束說書,隨他們去了。

  隨後,另一個說書人,替換上場。

  只不過。

  這時,客棧中,已沒人有心思去聽了,一片議論紛紛。

  「可惜,沒有新章節聽了。斷更卡在這裡好難受……」

  「是啊!也不知道,蘇真人這是去做什麼了?」

  「我猜測,與張家有關。」

  這人言道:「我聽說:昨晚,張家遭到襲擊,張家老爺子都沒了。」

  「我也知道些情況。」

  另一人接口:「聽說,張家圍殺了仇冷,換得了【瓊漿玉露】,從而引來江湖中人,落得個殺身之禍。」

  「這麼說,還與蘇真人有些關係?」

  「嘿,你這話說的!」

  有人冷笑:「蘇真人懸賞,張家殺人,以人頭換取懸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結果,張家沒本事,守不住寶物,還能怪人家蘇真人?」

  「就是。難道,還讓蘇真人給張家,當爹當媽看護著不成?」

  「話雖如此。可張家,畢竟,白天還在為蘇真人做事,當晚就出事了。蘇真人若沒有表示,怕是要壞名聲……」

  「這話倒也有理。且看,蘇真人如何處理吧!」

  「依我看,蘇真人這此去,就是擒拿那行兇的宗師……也不知,能不能成?」

  「懸乎。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宗師,即使蘇真人碰上,估計也有得打!」

  「我倒認為:區區一個宗師,對蘇真人而言,不過反掌之事。唯一可慮的是,對方不正面交戰,躲起來藏貓貓。」

  「不錯,此言有理。」

  有人贊同道:「若是一個宗師,鐵了心地想躲,這天下間,還真沒人可以找出來!」

  「不一定吧?蘇真人手段玄奇,未必沒有辦法追蹤?」

  「呵,蘇真人若有辦法追蹤,還會懸賞仇冷?自己殺過去,不就完了?」

  「那是懶得動手,好不好?」

  ……

  一時間。

  看好蘇木能擒獲兇手的,與不看好的,兩方爭論得不可開交。

  到了興頭上,差點打起來。

  這時。

  突然有一人開口:「與其在這爭辯,還不如去親眼看看?各位仁兄,哪個願與我一道,去湊個熱鬧?」

  「我!」

  「也加我一個!」

  「同去!同去!」

  ……

  不少人起身離開,跟隨蘇木一行,去看熱鬧。

  「嘁!」

  也有人不屑:「一群看熱鬧不要命的,若遇著什麼打鬥,擦著碰著,豈不是誤了卿卿性命?」

  「蘇真人出手,不比江湖中人,也說不定,不會受牽連?」

  「切,那你可想多了。」

  有人哂笑道:「我就見過蘇真人出手,拂袖之間,金光閃爍,隕石鋪天蓋地砸下來,那叫一個嚇人哪!」

  「就算受傷了,蘇真人也不會見死不救吧?不是有【瓊漿玉露】嗎?」

  「那種寶貝東西,蘇真人會給你用?」

  ……

  『通天客棧』中,又一輪爭辯開始,就連上面的說書人,都被晾在了一邊。

  ——倒也是一樁奇事。

  ……

  杜放歌去找官方,想要聯合,剷除仇冷身後的組織。

  孰不知。

  官方也在為這事發愁。

  一是,有了君望天墓穴之事,仇冷背後的組織,被打上了『前朝餘孽』的標籤,這就不能容忍了。

  ——畢竟,打擊『前朝餘孽』,這可是政治正確。

  上面給的壓力很大。

  二來,楊知縣,也被自家妻子哭哭啼啼,給鬧得不行。

  可這又沒法說!

  自家老丈人,妻子娘家,被人大鬧一場,死傷慘重,還不允許媳婦發泄發泄了?

  只好,施展『乾坤大挪移』,將壓力轉移到下面。

  妻子催自己『找出真兇』,自己就催下面人,這叫壓力傳導。

  於是。

  西寧城官方,壓力就更大了。

  而杜放歌這一來……

  簡直是:郎有情、妾有意,勾勾搭搭,一拍即合。

  總之,官方抽調了能抽調的所有好手,一共三百餘人,披堅執銳,讓邢不阿領隊,配合杜放歌,徹查此案。

  ……

  「你準備如何找出『歃血盟』的據點?」邢不阿問道。

  「原來,那個組織,名叫『歃血盟』麼?」

  蘇木微微頷首,從衣袖中一掏,取出一把『警幻玉佩』:「就憑它們。」

  「這是?」

  杜放歌、邢不阿,以及那三百來號好手,齊齊望了過來。

  ……

  不多時後。

  一隊二十人,在前方敲鑼打鼓,齊聲高喊著。

  只聽:

  當!

  「歃血盟,前朝餘孽,凡加入之成員,速速出來投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嘍!」

  「歃血盟的兄弟們,修練《辟邪刀法》,不是你們的錯!自即刻起,前十名投誠者,可獲得斷肢重生的『仙藥』啦!」

  「前十名,只要前十名!出來投誠,就可以重獲男人的幸福,歃血盟的兄弟們,你們還在等什麼?」

  ……

  街道兩邊,看熱鬧的人,一陣議論紛紛。

  「歃血盟,就是仇冷所屬的組織?是『前朝餘孽』?」

  「聽這意思,那勞什子『歃血盟』,全員修練的都是《辟邪刀法》,也就是……一群太監麼?」

  「還『歃血盟』,不如就叫『太監盟』,哈哈哈!」

  「嘖嘖,給那群太監用仙藥,太浪費了。有這個,還不如給我呢!」

  「誰說不是哪!」

  ……

  蘇木、杜放歌、邢不阿一行,跟在後面。

  ——除了蘇木這個始作俑者,其它人,一個個神色古怪。

  「白豆腐,這有用嗎?」

  杜放歌臉皮抽搐了下,懷疑問道。

  「把『嗎』字去掉,對我有點信心。」

  蘇木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說實話。

  他表面淡定,其實心裡也有點虛,不過,這方法,理論上是可行的。

  這般『污衊』歃血盟的人,他們縱然面上不顯,但心中難免產生敵意吧?一個兩個可能是誤差,二十多個,總不會都是誤差吧?

  再者,家園日誌,也可以臨時充當『測謊儀』,最大程度上避免出錯。

  ……

  一路上。

  偶爾,那二十人中,身上的『警幻玉佩』,個別有亮起的——大概是私怨。

  直到——

  在一處街道前,這二十人身上的『警幻玉佩』,齊齊開始閃爍。

  這種異象。

  無須吩咐,其它人就主動停下腳步,皆是看向蘇木。

  「怎麼辦?」邢不阿問道。

  「先將附近百米範圍,給封鎖了。」

  蘇木毫不遲疑地答道。

  「行動!」

  邢不阿揮了下手,頓時,兩百多餘衙門好手,訓練有素地散開,將這一片地域布控。

  那些看熱鬧的人,知曉情況不對,也沒有再靠近。

  「白豆腐,然後?」杜放歌挑眉。

  「自然是:一家家排查嘍!」

  蘇木聳了下肩膀,與杜放歌、邢不阿,以及一隊衙門好手,進入當前的一家店鋪。

  「差爺,您們這是?」

  「例行檢查。」

  邢不阿說了句,看向蘇木——這既是尊重,也是在詢問,是否有其他辦法,若無,就正常檢查了。

  「不用那麼麻煩。」

  蘇木微微搖頭,看了下『家園日誌』,並無異常提示,但保險起見,還是問了一句:「你可是『歃血盟』的人?」

  「不是。」

  「喊一句『前朝餘孽,不得好死』。」

  「哎!」

  這掌柜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重複了一下。

  「沒有異常,去下一家吧!」

  ……

  依法炮製。

  直到第五家——

  蘇木剛進門,就注意到,『家園日誌』提示:【江清源產生忐忑心緒,情緒波動過大,吸收穫得1能量……】

  「嗯?」

  他眯起了眼,問道:「你可是『歃血盟』的人?」

  「不是。」

  『家園日誌』提示:

  【江清源產生心虛情緒,情緒波動過大……】

  「喊一句『前朝餘孽,不得好死』。」

  「前朝餘孽,不得好死!」

  『家園日誌』提示:

  【江清源產生仇視情緒……】

  「抓住他!」

  蘇木當機立斷。

  當即。

  兩個衙門好手,就上前去,封住這人真氣,用精鋼鎖鏈,將對方捆了起來。

  江清源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暴露了,還以為是在詐唬自己,甚至都沒反抗,還一臉無辜地問道:「差爺,這可是有什麼誤會?」

  「呵!」

  蘇木冷笑了下,根本沒搭理他,看向邢不阿:「邢捕頭,可以去裡面搜搜,想必會有所收穫。」

  「好!」

  邢不阿言簡意賅,雷厲風行,立刻帶著身後的衙門好手,進去了。

  而那江清源,看到這一幕,自知暴露。

  在兩個衙門好手,還未搜檢到口中的時候,他突然一咬牙,嘴角流出小蛇般的黑血,沒氣息了。

  與此同時。

  裡面傳來打鬥聲,但很快,就沒了聲息。

  也就在這時候——

  那敲鑼打鼓的二十人,身上佩戴的『警幻玉佩』,皆是恢復了正常。

  少卿。

  邢不阿提著幾塊令牌,走了出來:「確實是『歃血盟』的人。」

  ……

  依照此法。

  僅僅半個時辰。

  蘇木一行,就在這西寧城中,搗毀了三處『歃血盟』據點。

  而且。

  因為蘇木的這種手段,猝不及防,這些聯絡點,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就被搗毀了。

  甚至,連消息都沒能傳遞出。

  至於跟蹤蘇木的探子?

  今日,當遠遠看到:蘇木帶著杜放歌出家園時,就放棄了。

  ……

  一個多時辰後。

  終於。

  蘇木一行,排查到了『歃血盟』在西寧城的總據點:百家糧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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