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忙碌

  「快去準備一下吧，估計沃特在奧文多等不及了，再拖下去說不定還會帶兵打回來找我麻煩呢。」

  蘭斯見她陷入沉默也就調侃般催促一句，只是沒想到得到的答覆卻有些意外。

  「不去。」蒂凡妮那脾氣也上來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是他們的玩具，我有權做出決定，我他媽受夠了！」

  保護也是枷鎖，當年蒂凡妮在沃特失蹤之後被迫管理商團，為什麼那些人敢欺騙她？

  就是因為沃特對他們的保護太好了，以致於她弟弟對商團的事情什麼都不懂，她也是半桶水。

  對於她來說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你說一句離開倒是輕鬆，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辛苦工作這麼久得到的成就在你眼裡可以隨便放棄的嗎？

  她討厭那種無力感，更不允許因為自己的問題導致人心動搖。

  哈姆雷特有著她的心血，她的榮耀，絕不允許隨便放棄。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支持你的。」

  蘭斯對此倒是沒什麼意外，年輕人叛逆很正常的，而且這一退對於蒂凡妮的職業生涯的確是腰斬，沒幾個人能夠眼看著自己的努力白費。

  而且蒂凡妮又不是當初那個小孩了，相反已經在沉重的工作之中成長起來，不說獨當一面，但起碼有著自己的思想。

  能夠讓蘭斯躲著走，逼得寫下欠條的女人能好惹？

  她就像是一頭守住寶庫的巨龍，任何想要她離開財寶的都會招來敵視，不噴你一口都算是客氣了。

  「這樣吧，看看你弟弟什麼態度，再寫一封信說明情況讓你母親先帶過去，起碼要讓沃特知道我沒有強迫你們。」

  蘭斯這個叼毛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強調這個，擺明了挑撥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

  也就揭示了他為什麼這麼幹脆答應放人的原因了，這一招是以退為進實在是陰險。

  但偏偏沒有人能夠對他提出質疑。

  面對沃特，我說了隨便走，還擔心路上有危險派人護送。

  面對蒂凡妮，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放心去做吧。

  表面上就是蒂凡妮和沃特之間的矛盾，將他的責任摘乾淨，直接當上裁判了。

  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但反應出來的卻是一個很重要的表現。

  普通人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必須留在哈姆雷特，但是那些官僚有多少人想要離開哈姆雷特呢？

  蘭斯神情變得玩味，權力和責任是相對應的，正好可以藉此機會看看那些人的反應。

  不過在此之前蘭斯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做，快速處理完一些事情之後就見到鮑德溫上來。

  「大人，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剛回來，你還是休息一天吧。」

  「哈姆雷特需要你，你比我更需要休息。」

  鮑德溫回來之後也是在調整自己，但是想到領主還在工作就睡不著，好轉之後也就過來接替工作。

  太卷了，也就是他們這些傳奇戰士體魄強大敢這麼玩，沒見到阿曼達他們出來跟死魚一樣。

  對此蘭斯稍作思考也沒有拒絕，將那些不重要的雜事交給他。

  只不過他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而是帶上畢格比前往新鎮，那遺蹟前線。

  路上能夠看到很多人在推著板車前進，那是哈姆雷特僱傭運送物資的短工，用車能夠增加效率，算是規範那些零散的搬運工，同時也讓他們有事情做。

  當然也有不少人從前線跑回來，去碼頭坐船離開，又或者是其他路線，反正並不想要待在這邊。

  當然也有冒險者承受不住鎮上的物價，又捨不得離開，所以就回到城裡觀望，反正真有事也能跑，沒有前線那麼危險。

  馬車之上蘭斯看著這種情況就不爽，老子好不容易忽悠了這麼多自帶乾糧的免費勞工，比農奴都好用，現在都跑了。

  都他媽怪老祖！

  馬車駛入新鎮，能夠感覺到很詭異的氛圍，昏暗之中數不清的火把在架子上燃燒，窺視的目光不斷掃來，充斥著不安和敵意。

  人很多，來往其中按道理應該熱鬧，但是所呈現出的更多是壓抑。

  出沒的冒險者不少，只不過他們更多是被新一輪謠言迷惑的傢伙，但也正是如此才代表他們夠狠，沒點膽子的都跑了，只有這些充滿野心的傢伙才會選擇留下。

  蘭斯並沒有暴露身份，收回目光，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馬車駛向了鎮子一角。

  來到門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蘭斯轉而朝著畢格比示意一句。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叫你再進去。」

  說罷也就直接推門而入，甚至都沒有敲門的意思。

  畢格比的靈感不差，自然能夠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但是在領主進去之後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不等他有更多的反應，屋內就傳來聲音。

  「進來吧。」

  畢格比進入其中就看到一個盤坐在廳中，造型獨特的男人。

  「這位是阿爾哈茲雷德學者，他或許能夠幫助你。」

  蘭斯介紹了一下畢格比的情況，而學者在打量了一下之後招手示意他過來，將那手中的淨化珊瑚遞了過去。

  「拿著。」

  畢格比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懷揣著治療的希望還是接過珊瑚，而在這一刻那心中的躁動好像減輕，耳邊的聲音也消失了一般。

  頓時在他那苦瓜臉上浮現出驚喜一般的笑容，那困惑自己這麼久的問題難道這麼簡單？

  只是不等他開心太久，學者就察覺到了他的反應，補充了一句。

  「這個和你身上鎖鏈一樣只是無用之物，依賴這些東西只會讓你更加脆弱，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沒有機會了，真正能困住那頭野獸的是你的意志。」

  就像是止痛藥一樣，並非是傷痛好了，只是被遮掩。

  長時間吃只會讓自己都麻痹，甚至都察覺不到病症的發展，最後難以挽回，阿爾哈茲雷德吃過這個虧。

  這下又讓畢格比那笑容變得僵硬，忍不住追問一句。

  「難道就真的沒有治癒的可能？」

  「沒有，那怪物的力量並非是我們能夠對抗，你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和普通人不同嗎？

  你的肉體和靈魂都已經和那頭野獸交織在一起，流淌在你的血液中的既是力量也是詛咒，想要擺脫它就像是殺死你自己一樣。」

  阿爾哈茲雷德緩緩搖了搖頭，不過還是給出了指導。

  「我只能教會你怎麼控制，至於行不行就看你自己了。」

  這話對於畢格比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希望轉瞬即逝，那仿佛命運一般的詛咒依舊是纏繞著他的噩夢。

  蘭斯倒是聽懂了阿爾哈茲雷德的說法，簡單來說就是有髒東西盯上了畢格比，想要借他的身體降臨到現實世界。

  「其實也不至於這樣，它不是想出來嗎，我們直接放它出來，然後不斷毆打，直到它不敢出來。

  如果能夠抓到背後的怪物直接幹掉，或許能夠徹底解決這件事。」

  蘭斯說出了很樸素的一句話，直接讓另外兩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精準的靈魂切割，還是巧妙的手術，沒想到是這個。

  「不行嗎？」蘭斯看兩人都愣住不由得追問一句。

  「也不是不行，只是很難……」阿爾哈茲雷德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因為理論上惡魔本體應該死了，不就不能侵蝕畢格比了嗎。

  「所以說要對未來充滿希望，等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我就有時間研究這個了，畢格比身上的情況或許能夠給我們一點處理類似事件的經驗。」

  蘭斯其實也知道自己胡說八道，但有時候就是需要這種抽象笑話才能讓充滿黑暗的未來增添一點希望。

  阿爾哈茲雷德似乎也聽懂了領主的暗示，自己身上也有詛咒呀……

  之前為了救人開的大招，在準備足夠的情況下不需要割開自己的手舉行獻祭儀式。

  但是那規模龐大的法術還是讓他狀態陷入到麻煩之中，也就是有著【淨化珊瑚】這件裝備穩住才沒失控。

  也就是剛才領主進來才清除了那異樣，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想要掙脫托納詛咒……

  將畢格比留下跟阿爾哈茲雷德學習如何控制自己，蘭斯也就開始在鎮上活動。

  聽下面的人說怎麼樣都不如親自下來看一眼，他那套爛掉了衣服早就換了下來，身穿一套很普通的衣服，行走其中並不顯眼。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感受到那冒險者中越發混亂的流言，也發現了不少隱藏其中的人物。

  那超凡者的數量要比城裡多不少，這些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聽到了那些傳言，忍不住過來的。

  果然沒有人能夠拒絕力量和財富，哪怕甘願冒險。

  不過很可惜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因為軍隊被抽調的原因，哈姆雷特對於小鎮的控制權降低，只能是將原本哈姆雷特的工人安置到前哨站後面的那些荒野開發區。

  另外警察集中起來，控制住最關鍵的部分，掐住物資，那些叼毛翻不起風浪。

  「唉……」

  蘭斯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老祖，應該是一片勃勃生機才對。

  簡單了解情況之後蘭斯也就露頭跟自己人接觸，他的出現直接就讓所有人的恐懼消散，眼裡有光。

  忠誠！

  「大人，這是詳細的消耗，還有傷亡統計報告。」

  巴頓匯報工作，而蘭斯看著那些數據也有些無奈。

  當極暗降臨之際調動軍隊算是非常及時，只不過傷亡還是有不少，同樣代表著物資消耗也有些嚴重。

  特別是因為新鎮的特殊情況，蘭斯就沒有在這裡發展製造業，只有一些修補裝備的鐵匠工坊，糧食之類的消耗品只能從外面運進來。

  現在是明白為什麼巴頓不建議真打了。

  「我會儘快補齊物資缺口，整軍備戰，要練起來。」

  「大人，還有一些問題，那軍團。」

  巴頓提醒了一句，其他事情都好說，但是那軍團如果有什麼問題，又會引起麻煩。

  「我來處理。」

  蘭斯也很想想見一見那傳說中古帝國的禁忌軍團，如果真的活了這麼久，恐怕身上有很多秘密。

  不過在此之前蘭斯出現在傷兵營地，轉頭就拉出來一批狂熱的士兵。

  在蘭斯的命令下隊伍快速集結，在那簡陋的場地之上蘭斯面見了那些親衛隊成員，讚揚了他們在行動之中表現出的堅韌不拔和頑強鬥爭精神，值得全軍學習。

  當然還有騎兵大隊的表現也是值得肯定，敢於啃「硬骨頭」，就像是一把尖刀破開了那些敵人的包圍成功接應了撤退的隊伍。

  蘭斯直接授予他們【利刃】稱號，旗幟和其他的東西正在趕製，但是這場大會必須要先開起來。

  在那些軍隊之中轉一圈，幾句話就一掃那極暗降臨帶來的不安，重新堅定起那意志。

  為了哈姆雷特！

  蘭斯比較關注的是那些蠻族，當初那鮑斯萊克帶來的蠻族傭兵基本上都已經拆散打亂，根據特長安排在了軍隊之中。

  這些人在帝國當過傭兵，懂通用語，性格也沒有那麼野蠻，在換上整齊的裝備之後，如果不看那些戰紋或者是獨特的小飾品基本上很難分清楚。

  因為各色的頭髮在平民身上並不奇怪，蠻族經常劫掠奴隸上山，同樣那些捕奴隊也喜歡抓蠻族，某種程度上雙方更多是習性和觀念的差別。

  環境能夠塑造一個人，把帝國人丟進群山，能夠活著也肯定是一個肌肉健碩的戰士，同樣蠻族當農奴耕幾年田也會失去肌肉變得麻木。

  而同樣哈姆雷特的環境改造了他們，這段時間他們也感受到區別於帝國和群山的規則，他們不再是居無定所，被各方嫌棄的傭兵，而是哈姆雷特的一份子。

  在集體和團結的號召下也輕易被軍隊的情緒帶動，高呼領主與哈姆雷特之名。

  他們都是人類，這對於蘭斯來說就足夠了。

  當軍隊建立起來之後，英雄的作用就越來越微妙，但城裡發生的慘案又說明在對付超凡者的時候還得是超凡者，普通人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個體實力培養也不容忽視呀，現在超凡者多了起來，得想辦法管理他們。

  難難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