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咒縛者緣起
大廳的人一個個少,而那積壓在哈姆雷特的事情也得到了處理。
只不過蘭斯並沒有停下忙碌的腳步,他需要去見幾個人。
「又見面了。」
蘭斯見到了那盜墓賊奧黛麗,因為她的出現在當時的確起到了作用,所以後面格林黛兒也沒有委屈她,而是給她安排了一個新的地方休養。
在得到治療和有效休息之後她的狀態可要比之前好多了,只不過再次面對蘭斯,她也就沒有了當初那種莫名其妙的自信,相反有種敬畏之心。
說實話蘭斯並不在意她的態度,但本來蘭斯還想著找她要回那摸金符,但是現在反倒是不好開口。
「感謝你對哈姆雷特的幫助。」
「那個地方是不是出事了?」奧黛麗小心的問了一句,因為她能夠感受到那泄漏的氣息,畢竟也是進去過地牢的。
「不,是我又將更多的怪物殺死,它們怕了。」
按道理不應該和她說這些的,但現在需要爭取更多人的支持,地老鼠也有地老鼠的用處。
聽到這話奧黛麗像是鬆了一口氣,要是別人說這話她肯定不信,但蘭斯的強大她是親眼見過的。
「你知道自己身體的問題嗎?」蘭斯目光赤裸裸看向她的小腹,「你是不是受過傷導致習慣性流產,然後不孕?」
蘭斯也懶得跟她廢話太多,直接拋出了這個問題,血肉在他面前沒有秘密。
這話一出奧黛麗整個人都呆住了,神情也開始說不出的糾結,斷斷續續的說了出來,「騎馬摔過……」
果然當初她能夠和前夫哥鬧起來就不是無緣無故的,因為奧黛麗自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只有涉及到關鍵問題才會導致娘家放棄她。
因為這件事說出去太丟臉了,時代背景下,對於一個貴族而言生不出就是大問題,沒有找教會過來驅魔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還是有治療的希望。」
「真的嗎!」
「在哈姆雷特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有全世界最好的醫療技術。」
老祖的技術的確是領先世界的,而掌握了血肉之力的蘭斯也不差,只不過這是不能談的話題。
片刻之後蘭斯走出了房間,對他來說忽悠一個心理缺陷的人並不難。
然而事情遠還沒結束,當初在混亂之際站出來的超凡者不只有一個,他想要團結眾人就得做出樣子。
蘭斯先找奧黛麗是有原因的,剛才也是借她的口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雖然當時他站了出來,甚至殺死了腐化邪墮者。
所以另一個所在的地方卻不是在中心位置,一個變成地獄惡魔一般的超凡者,任誰都會有所提防。
在外圍的一棟房屋之中蘭斯抬手示意看守的士兵撤離,這有點太不像話了,怎麼搞得跟囚禁一樣。
房門被敲響,很快就有一人開門走了出來。
不提身上的奇特造型,反正呈現出的精神有些頹靡落魄,有種被社會毒打的感覺。
「我就是哈姆雷特的領主,感謝你做出的幫助。」
男人看著眼前自稱領主的人有些驚訝,他也不是沒見過那些貴族是怎麼樣的,但……看著他伸出的手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蘭斯也沒在意,直接抓住他的手簡單握了一下以示感謝,笑著示意一句。
「怎麼,不請我進去聊一下?」
「是。」那人這才反應過來讓開身位。
兩者落入座中那男人神情緊張和不安難以掩飾,就像是答辯台上的學生面對那老師。
蘭斯有太多事情要去做,根本沒時間在這裡跟他慢慢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你為什麼出手?當時盯著那裡的超凡者多了去了。」
對於那質問一般充滿壓力的問話,那人臉上本就糾結的面容更是無奈。
「我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去,讓我這個不潔者為其他有價值的人去犧牲吧。」
當時那些警察義無反顧衝上去,他看在眼裡,更是不忍就這樣離開,那些警察之前對自己也是有恩的,對於自己來說或許能夠死在這裡也好,用死亡將那惡魔帶回地獄。
蘭斯又不知道他內心複雜的情緒,不過在聽到這話已經有了決斷,那臉上緩緩浮現笑容。
那頹廢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飽經折磨,而他身上的那些鎖鏈和鎖頭之上都帶有超凡力量的,似乎對他體內的情況有壓製作用。
而他願意將自己束縛起來就足以說明他並非是主動想要變身,這些舉動就能證明他並非是太過瘋狂的超凡者。
而且根據接觸而來的報告,這個人性格忍讓,來到哈姆雷特就沒有惹出過什麼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在老老實實的勞作。
而從他出手對抗那腐化邪墮者也能看出並非是那種「退至眾人身後」的人,相反有共情能力。
無論他想什麼,有什麼意圖,蘭斯都不在意。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你幫了我,那我也可以幫你,朋友就是這樣幫出來的,利益才是最堅固的關係。
「你那臉上的印記和教會有關,看你的樣子受到過教會迫害,我可以給你承諾,只要你遵守哈姆雷特的規則,那麼教會就不能在我的領地上帶走你。」
蘭斯這話某種程度上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看來並不想要放走這麼一個獨特的超凡者。
對此也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實力,拿出一瓶萬能藥劑遞過去。
「喝了它有神奇的力量。」
男人看著那清水一樣的藥劑有些遲疑,不過抬頭對上蘭斯那目光卻又莫名萌生出信任。
是呀,這樣的人物沒有害自己的理由。
男人拿過藥劑稍作遲疑一口喝下,不等他多做感受,一股神奇的力量湧現,身上遍布的那些折磨傷痕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撫平。
特別是臉上那誇張的舊印圖案也被血肉填充,半邊因為燒灼而血肉消融的禿頭快速生長而出頭髮。
只不過這個過程中男人的狀態也有點怪異,這不是在治療,而是在折磨一般,壓抑著自己躁動的內心。
蘭斯可一點都不慣著,直接賜福鎮壓,管你什麼異樣,都給老子縮回去!
不過是短短几個呼吸間他那醜陋的面容就一改往常,能夠看出如果他正常的話是頗為英俊的樣子,而且多少有點學者氣息,就差一副眼鏡了。
關於自己身體的異樣男人自己當然也感受到,那頹廢的樣子在短時間激發出希望,看著雙手,又不由得摸了摸臉,還有身體上留給他慘痛記憶的傷害。
而如今全都消失了……
「我能感受到你體內潛藏著一種獨特的力量,說說吧,或許我能夠幫到你什麼,甚至擺脫那噩夢。」
「我不過是一具被血液中潛伏著的魔物所操控的玩偶,有什麼資格接受領主大人如此的幫助……」
男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領主的幫助到底有多厲害,但這一路以來遭受的苦難仿佛都在哈姆雷特得到了終結。
「我能夠看出你的善良,而一個善良的人不應該遭受如此苦難。」
蘭斯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給予他肯定,直接擊穿了男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一場鍊金術創造了我的分立面,也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男人失神的望向遠方,空洞的眼神仿佛回到過去。
蘭斯也沒想到他居然還真就是一個搞研究出身的,怪不得帶有學者研究員這類的風格。
只不過走上這條路也不容易,他是一個小型的超凡家族出身,小到就剩下他和父親,至於母親的印象只有在海邊一個模糊的碧發女人。
從小就經受良好的教育,以及富裕的生活條件,良好的童年也是他性格的根基。
而等他長大一點就被教授那珍貴的鍊金術知識,同時在耳濡目染之下逐漸的也加入了父親的工作和研究。
那是一個鍊金術工坊,製作著各種藥劑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一開始只是負責一些打雜和衛生,但很快天賦開始展現。
他專注於研究之中快速成長,取得的成果甚至要比父親更加厲害。
然而很快就出現了變故,正值壯年的父親突然在一次實驗之中倒下,在病床前跟他講述了家族曾經的繁榮。
只可惜超凡天賦這玩意就跟抽獎一樣,除非基數足夠,或者獨特的傳承,否則家族性質的超凡團體很不穩定,更別提還在教會的打擊之下。
「我們的家族沒落了……」
父親很欣慰終於又出了一個天賦異稟的,但這個時候那對自己嚴厲的父親早已放下了那執念,反而勸他放棄鍊金術研究。
因為搞這些的沒幾個長命的,他也是看著父親和家人一個個倒在試驗台上,這仿佛是一個詛咒。
一個從父親處聽到家族從輝煌然後走向衰落,一心想要重振家族榮光的男人在這一刻終於是跟現實妥協了,他不希望兒子也走上自己的道路。
但是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
父親的病逝給到他重大打擊,特別是對於天才而言。
失去了父親的限制,為了尋求【真理】,他也開展了更加激進的研究。
但是事情並非是這麼簡單,他父親雖然是一個沒有超凡天賦的,但是他能運營家族資產,而且能夠隱藏好身份。
這些事情對於一腦子就是搞研究的男人來說不存在的,而且他因為長時間投入研究,導致有點自閉症還是社恐類似的性格,難以跟人打交道。
所以很快他也就陷入到債務麻煩之中。
更重要在於他應該敬畏超凡力量的,而不是無節制的探索研究,以至於接觸到不應該接觸的東西。
在那獨特的月圓之夜的一場實驗之中出現了問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不記得,反正等他清醒過來身上的衣服被撕扯掉大部分,而且莊園已經被大火焚燒,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他開始了逃跑,果然那些逃離莊園的僕人叫來了教會的人。
就他大門都沒怎麼出去過的普通人意識,又怎麼可能逃得過那些教會的審判官?
更別提他一直在和某種東西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於是很快就被教會的人逮住,關進了裁決所。
在裡面他受盡了折磨,那些傢伙就喜歡折磨人取樂,身上的傷疤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可能在那些獄卒認為用了各種道具封鎖的男人應該無力反抗,但他體內潛藏著另一個它,直到那又是月圓之夜到來。
可能是那些鎖鏈的壓制,這次他沒有失去意識,而是以一個親身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那惡魔掙脫了鎖鏈,活撕了那些折磨自己的傢伙逃了出來。
所以說敬畏超凡力量吧。
藉助裝備的作用他很快就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朝著密林荒野不知疲倦的奔跑,直到失去意識。
等他醒來的時候身上的狀態可以說很差,但卻又出奇的好,因為身上的那些傷勢居然都好的差不多了。
他這才發現了那消失了大半的野熊屍體,就像是被更加強大的野獸撕裂,骨頭都被咬斷了。
反正這次學聰明了,在裁決所跟那些老江湖學習過,直接找到一條河消除自己的痕跡和氣味。
然後就是漫長的躲貓貓,逃避教會的追捕,然後混入難民之中,用一塊死人身上扯下來的破布遮擋。
不得不說要是換個時候教會肯定能夠抓住他,但是災禍頻發,教會家也沒有餘糧。
然後就跟著難民走,先是去了托特尼斯,又來到了哈姆雷特。
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明白自己從詛咒之中獲得了更加強大的力量和恢復能力,以及什麼都能消化的強大能力,能夠毒死普通人的什麼野果野草吃了什麼事都沒有,不然他能餓死在荒野。
但那些力量的有代價的,那變身的後遺症卻還在折磨著他。
「它不停耳語著,不論醒著睡著,這夢魘就是沒個盡頭,下一次我或許就不能恢復人性了……」
他能夠感覺到每一次變身自己的意識就會變得更弱,哪怕是身上的那些裝備都已經逐漸難以壓制,他怕有一天自己徹底難以醒來成為一頭真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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