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行動結束

  當蘭斯說到事實真相的時候那台下很多人都沉默了下來，或許他們不相信，也或許他們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他們或者是受害者，又或者是加害者……

  這個並非是蘭斯現場編撰的故事，其來源也非常有趣。

  那是前幾天抓的一個官僚，在審訊的過程中他自己交代的，他就是那些村民其中一員。

  只是審判女人之後乾旱並沒有結束，反而像是遭到詛咒一樣，很快最後的水源也乾枯了，村長也沒用。

  龜裂的大地，乾涸的水井，枯萎的植被，仿佛一切都被絕望籠罩。

  相關的傳言也越發恐怖，甚至就連教會的人都來過，只是並沒有任何發現。

  他們被迫離開村子，和無數難民一樣踏上的逃亡的道路，一路上可以說是受盡苦難，最後才被領主救下來到哈姆雷特。

  而那曾經的一切他根本沒敢多提，直到這一次被抓住問話，他才不受控制一般說出這件事懺悔。

  讓蘭斯感到搞笑的在於那人說出這些話就是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叛徒，做出這種事情並非是自己的本意，只是被詛咒了。

  但是蘭斯能夠感覺到實際上他明白，也清楚女人是無辜的，但就是不願意承認。

  這是一種很扭曲怪異的情緒，也更加印證了這個世界的絕望。

  愚昧又無知，殘忍而瘋狂……

  這不由得讓蘭斯警覺起來，他絕對不允許私刑泛濫，審判的權力必須被限制在律法之中。

  「由此可見，實際上很多的所謂宗教審判都不是教會發起的，而是一部分人的羨慕嫉妒，仇恨恐懼等扭曲的心理，藉助教會對其他無辜的人發動的私刑。」

  蘭斯說出一句直接就讓眾人傻眼了，大多擺出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

  要知道就算是外地人都知道哈姆雷特對於教會的莫名牴觸，甚至連教堂都沒有。

  在民間流傳的故事之中，還有那些教會聯合怪物破壞哈姆雷特被領主帶領大家擊敗的故事傳說。

  但是現在領主卻在給教會辯解？

  如果蘭斯真的這麼好人就奇怪了，他這番話看似幫教會洗地，但實際上就是在否認教會審判本身的正當性。

  潛移默化暗示教會的審判都是這類荒謬的真相，殘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再藉機說明審判是要走流程的，調查也是講證據的，給躁動的民眾降溫。

  「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企圖破壞哈姆雷特，但我們會給出一個公正的結果，大家的生活也將恢復平靜。」

  在蘭斯的解釋下眾人也明白了過來，被這麼一攪和，那壓力也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局面被控制，工作和生活重新將他們的注意力牽扯回去。

  但事情遠還沒結束，蘭斯當初沒有直接行動，而是拖到現在是有原因的。

  除去是為了給調查爭取時間，籌備行動之外，還有就是荒野開發的進度。

  「前往遺蹟的道路已經清理完成，將會在這幾天開放，大家可以注意公告。」

  這麼多人來到哈姆雷特為了什麼？刨除了那小部分周邊領地，或者是各種勢力派來的間諜，基本上都是為了遺蹟而來的。

  可以說整個哈姆雷特鎮對他們的吸引力甚至都不如遺蹟一塊磚頭。

  之前因為道路還沒完全修好，而且荒野小鎮建設才剛起步等原因蘭斯並沒有開放，現在終於是到時間了。

  蘭斯已經想到怎麼在行動過後安撫那些外來人口，很簡單，只需要開放遺蹟，就像現在這樣。

  只是放出消息，甚至都還沒真正放開，頓時將前面這麼多的話題全都覆蓋，誰也沒有再去關注什麼腐敗、治安、間諜，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

  這些外來人口將會大部分轉移到荒野小鎮上面，減輕治安壓力，同時往新鎮注入活力，因為本地人都不想要過去。

  蘭斯站在廣場的台上，看著下面散去的民眾，距離自己躺平恐怕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如果是剛開局的時候蘭斯會毫不猶豫抓來幾人砍頭吊起來，給他們發泄心中的怨氣，也是震懾那些敵人。

  但是現在不行，哈姆雷特已經不是當時那個一百人都湊不出來的破落小鎮了。

  說是小鎮，實際的人口過萬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城市，雖然這些人被分開到各處。

  如果蘭斯此時如此簡單就動手，毫無疑問挑起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仇恨。

  他們會將所有的問題都會歸咎在外地人身上，認為他們帶來了混亂和墮落。

  這種對立心理一旦形成，就很難消解。

  可他們本身實際上也是外來移民，只不過來的更早，登記在哈姆雷特的名下，有了戶籍才變成了本地人而已。

  哈姆雷特如今人口還是緊缺，起碼和當年百萬人口來說是這樣的。

  領地想要短時間儘快發展，完成開發，就必須要吸納外來人口，才能填補勞動力空缺。

  同樣發展也會讓哈姆雷特面向世界，到時候會有大量的人員往來，那就不能讓他們之間有這種敵對思想，蘭斯就是要控制這股極端思想。

  強調規則是保護所有遵守規則的人，包括那些外地人。

  …………

  【滅鼠】行動的成功是毫無疑問的，將那些活躍在哈姆雷特的間諜抓住。

  其中還有沒有不知道，但是起碼他們不能再這麼猖獗，手伸進來就要想到被剁掉。

  而哈姆雷特由治安官重組而成的警察也憑藉這一戰打出了名聲，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治安環境被肅清，人們很快就忘記了那些事情，甚至都不怎麼關注哈姆雷特內部的變動。

  實際上發生了很大的改動，那些空缺出來的位置被填上，蘭斯提拔了其中一些表現好的，淨化了一下官僚體系。

  當格林黛兒完全脫離之後蘭斯需要找到一個能夠在自己離開之後維持鎮上工作運行的方法。

  安排一個執政官管理行政事務是最簡單的，但是現在手上全都是年輕人，沒有足夠的能力。

  蘭斯心目中比較靠譜的人選沃特又在奧文多主持局面，但也不敢真的用他，畢竟蒂凡妮也是高層，可不能搞出什麼意外了。

  所以也就只有他了。

  鮑德溫被從荒野叫了回來，蘭斯前段時間安排他在那邊統籌小鎮和荒野的開發就是一場考驗。

  看來就像是雷納德之前提到的，人家鮑德溫是國王，對處理這些事務非常嫻熟。

  讓管理一個王國的人管理一個鎮子，那可太輕鬆了。

  而且飽經折磨的鮑德溫是一個仁者，沒有太過激進的風格，相反很穩重，最符合蘭斯的想法……

  「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蘭斯並沒有直接提起那些事情，而是在鮑德溫回來之後就帶著他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只是等他們過去的時候那麻風營地竟然被拆了，而在旁邊不遠處，是一個嶄新的營地。

  看到這個鮑德溫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感嘆。

  「這……這麼快？」

  「還是慢了，我當初答應要盡力救治你們，如果不是哈姆雷特多災多難，出現了幾次意外，會更早治好的。」

  蘭斯說著卻沒有繼續賣慘這個話題，而是轉而主動示意。

  「來吧，看看你的老朋友們恢復得怎麼樣了。」

  療養院一直發揮著應有的作用，當格林黛兒從繁重的政務之中解脫出來之後就能夠回到本職工作上。

  在她和帕拉塞爾蘇斯兩人的研究下，新的一批藥很快就做了出來，同時也在那些麻風病人身上完成治療。

  蘭斯將鮑德溫調去開發區也是有著一個分割他們的意思，因為這段時間都是他經常過來關心這些病人的治療情況，同時也動用【血肉重構】的力量加速治療。

  雖然說不確定能不能達到他們之間的那種關係，但那些人可是將蘭斯視作重生的救贖。

  蘭斯本來也沒有要奪權的意思，也不可能讓那些人從自己和鮑德溫之間二選一，因為那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他的目光在遠方，而不是眼前。

  「我就不進去了，那種場面我出現不合適。」說著蘭斯手中多出一個箱子，「這可是好東西，酒廠新款的蒸餾酒，喝完那些事情也就過去了。」

  將箱子塞到鮑德溫手中之後，蘭斯就擺了擺手直接離開，真就沒有說起本來的目的。

  蘭斯最可怕的不是其他，而是他的定力和耐心，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目的。

  就像是一隻蜘蛛從不主動出擊，而是自顧自的編織蛛網。

  但是等到編織完成，目標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根本難以逃脫。

  甚至不用直接說明就讓目標主動按照他的意願行動，就好像那是他們的自發的行為一樣。

  反正鮑德溫就沒有察覺到蘭斯針對自己的布置，他捧著一箱酒，誰也不知道那面具下的神情，但是那看向營地的目光卻早已透露出那激動的情感。

  快步走進去，就能看到那些人正在秋日的陽光下活動著。

  降溫讓他們大多穿上長袖，但是外露的皮膚之上已經不再是那醜陋噁心的潰爛腐朽，而是新生的皮膚。

  扭曲畸變的肢體也都大多恢復了過來，除去有些實在是太誇張了，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全糾正過來。

  現在這些人就是在活動著身軀，儘快擺脫這麼多年以來的異樣，哪怕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都能讓他們非常歡樂。

  果然只有失去之後才會明白重要性，他們貪婪的感受著健康的身軀帶來的活力。

  鮑德溫也是這麼恢復過來的，那個時候只是簡單的揮劍就能讓他心潮澎湃，那種感覺沒有誰能比他感受更深了。

  「大人！」

  「大人你怎麼來了？」

  很快那些人就注意到了鮑德溫，以往的目盲似乎也被治好，感官都恢復了過來。

  看著這些跟隨他受苦的追隨者如今這個模樣，鮑德溫心頭也被複雜的情緒填滿。

  我們都將在哈姆雷特獲得救贖……

  但很快就笑著舉起酒箱，解脫一般高喊。

  「來，喝酒！」

  …………

  哈姆雷特的碼頭之上駛入了幾艘大船，而這是在解除封鎖之後來的第一批。

  其中主要都是哈姆雷特的自己的船，但真正重要的是安然無恙，將物資和人員帶了回來。

  打破消除了那被怪物襲擊的恐懼，同時也打開了哈姆雷特向外面的航道。

  那些船的甲板之上人頭攢動，都想要看一看那個傳言之中越發神奇的領地。

  只不過到底還是讓大部分人失望了，那哈姆雷特相比托特尼斯根本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鎮。

  低矮的建築，寥寥幾艘漁船，完全沒有那種大城市的厚重的熱鬧。

  不過無所謂，他們很多人就不是為這些而來的。

  那船上最多的貨物不是金屬和火藥，而是那擠滿船艙的冒險者。

  他們懷揣著對財富的渴望來到了哈姆雷特，有錢的像是那些帶有任務的還能獨自一個空間，但更多拿不出太多錢的只能是和其他差不多人擠在環境惡劣的貨艙之中。

  如今終於他們來到了哈姆雷特，那夢想之中的地方。

  「有序下船！」

  「排隊排隊！」

  「大家注意……」

  在管理人員控制局面的時候，另一邊的快船上早就有人已經先一步走下了船。

  在那小約翰的引薦之下，那教授見到了領主。

  「哈哈哈！你是說他們怕得罪教會，所以放棄了那些醫生？」

  蘭斯聽著教授講起當初那些協會高層的決定忍不住笑了出來，實在是搞笑。

  這就搞得教授有些汗顏，不過也只能接著說下去。

  「但是後期不知道又是為什麼，他們好像改變了策略，似乎要和哈姆雷特接觸，我大概覺得是因為遺蹟的消息傳播，讓他們覺得有利可圖吧。」

  教授回去之後在學院揭露這件事，但是轉頭他就又聽到了上面改口，協會沒有放棄那些調查視察的老師，甚至將要在哈姆雷特開展業務。

  為了堵住他的嘴，協會打算讓他來負責這件事，算是給點好處平息事端。

  但是他今天需要避開那些人，獨自面見蘭斯，就足以說明什麼。

  沒錯，他拒絕了協會的建議，堅持自己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