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德溫只看到領主快速衝上去接住墜落的朱尼婭,本來以為就這樣,但在稍稍平靜之後卻是領主那更加驚訝同時帶有怒火的面容。
這個時候那本來在朱尼婭身上已經沉寂下去的光芒再度綻放,只不過就像是被排擠出來一樣,化作一道流光。
更加讓鮑德溫感到詭異的在於自己竟然第一時間有種被盯上的感覺,不可能錯的,因為那閃光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那太快了,就連鮑德溫都沒有反應過來,只不過這個時候卻是伴隨著領主一聲聽不清的怒吼,一隻大手竟然抓住了光。
兩者相觸瞬間那閃光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蘭斯手中爆發耀眼光芒,但卻轉瞬就被吞噬。
這次鮑德溫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那堪稱名場面的一幕。
蘭斯抓住了光。
又或者說獻祭的偉力哪怕是光都逃不過。
只不過對此蘭斯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整條手臂被最後爆發的力量嚴重燒傷,皮膚焦黑碳化,顯露出來的肌肉也沒見到有好的,那血肉和衣服殘渣都熔煉在一起了。
蘭斯神情平靜的收回那手臂,仿佛受傷的不是他的手臂一樣,能看到上面的傷痕在癒合,不斷生長而出的血肉替代那些焦黑的壞死血肉化作血痂從上面掉落。
轉瞬間那手臂上浮現光滑潔白的皮膚,在上面看不出半點傷痕,就好像沒有受過傷一樣。
不過那怨念卻更嚴重——我他媽剛換的新衣服!
他四季常服不過八套,昨天才報廢了一套嚴重受損的衣服,剛換沒兩天就又壞了。
他媽的奪舍我的人就算了,還搞壞我的衣服。
好在這個時候獻祭而來的饋贈牽扯了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這些,因為那饋贈的是……
神性+5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聖徒?」
蘭斯低語一句陷入沉思之中。
那屍體大概不過是那團光的一個宿主或者說容器,只要那團光寄生在上面,那他就是聖徒。
當然也會和剛才那樣,被另一股意識占據,蘭斯非常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插手,等到朱尼婭醒來的就是另一個被稱為聖徒的意識。
蘭斯不在乎他搞什麼,是什麼東西,也不在乎是好是壞,反正動自己的人就得死。
只不過容器還是寄生這兩個關鍵詞不由得讓蘭斯皺起眉頭,怎麼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
再加上神明行走人間……
只是很快就又反應過來什麼,內心激盪。
承載神的力量,這不就是豬人之神的由來嗎?
而且自己上一次接觸神性不就是從那豬人之神獻祭而來的嗎?
豬人之神失敗的真正原因該不會是神性不夠,所以不能承受那域外的存在降臨。
而獲得神性大概也能猜到和宗教崇拜有關,難道說老祖培養那些豬人,其實就是在積累神性?
也就是獸窟的兩個存在,一個豬人之神,一個無形血肉,兩者一個提供神性,一個提供血肉之心,都是老祖為了計劃而故意留下的。
雖然這都是蘭斯根據現有的信息進行猜測,但邏輯推理下來是流暢的。
所以說老祖搞這麼多,真正想要的該不會是想要拿這神性吧?
那千頭萬緒糾結在心頭,但蘭斯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糾結這些,因為朱尼婭緩緩醒來。
蘭斯這才反應過來將她扶起,「沒事吧?」
「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什麼東西?」朱尼婭可不是一般的柔弱女人,她清醒過來之後就發出疑問。
對於這個機會蘭斯那是毫不猶豫就接過話來。
「那聖徒想要侵占你的身體從你身上復活而已,我還以為教會真的有什麼聖人,占據別人身軀,這和那些邪教徒,和那些邪惡巫師有什麼區別?
果然教會不過是掌握了一些超凡途徑,然後將其壟斷,藉助宗教的包裝才顯得光鮮亮麗,一旦掀開醜陋無比。」
要是那些教會的信徒聽到這話估計還會跟蘭斯急眼,他們巴不得聖徒降臨在自己身上,至於被吞噬意識根本不在意。
反倒是蘭斯插手打斷那儀式,大概和那些飛升教徒一樣,認為蘭斯剝奪了他們「飛升」的機會。
其實這些搞宗教的都差不多了,又是上天堂又是飛升什麼的,都不過是一些為了自己利益的人。
蘭斯使喚人起碼還給點東西,而他們的利益只在那些神使口中,虛無縹緲根本看不到,這才是最可笑的。
無論是朱尼婭還是鮑德溫都談論過這些問題,因為他們本身就對教會有疑惑,在蘭斯的「教育」下信仰和宗教切割,這倒是沒有發癲,反而願意去思考蘭斯的話。
的確,如果占據別人的身體復活,這一聽不就是非常邪惡的能力嗎,他媽的教會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聖徒不過是一團寄生蟲,那聖光到底是什麼?
本來他們還對聖徒帶有濾鏡,這下直接就被扯斷,然後被蘭斯一腳踹進垃圾堆。
蘭斯才不管聖徒是不是做過什麼好人好事,他有自己的利益,教會越倒楣越好。
在其他人還顧著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的時候蘭斯很乾脆的放開朱尼婭,轉頭開始搜刮那聖域消散的場面之中。
原本那保存最完好的聖徒屍體在那聖焰消散的同時直接化作泥塵,可惜這個傢伙並沒有留下鋼鐵火炬一般的裝備。
但是另外三個就讓蘭斯有些驚喜,一套傳奇盾衛的裝備,一套傳奇騎士的裝備,還有那主教留下的東西。
雖然蘭斯不喜歡教會,但他可以批判性使用呀,這些裝備都沒有什麼限制。
三套傳奇強者的裝備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口袋,但蘭斯還不滿意,他往那些屍體上尋找著什麼。
果然從中摸出了三枚金屬材質造型猶如火炬的護符,在其中散發出強烈的靈性波動,甚至浮現出橙黃色的螢光,就好像那火炬真的在燃燒一般。
畢竟是臨近最後關卡,蘭斯再怎麼健忘也大概記得在地牢第二層將要面對那守護儀式,帶有聖堂前綴的怪物。
聖堂有一招其他邪教徒沒有的狠活叫做【啟示】,這個技能發動可以瞬間擊穿人類意志,甚至靈魂。
在遊戲之中就是收集到這種名為【焮炙護符】的道具,這樣才能在啟示之中存活。
為什麼不帶更多人?
蘭斯手中的三枚焮炙護符已經說出了答案,沒有這個來再多人也是死,有些困難不是意志能夠克服的。
他這次帶來親衛隊卻也是另一種考慮,不過他又不傻,本來就沒想要親衛隊打聖堂,上一次進來地牢最麻煩的不是單挑,而是那些臭魚爛蝦。
但是當這些臭魚爛蝦一股腦衝上來的時候哪怕是蘭斯都會被拖住,這種情況下已經讓他意識到必須群毆,親衛隊過來就是為了清小怪的,硬骨頭鮑德溫和他啃。
所以這次挑選過來的五個親衛一個遠程的都沒有,因為無論是弓箭還是火槍的傷害都太低了,脆皮在這裡沒有生存空間。
他們全都是最精銳的近戰,穿戴厚重的全甲,戴了頭盔,就是防範第一時間暴斃救不回來,還有就是那些抱臉怪。
手中的武器基本上都是利器為主,就是用來切削那些邪教徒,上藥之後造成傷害可要比鈍器更明顯。
可以說就是專門針對那些邪教徒表現出來的特質挑選的人。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蘭斯拿著護符打斷了朱尼婭他們思考人生,說實話如果不是要做做樣子,他也懶得問這句。
朱尼婭看起來天賦出眾,但她大部分時間都被困在修道院,工作就是添柴。
學的也是聖典這些清規戒律的東西,雖然識字但對於超凡知識或者是神秘學也大部分都是來到哈姆雷特之後才接觸到。
此時面對那護符也只是皺著眉搖頭,畢竟她又不是那些無腦的狂信徒,剛才被侵蝕的遭遇讓她本能抗拒這些東西。
那光芒之下潛藏著危險。
反倒是鮑德溫的出身代表著他能夠接觸一些好東西,在感受到護符散發的力量之後很自然的說了一句。
「不知道。」
蘭斯都無語了,你們兩個是假的教會信徒是吧?
不過也只能簡單解釋在上次過來的時候教會敗退的聖徒留下了一份信息,上面寫著有種怪物能夠瞬間殺死一個人,只有佩戴這種護符才能抵擋。
「你們兩個一人一個。」蘭斯將護符給到兩人,然後又從那親衛隊之中招手,「巴林過來。」
那親衛隊之中最為高大的一人走了上來,那鐵塔一般的身軀,加上手中的【斬首者】大斧看起來兇悍,但他是真的還在發育期。
因為在得到充足的營養,還有領主賜福之後,不過是幾個月時間他的身高已經突破了兩米。
同時那枯槁的血肉逐漸充盈,粗壯的骨架終於鼓起了堅實的肌肉,現如今這副盔甲都是新的,因為舊的那副已經穿不下了,可想而知。
「拿上這是就意味著你將要頂在前面,面對非常可怕的敵人,能不能完成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巴林的回答都像是大鐘敲響,鮑德溫也不知道領主哪裡找到了巨人,哪怕是自己都不願意與他角力。
「好!」蘭斯將最後一枚護符交給巴林,那樣子也頗為滿意。
巴林是那些親衛之中實力最強的,天賦加上努力還有賜福早就突破了大師。
本來蘭斯就想過只叫他一個回來加入團隊,但是叫都叫了,直接拉一個小隊回來,人多不吃虧。
現在聖域已經消散,蘭斯也不在意破不破壞那守護儀式,直接就拿起了那三隻乾屍一般蠟青色的手掌。
讚頌之手,就是聖徒拿其他三人的手掌製作用來鎮壓血肉儀式的詭異道具。
本來蘭斯還覺得挺悲壯的,但是在發現聖徒企圖奪舍朱尼婭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
「怎麼教會還和群山蠻族一樣用這些人體器官製作道具呀?」
蘭斯看似無意的吐槽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但卻加深了那些人的印象。
如果可以蘭斯根本就不想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對於下地牢都得要陰陽怪氣教會沒有半點興趣,但又必須得消除聖徒遺留在這裡的影響。
他媽的搞這些比打架還難,都怪老祖。
「我們沒多少時間在這裡浪費,走過這裡就會遇到敵人。」
蘭斯直接將東西全都捲走,連屍體都沒放過。
無論那些人出於什麼目的進來這裡,但到底為自己創造了條件,蘭斯這個人一件事對一件事。
既然拿走了裝備,那麼就不會將他們丟下在這裡的。
就不知道聖徒和傳奇強者的屍體教會願意花多少錢來贖回去?
不過現在已經懶得管這些了,蘭斯已經走入了那緩慢打開的房門,隊伍也跟著走了進去。
瘋狂所鑄就的血肉啊!它們從深處穩穩地向上爬來,倚在那巨石柱造設的階梯上……
當踏入二層的時候蘭斯終於感受到了那在上層丟失的壓力。
如果說一層只是血霧瀰漫,相反這裡濃重的血霧變得稀薄一些,只不過……
隨處可見大片的眼球,尖牙,血管各種組織融合的腐化血肉,如今攀附在那門框,那地面,那巨石。
放眼望去通道之外的遠方,可是顯露出來的卻是如山巒一般堆積的扭曲畸形血肉,狂亂生長的巨型觸手……
這一幕給到所有人一個更加強烈的震撼,哪怕是蘭斯也呆住了,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大災變,上百萬人被剝離的血肉去了哪裡?
當現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好像有答案了……
在其他人還在發呆的時候蘭斯已經主動走向一片血肉,觀察能夠發現這些攀附在周邊的大片血肉雖然也在抽動,那眼球也在轉,嘴巴也在張合,但並沒有直接攻擊的意思。
和那些當初錯亂恐魔身上剝離出來的增生物有一定區別。
蘭斯懂個屁神秘學,遇事不決直接獻祭。
有沒有意識一試便知。
然而也正是他這個舉動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