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小人物的野望

  雙方接戰，那混亂的程度瞬間就像是點燃的引線一般蔓延，因為這一次襲擊營地的並非只是幾個蠻族斥候，而是人數不少的部隊。

  在火光的映襯下那營地圍牆外出現了大批的蠻族戰士，在火光難以觸及的黑暗不時乍現一個個的火光，那是精銳的火槍手。

  而更加可怕的在於這些蠻族戰士和那深居群山的蠻族不同，他們之中很多都是蠻族傭兵，所以說對周邊的情況非常了解。

  伯爵用商隊來探查群山，蠻族又何嘗不是用傭兵來探查巴斯蒂亞。

  而且這些蠻族的裝備精良，披甲率很高，甚至其中還有精準度非常可怕的火槍手。

  巴斯蒂亞的士兵在城頭被火光照耀，反倒是蠻族火槍手藉助黑暗遮掩隱藏身形，一露頭就出現了不少的傷亡。

  對於那些農奴兵來說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那營地的牆壁，還有手中的長矛，其中弓箭手和弩手都沒有多少，更別提火槍手了。

  這段時間經歷的夜襲不少，經過篩選之後現在還活著的算不上精銳，也是見過世面了。

  而且人數上有絕對的優勢，依靠這段時間不斷修繕完成的營地還是擋下了蠻族如潮水一般的攻擊。

  但這些人也就這樣，依靠營地還不會崩潰，想要他們追出去跟蠻族野戰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營地的高塔之上布魯斯冷淡的看著蠻族撤去，而他身邊的親衛兼副手見到這一幕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衝動。

  因為這麼多次夜襲也都沒有出兵，而是龜縮在這裡，他明白團長是不會出去的。

  但是那看向蠻族的眼神依舊帶有些許不甘，仇恨給了他力量，那是永遠忘不掉的滅村之夜。

  見到蠻族撤出火光下，布魯斯突然開口問道：「你看出來了嗎？」

  副手猛然回過神來，也不知道問什麼，稍稍遲疑之後才開口回答了一句。

  「一觸即退，說明這只是一場試探，他們根本就沒想著全力進攻。」

  布魯斯對於這個答案卻不怎麼滿意，自顧自的補充了一句。

  「這是蠻族的聯軍，一個部落抽不出這麼多的傭兵，父親的擔憂是對的，那些蠻族經過這些年的修養實力恢復了過來，有了染指巴斯蒂亞的野心，更有這個實力。

  反觀我們巴斯蒂亞，這麼久沒有經歷大規模的戰爭，士兵都已經疲軟不會戰鬥，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情況會更加麻煩。」

  一個千人就能成為大部落的群山蠻族能外放出來當傭兵的戰士不會太多。

  所以說這數目不清，但絕對上百的蠻族傭兵只能是不同部落拼湊出來的。

  至於作用……恐怕就是在巴斯蒂亞境內到處點燃戰火，以消耗巴斯蒂亞的力量，同時這也是一種試探。

  「當初對這些蠻子傭兵就應該不是驅逐，而是殺死他們才對！」副手咬牙切齒。

  只不過布魯斯卻是不以為然，要是都殺了，蠻族又怎麼敢下山？

  不過他也意識到這些蠻族並沒有就這麼簡單按照父親的預料行動，因為蠻族的行動更加貪婪。

  伯爵其實也是預計蠻族動亂應該是在秋收，布魯斯也打算趁著這段時間慢慢練兵，但是現在蠻族的行動卻比計劃之中更快，這多少讓他有點擔憂。

  不過很快這種擔憂就被強烈的自信衝散，父親能壓住他們這麼多年，自己也一樣能！

  「集結騎士團，追擊敵人！」

  一味的龜縮反而會讓蠻族生疑，現在正好展示一下巴斯蒂亞的力量，同時也是為了將這些蠻族驅趕進去那個地方……

  副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才激動的高喊一聲。

  「是！」

  轉頭便衝下高樓，同時大聲呼喊。

  「集合！集合！」

  那前面剛平息的戰場，一個新兵倚在牆頭喘著粗氣，身上沾染著一些鮮血，只不過不是他的，而是前面一個倒霉蛋的。

  他親眼看見那整張臉都打爛，血都濺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那人擋著那一槍倒下的恐怕就是自己。

  直到現在他的心臟都沒有停下，仍舊在劇烈跳動之中。

  他是被領主徵召的，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裡，可以說這麼多年的平靜之下他們根本就沒有預料到會開戰，以為只是過來修築營地的。

  這種事情也不奇怪，因為老爺有什麼事情都會這樣做，比如修個院子什麼的，徵召領地的農奴就行了，就這還得他們自備糧食。

  直到突然一場夜襲拉開了戰鬥的序幕，告訴了他們戰爭的殘酷，也告訴了他們那些蠻子的兇殘。

  他親眼看著不少的人都被弓箭或者是火槍殺死，反倒是沒怎麼見到蠻子死傷，可以說他們還在這裡的原因很複雜，不過唯一肯定的是不是為了啃著一天一個還只是拳頭大不了多少的黑麵包。

  趁著烏漆嘛黑，大家都（被嚇得）筋疲力盡也沒有注意這邊，他伸手摸向了旁邊的屍體，不過還剩下一個巴掌大小的口袋，錢沒有，這是食物。

  都是農奴誰有錢？大家對這些徵召都心知肚明，所以都備了一點糧食才過來，這裡面裝的是兩條手指大小的肉乾。

  這玩意他也不知道是什麼肉臘成干，反正看著比那夜晚還黑，摸起來就像是木頭一樣，試著咬下去能把牙齒磕掉。

  但是口中那輕微的肉味卻讓他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這人應該是不捨得一次性吃完，倒是便宜他了。

  這下晚上不用挨餓了！

  「他媽的蠻子沒見你們殺一個。」

  「一個個就跟爛泥一樣。」

  「都他媽給老子動起來！」

  正當他欣喜的時候聽到那些督戰的老兵在驅趕倒得橫七豎八的新兵，讓他們將屍體搬開，而他也趕緊收起肉乾，被老兵趕去開門。

  「快把門給打開！」

  「他媽的快點！」

  一陣催促沒有人敢反抗，因為誰敢臨陣脫逃他們就是一劍過去，剛才可能蠻族殺死的士兵都沒有這些督戰隊殺得多。

  就在他和一眾人用力捲起那閘門，緊接著便聽到密集的馬蹄踏地，震動傳導過來讓他不由得看向那邊。

  在火光的映照下全副武裝的鐵騎衝出，那種場面給到他強烈的震撼，沒有什麼能抵擋得住這種力量。

  「我也要成為騎士……」

  …………

  入夜，哈姆雷特。

  格林黛兒清楚蘭斯那箱新出的果酒就是要反饋，那麼她一個人反饋顯然是沒有價值的，得更多人。

  於是她也就在自己的屋子裡邀請了一些人過來參加品酒，因為這款酒面向女性受眾，而且還得是對這方面應該有接觸的人。

  所以能夠選擇的目標就不多了。

  帕拉塞爾蘇斯對這些根本就沒興趣，還是在療養院忙著搞研究，這幾天光顧著加班，什麼都不管。

  所以有空能來的也就是蒂凡妮、阿曼達、瑪格麗特、吉娜幾人。

  蒂凡妮是沃特的女兒，現在是哈姆雷特的會計，沃特沒有倒下之前她在奧文多城也是富家小姐，而且作為商人之女接觸過不少商業。

  阿曼達就更是直接脫離普通人的範疇，她在組織的庇護下也是小富婆一個，對於吃喝玩樂自然清楚。

  而瑪格麗特則是因為她作為男爵之女對這些應該有接觸，還有就是一種拉攏示好的態度。

  至于吉娜這個人……就是蘿拉順手救下的那個女人。

  當初格林黛兒問起來蘭斯甚至都說不出她的名字。

  能坐在這裡完全就是因為當時格林黛兒找上去的時候她和瑪格麗特正待在一起，而且關係看起來很好，也就不好只邀請一個。

  那酒桌之上大家相互交談，主要就是針對這款酒做出評價。

  蘭斯還是小看這個世界的人，實際上這個世界的消遣方式太少了，而這裡面酒精飲料的普及度很高。

  那些貴族才能喝得起的葡萄酒上花樣繁多，在其他類型的酒上也都有自然衍生出很多不同具有名聲特色的酒類。

  鄉野農村之中這些並不常見，但是在人口眾多的城市卻有類似的產品被推出。

  「很微妙的感覺，保留了發酵酒的沙口感，甚至要更加強烈的刺激，的確很新奇。」

  「我更喜歡這個甜度，用蜂蜜將啤酒的苦澀壓下去了，而且還在水果香氣的基礎上增加了花香。」

  「我在巴斯蒂亞喝過類似的果酒，只不過這個更甜，香味更加濃郁，喝起來不像是酒，更像是帶氣泡的果汁。」

  瑪格麗特的性格就很直白，因為她爹是勞倫斯男爵，從小到大在領地內不需要去顧及誰的感受，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

  但是這種性格遇到心態好的人就能承受，遇到心態不好的可就難說了。

  就像是現在，場上又不止她一個聰明人，阿曼達連帶超凡效果的藥劑都喝過不少，又怎么喝不出好壞？

  她說的那些話很明顯就是找優點，先把話往好的說，再看情況補充。

  蒂凡妮在經過這些磨練之後整個人也都顯得成熟了不少，做事沒有之前那麼生硬，所以說話自然也圓滑了起來

  在其他人還在稱讚這款酒的時候瑪格麗特卻是直接揭露了那現實，你這算是什麼？

  因為瑪格麗特的話場面頓時有點冷場，不過對此格林黛兒卻只是微微一笑接過話來。

  「這酒有特色，的確差點意思，所以才請大家來提提建議，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哈姆雷特目前的酒廠就是小作坊，只有那三兩個人，沒有技術積累，也沒有原材料優勢，真的說釀出一款征服所有人的酒就是笑話，他們自己都不信。

  對此蘭斯和格林黛兒都心知肚明，否則怎麼會用香精和酒精調製呢？

  可以說本來就打算走的是營銷路線，產品質量只要過得去就行了。

  有了格林黛兒調和場上的局面也就稍稍平緩，但想要重啟話題還需要一個切入口。

  這個時候格林黛兒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端著酒杯一直沉默不言的吉娜身上。

  那頭上的傷勢之前被蘭斯誤以為是男爵女兒順手治好，摘下那些包紮的紗布之後顯露出美艷的面容。

  哪怕是格林黛兒也都承認她是一個很漂亮的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對男人更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瑪格麗特都和大家「打成一片」了，而她好像就沒說過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吉娜伱覺得呢？」

  格林黛兒這話讓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由得放在她的身上，但她居然好像沒反應過來還在發呆，還是喚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吉娜？」

  「啊！哦~」吉娜點頭答應下來，那樣子突然就變得小心起來。

  「但是氣太少了，沙口感不夠強烈，甜度夠了，但酒味太弱了顯得口感很單薄，要再提高酒精度數，讓回口略帶苦澀會更好。

  因為這樣豐富帶有層次的口感會更加迎合這酒【少女之夢】的名字，沉溺在甜美的夢中，但當夢醒來總得回歸到苦澀的現實。」

  吉娜端著酒杯輕輕搖晃的動作配合那略顯哀傷的神情，多少有種落寞的感覺。

  格林黛兒見狀若有所思，似乎也被她的解釋帶入那酒的含義之中。

  …………

  「我殺了起碼兩個！」

  「哈哈哈！那些帝國豬躲在裡面根本不敢出來。」

  「他媽的，要不是躲在裡面，早就殺光他們的。」

  「最好他們追出來，看我殺不殺他們就完事了……」

  而剛完成任務的蠻族顯得有些狂歡，

  這些蠻族在巴斯蒂亞城當傭兵的時候可是經常被歧視，誰都能欺負他們，但是為了部落能夠度過冬季，也只能忍下來賺錢補貼。

  而如今壓抑了這麼久終於是解放了，這也就讓這些傭兵的報複比起其他蠻族更加兇殘。

  其他蠻族是為了掠奪，順便搞一下屠殺，畢竟人口也是資源，男的當奴隸，女的能生孩子，除去老幼是沒有帶的必要。

  而這些蠻族傭兵則是單純為了殺戮而生，要給巴斯蒂亞各處點燃戰火，讓軍隊疲於奔命。

  而這段時間的襲擊正是他們的疲軍之術，外圍的村莊都已經被蠻族掠奪完了，想要發動更進一步的「秋獵」那就需要打通這個營地才能深入巴斯蒂亞真正富饒的腹地，否則需要繞很大一圈。

  這邊剛吹著牛逼，突然腳下就感覺到了震動，一些有經驗的瞬間就反應過來高呼。

  「是騎士來了！」

  「他娘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