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睡一覺的侯鵬被屈望推醒,這才抬起頭,睜開殘留著黃色分泌物的眼睛。
「開始了?」
侯鵬打了個哈欠。
「不然呢。」
屈望顯得是興奮,他就是屬於夜不能寐的那一茬。
侯鵬如今萎靡的樣子,屈望也得被記上一功。
但明顯的,相對於帶著興奮的屈望,侯鵬對這激活不抱有什麼幻想。
一飛沖天的事情,很好,但這顯然是會不屬於自己。
誇張的說,混吃等死,才該是自己的常態。
什麼前線拼殺啊,什麼國之棟樑啊,侯鵬依賴於過去的先輩,現在的同輩,未來的小輩。
相對於出身在那些戰火紛飛的小國里,已經算是投好胎了。
侯鵬不會想去做什麼危害社會,危害國家的事情。
對於沒有那麼想不開的他來說,平平淡淡才是真。
未來的,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小兒,這才是該是他面對的。
打起點精神。
侯鵬盯向了前方,應該密密麻麻的視線都盯在了前方。
千百人正渴望著向前,開啟屬於他們人生新的篇章。
分水嶺與轉折點。
這個國家,千萬的人,都在期盼著這一時刻。
有為自己祈禱的,有為孩子保佑的。
禮炮轟然綻放。
飄落下的彩帶,那麼不真切。
同一時刻,被刻錄的名字,站在場內一直等待著自己的成人禮的他們,被地下湧起的白泡泡給包裹住。
就像是沸水產生的,但向上飛去,又如同粘合劑,在頂端相撞相連。
最終形成了把侯鵬等所有等待被激活之人包裹住的白色半圓。
沒有過去多少時間,白色半圓開始變得透明,半透明的隔膜之內,不真切的能瞧見裡邊的人。
狀態各異,卻都緊閉雙眼。
萬眾矚目之下,萬眾保衛之中。
除去本校區的安保力量,更有著四個派遣來的人。
不止是為這些新生代提供保護,更是希望能遇到天才,直接的輸送人才。
12歲到16歲之間,簇黎緹巴特人都會在校區內度過,被教授相關的歷史與知識,有些尖端校區還會舉行野外訓練。
當然,侯鵬在的校區顯然是沒有這個資格,直接的說就是沒有資源與能力。
四人一早就出現了,在校領導滔滔不絕的講述之前就已經落位。
兩男兩女。
薛麗穿著紅裝閉眼靠坐在椅子上。
張巧娜與劉躍兩個人跟校方交流著。
朱成玉則是站在台上,緊盯著進行中的儀式,生怕出事。
直到半個鐘頭後,第一個學員被無形的力量推了出來,像是打開了開關,接下來就像是下餃子一般,不停的有人被推出來。
在裡面的時間的長短並不能代表什麼,有些人可能是缺乏天賦長時間下的嘗試才被激活,有些人可能是激活了簡單的天賦,短時間之內就結束了。
撲。
侯鵬雙手撐住了地,這才沒讓俊臉朝地。
還真是跟書上說的一樣,沒有一點點防備,就直接進入了那個世界裡。
就這樣站著進行激活,激活完後又被毫不客氣的推出來,差點沒站穩。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侯鵬自洽的背過手,遠離剛剛失誤的地方。
屈望還在裡面。
侯鵬往裡面看去,還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四年間不斷接觸,沒有一點印象,那都是自欺欺人。
「侯鵬咋樣,你激活了哪方面的。」
張林生,算是班上侯鵬認識的幾個。
「手,你呢?」
侯鵬朝著聲音的出處扭過頭。
「我也是手啊,這麼有緣分。」
「嗯對。」
我看你也像,侯鵬沒把這句像是誹謗的話說出口。
張林生天生小眼,再天天愛眯著眼睛,實在是難以不給人一種精明陰謀的形象。
侯鵬承認,他自己頂多算是有一點點腹黑,而且,手的激活者又不一定就是那種大陰謀家。
自己只是想做一條鹹魚。
「屈望出來了。」
侯鵬順著張林生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屈望也被推了出來。
等侯鵬對上屈望四處張望,又炯炯有神的眼的時候,就知道,這小子應該挺幸運。
嗯,至少不悲傷。
前面出來的人已經有在小聲的啜泣了,出了什麼情況那自然是一目了然,哦不,甚至都不用看,一猜就知道。
「我是矛,我是矛,侯鵬你是盾嗎,這樣我們組成小隊,縱橫睥睨。」
嗯,看來不是有點幸運,是挺幸運,這中二病都犯了。
「不,是手,林生也是。」
侯鵬回答了屈望,順帶也示意了一下張林生也在這。
「哦哦哦。」
張林生跟著屈望笑著也打了聲招呼,沒跟兩人再寒暄多久,就走向了另一邊。
侯鵬撇過去,勾了一下嘴,果然,張林生又去其他地方打探情報了。
「具體是什麼啊。」
屈望把手勾在了侯鵬的肩上,剛剛張林生在,他也不方便問侯鵬。
關係還沒到,留個心眼子,特別是對這種大陰謀家。
是的,屈望也給張林生貼上了陰謀家的標籤。
實打實的,一個精瘦的,頂著眯眯眼,還一直微笑著的,很難不讓人有一點不算正面的第一印象。
「蜘蛛。」
「哦那確實,以蜘蛛為模板的大多都是手。」
屈望聽到了也不意外,這些常識都是必修課,特別是一些經典的模板。
「猜猜我是什麼?」
「這哪能猜的到啊。」
侯鵬給屈望翻了個白眼,單單論模板都有成百上千個了,再去猜具體的種類?自討苦吃。
「嘿嘿。」
屈望得意忘形後又不好意思的撓了頭髮。
「是火。」
「元素啊,那確實挺走運的。」
元素雖然不同於其他會更花哨,大多模板也只是孤零零,但其的優先度是要超過其他的。
這也是一種默認的常識。
難怪這麼興奮,這確實算是萬里挑一了。
「那是,等會結束了我請客,吃一頓。」
屈望拍拍胸脯,豪氣的表示。
「我買單?」
侯鵬一挑眉。
「那哪能啊。」
屈望從侯鵬肩膀上收回去的手,下意識的摸上了鼻尖。
侯鵬聳聳肩,把目光又朝那半圓望去。
複雜的神色在眼裡交織。
這到底是什麼個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