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小陳埋頭猛吃,石叄嘴角勾起奇怪的笑容,視線始終落在坐在前邊的兩人身上。
何靈眨著眼,邊吃邊不著痕跡地觀察局勢。
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好像每個人心裡都藏了點什麼似的,這詭異的心照不宣的氣氛…
怎麼感覺,只有他被蒙在鼓裡呢?
而且…新來的這兩位,關係果然不一般吧?
「兩位,在學校里應該挺熟的吧?」
「還行吧,普通朋友。」
黎夙雪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伸手夾了一筷子芹菜放入口中,笑盈盈地誇讚道:「兩位老師燒得真好吃。」
「嘿…那可是,別的不說,家常菜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石叄頓時來了興致。
「嗯,感覺老師燒的比家裡的還好吃的!」
「哈哈…那肯定還是家裡人燒的口味更棒一些的。」
石叄嘴上這麼說,但聽到自己的廚藝得到肯定,嘴角還是翹得完全壓不下來了。
蘇長柒一聲不吭地夾了口芹菜塞進了嘴裡,嚼了兩口又瞥了眼黎夙雪。
明明沒有他做得好吃!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嗯?蘇先生,怎麼了嗎?」黎夙雪彎著眉眼,微笑著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蘇長柒和她對視了一眼,收回視線,悶聲道:「沒什麼。」
果然,故意的!
黎夙雪則是在心底開心地哼起了小曲兒,蛐蛐前夫哥而已…
陳長歌繼續自閉猛吃。
「來,小蘇我敬你一杯,最近網上你的名聲可是很大啊…那個《悽美地》我雖然不是很懂音樂,但也覺得十分好聽…
比起現在樂壇上那些口水歌可要厲害許多了!」
「石老師過譽了,樂壇還是百花盛放的…我這不值一提,只是運氣好才有了點熱度罷了。」
「你謙虛了…」石叄搖了搖頭,最近這幾年爆火的歌是越來越口水,越來越讓人不能理解了。
蘇長柒這首《悽美地》不說有多麼多麼厲害吧,但起碼是絕對比這幾年爆火的那幾首口水歌要厲害幾個層次的!
「反正,我平時是很少聽這種…民謠對吧?
你這首歌我很喜歡。」
蘇長柒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又舉起杯子敬了他一口。
「老師您這米酒釀的也很有味道啊。許久沒喝過這種口感的了。」
「哈哈,嘗過的人都這麼說。」石叄樂呵地拿出塑料瓶,又給他斟滿。
「不過,後勁還蠻大的,小蘇你適量哈。」
「我酒量還不錯的。」
「是嗎,那蘇先生一定經常喝酒吧?」
黎夙雪的聲音冷不伶仃地從旁邊冒了出來。
蘇長柒表情一僵,乾咳一聲,坐了回去,莫名有些後背發涼。
「也沒有,就正常飲酒而已。我向來都是以健康為要的,從不貪杯。」
「這點好,小蘇我認可你。平時我在家,稍微多喝一點,老婆就罵我來著。
不過,酒雖好,也確實得適量。」
石叄一臉認同。
陳長歌則是忽然抬頭,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像是拿捏住了什麼一樣盯向蘇長柒,又瞄了眼黎夙雪。
「哦~從不貪杯呢…不過,我上回去你家看到的情況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嗎?
嗯…?你說呢,長柒。」
蘇長柒深深看了他一眼,手掌微微擰緊杯子,眼神發寒。
果然,還是把這個傢伙的腦袋塞進火爐里烤烤好了。
「哦?看來蘇先生也不是很誠實嘛。」
黎夙雪有些刺人的視線從身旁投了過來,蘇長柒端起杯子使勁抿了一口,表情淡淡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和黎小姐關係不大吧?」
「嗯…確實,和我沒關係,喝死了也和我沒關係。」
黎夙雪收回了視線,「我只是有點擔心你的酒品而已,萬一不小心喝多了,坐我旁邊發酒瘋我可什麼也做不了。」
何靈此時打了個哈哈,「蘇兄弟肯定會適量的,而且我感覺他性格還挺不錯的,就算喝醉了肯定也是屬於那種安靜類型吧。」
「希望吧。」
事實確實如此,她也沒再多說什麼。
話題帶過之後,飯桌的氣氛又變得和諧了起來…
石叄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這一桌菜做的挺不賴,眾人都吃了個滿足。
蘇長柒撫著肚子緩了緩,便起身準備收拾東西。
「兩位老師做菜辛苦了,今天的碗我來洗吧。」
「誒,這怎麼行,今天你算客人的。還是我來吧…」何靈剛想起身勸阻,就被陳長歌笑盈盈地摁了回去。
「何老師就歇息歇息吧,正好吃飽了,也該做點事。」
「這…」
「何老師,就交給我們吧。你和石老師好好休息休息。」
黎夙雪也站了起來,望著他說道。
何靈扭頭和石叄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熱情,我就不阻攔了。」
陳長歌樂呵呵地端起了盤子,而後向黎夙雪揚了揚臉,示意她跟上蘇長柒去洗碗。
她盯了這人一眼,默默轉身走去了蘇長柒所在洗碗池前。
出了小廳,夜色一下就溢了出來,她縮著脖子裹了裹衣服,輕輕哈了口熱氣。
這大冬天的山頂還是有點冷的…
轉眼望去,蘇長柒只穿著一件襯衣,靜靜地站在黑漆漆的水槽前洗著碗。
淡淡的月色落下,樹影婆娑,搖曳的枝條輕輕舞動,幾隻鳥雀撲騰著翅膀掠過夜空。
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襯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
黎夙雪望著他,輕輕抿了抿唇,緩步靠了上去,撩起袖子伸手摸向水槽,無意似地問道:「不冷嗎?就穿這麼一點。」
蘇長柒一言不發地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黎夙雪怔了一下,眼瞳輕顫,有些慌張道:「你…你幹什麼?攝像機拍著呢…」
「這沒有攝像機對著。」蘇長柒冷冰冰地回了一句,直視她的眼睛,目色微凝。
黎夙雪氣息稍稍急促了些,視線不自覺地有些躲閃,腦袋低垂,心臟砰砰直跳,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那你…抓我手幹嘛?」
她輕輕掙扎了一下,沒能掙扎掉。
蘇長柒死死盯著她,頓了頓,聲音微冷,說:「你是忘記了還是完全沒把自己身體放在心上?
什麼時候不能碰冷水也不知道嗎?」
黎夙雪愣了一下,緩緩抬眸對上了他的眼神。
好像…很生氣…
他居然還記得這個...
莫名的,鼻間忽然湧上了一股酸意,她的眸子顫了顫,咬著唇盯著面前這人,說:「那你呢?
你有注意過一點自己的身體嘛!」
「我…」
「酗酒,抽菸,成天爛在家裡不出門,你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嘛!」她的聲音有些發抖,眼眶也漸漸泛紅了起來。
蘇長柒鬆開她的手,避開了視線,低啞著聲音道:「那…那你倒是…」
回來看看我啊...
他沒能把話完整的說出口。
「我怎麼了?你說啊!」
「…」
蘇長柒深吸了一口氣,死死抑著心底的話,別過了身子,伸手探進冰冷的水裡繼續洗碗。
黎夙雪紅著眼,咬著唇緊緊盯著他。
但這死倔死倔的傢伙,就是不肯把「我想你了」這幾個字說出口…
他扭頭喊了聲:「陳長歌,過來洗碗!」
「來了…!」
陳長歌快步溜了過來,望著這僵持的兩人,深深嘆了口氣。
接著又扯了個笑臉,望著黎夙雪道:「那個…黎夙雪你去端盤子吧,行吧?」
「…知道了。」黎夙雪顫抖著吐了口氣,不著痕跡地抬手擦了擦眼眶之後,轉身就走。
陳長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蘇長柒,又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吵架了?」
「沒有。」
「我是真搞不懂…你們兩個為什麼能彆扭成這個樣子…明明只要好好說開就行了嘛。」
「…」
蘇長柒沒吭聲,只是繼續悶著聲,洗著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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