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巴斯蒂亞之心路人皆知

  打完大家一起坐下來閒聊，蘭斯跟他們講起一些發生在哈姆雷特有趣的事情，大家一起有說有笑。

  也會提到那些在戰鬥之中表現突出的士兵，勇敢、堅定、無畏、振奮、專注人類的美德在他們身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但轉頭蘭斯又會提起戰爭的殘酷，跟他們說封建、官僚、教會這些上層結構聽不懂，但只需要提起普通人遭受的苦難。

  而對於這些他們更是深有體會，一些士兵感同身受般自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更是引起大家的共鳴。

  苦難不值得歌頌，殺戮也不值得提倡。

  蘭斯說這些更多是一種思想建設，告訴他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為什麼要這樣做。

  軍隊是暴力機構，所以更需要一種正確的思想來領導，否則一旦失控，那就是真的兵不如匪。

  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未必有理想，但是一支有理想的軍隊戰鬥力絕對拉滿，有時候意志是真的可以超越極限的。

  他們是蘭斯最後的武器，絕對不允許失控。

  等到從那訓練營之中出來，蘭斯臉上的神情一改之前的擔憂，他從那些新兵身上看到了哈姆雷特的未來。

  那股刮過哈姆雷特的腐化之風並沒能腐化他們熾熱而又純粹的心。

  但是該看還是要看的，蘭斯又前往了其他營地視察。

  前段時間連番戰鬥折損的士兵都已經補全，在經歷過戰場的洗禮之後他們的狀態也變得更加精銳。

  特別是那些騎兵，跟巴斯蒂亞的騎士團硬碰硬，基本上都已經「死」過一次，而活過來之後的樣子和之前有種明顯的差別。

  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氣質，一種敢於向一切衝鋒的膽氣。

  蘭斯已經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了把握……

  隨後領主的身影出現在學校之中，相比於之前，這裡又多出了不少的小孩。

  這些新增的學生大多都是難民之中失去父母的孩子，這個群體一般都是十歲往上，因為再低一點的根本沒有辦法到達哈姆雷特。

  可以說他們能來到這裡就已經是一種幸運，而更加幸運的在於蘭斯接受了他們，給他們衣服、食物、住所甚至教育。

  他們被直接安排在學校之中，從識字開始接受哈姆雷特特色文化改造。

  蘭斯想的很簡單，只需要一兩年，他就能得到一批知識青年，自己培養不比在外面的人用著更放心？

  當然這對學校的承受能力和管理能力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好在那些難民之中也找到了一些從城市之中流出的人才。

  蘭斯更是將教堂前面那塊清理出的墳地批給學校建造新的校舍和教學樓，同時徹底抹去教會的任何痕跡。

  墳地建學校，這多少是有點傳統了。

  而在蘭斯日復一日的宣傳下也沒有人在意這個，現在哈姆雷特人的思想，在整個帝國，甚至是整個世界來說都是相對進步的。

  蘭斯在學校之中轉了一圈，然後跟一些學生，特別是關注的那幾個超凡天賦的苗子進行溝通，順便刷一下存在感。

  「作業好難呀~」瑪麗那小嘴都要扭起來了，顯得有些委屈只不過那眼神卻偷偷的瞥向一旁的哥哥。

  蘭斯看著她這個樣子跟著便附和了一句，「是不是不做完作業哥哥就不讓你去玩了？」

  「對對對！」瑪麗那臉色頓時一變，朝向蘭斯瘋狂點頭，完全看不出剛才的鬱悶。

  蘭斯看著她那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么小小年紀就學會舉報了是吧。

  而一旁的湯姆見到妹妹竟然向領主說自己壞話，那樣子也是有些急了，連忙開口反駁。

  「誰讓你怎麼教都不會，笨蛋！」

  「哥哥才是笨蛋捏！」瑪麗也是急了，撇過頭去，「哼！不理你了。」

  蘭斯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哥哥教妹妹作業一直教不會急眼了，兩人的感情在作業面前不堪一擊。

  果然作業是非常邪惡的，而作為規定作業的蘭斯更是「魔鬼」。

  「好了~」蘭斯溫和的攔開他們，朝著湯姆安慰道：「妹妹還小，不理解一些問題也是很正常的，我們要有耐心。」

  一旁的妹妹聽到這話還有些得意，但是蘭斯卻也轉頭朝著她說了一句。

  「不過作業還是要做的，面對不懂的地方先不要急……」

  蘭斯了解過湯姆這個孩子，刻苦學習，並沒有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學校的表現可是非常不錯。

  但是瑪麗這種半大不小的年齡正是狗嫌貓厭的時候，性格有些跳脫也很正常。

  但是不能這樣就擺爛，蘭斯比誰都清楚放縱的後果，上輩子基本上都在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校長室內，蘭斯了解了一下這段時間學校的情況，也不由得讚賞一聲。

  「羅莎夫人，你做的很好呀！」

  「都是我應該做的，是大人給了這些孩子一個家。」

  蘭斯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聽奉承的，當即提起了他發現的一些問題。

  「不單是學生要考試，老師也要，一些跟不上的就讓他們去負責雜務，不能懂得都沒有學生多就在講台上，這算什麼？

  而且那些從難民之中找到的老師，一定要注意他們的傾向，接受培訓之後才能教導，如果出現問題……」

  當初學校的建立是很倉促的，人手不夠之下很多的老師其實也是被逼著上去，他們晚上學，第二天早上就教給學生。

  這種情況是很無奈的，同樣他們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但部分人跟不上也是事實，不可能讓那些人占著茅坑不拉屎，更別提還撿了一些更加專業的城市讀書人。

  當然蘭斯也不至於卸磨殺驢否認他們的貢獻，更多是將他們調離講台，可以去其他職位，只要待遇不變就好了。

  沒有能力卻因為所謂的資歷就占據這個位置，讓有能力的上不去，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會壟斷上升空間，讓他搭建的整個制度固化。

  先不說哈姆雷特能不能培養出人才，就算有人才，得不到尊重也會離開。

  尤金怎麼來到哈姆雷特的前因後果蘭斯比誰都清楚，就是在托特尼斯受到不公對待。

  有能力就上，沒能力就下，這是哈姆雷特真理。

  蘭斯有必要將基礎打好，可不能壞了規矩。

  當然還是承認他們貢獻，也必須承認有些情況經驗很重要。

  蘭斯所指的更多是職位調動，把位置讓出來，至於待遇在沒有犯錯的情況下並不會削減。

  可以預料那些人之中肯定有不服氣的，但是他還沒死，輪不到那些人不滿。

  不爽的可以找領主打一架。

  要是暗搓搓搞事蘭斯就更喜歡了，養老金都給你爆出來。

  因為維持面子的待遇都不用給，又省下一筆錢。

  蘭斯可不是什麼好人，他打壓封建和神權那是因為他搞帝國資本主義。

  就他瘋狂集權、無限擴軍、剝削勞工和殘酷鎮壓一切反對者，以及為了操控局勢暗地裡乾的那些事情，屬於是哈姆雷特真要槍斃戰犯他第一個上台，其他人都得往後稍稍的那種。

  但抽象就在於，他媽的就他搞的這些居然還是帝國最先進的。

  真就應了那句話——都什麼年代了還在搞封建？求求你搞點資本主義吧。

  蘭斯這邊跟校長研究討論學校的建設發展，而這邊卻傳來一聲呼喊。

  「報告！」

  一個人的出現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看那樣子似乎找得有些著急，湊過來耳語幾句。

  蘭斯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但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朝著羅莎夫人抬手微微擺動。

  「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得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就匆忙起身離開。

  那羅莎校長也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因為剛才過來匯報的是士兵，涉及軍隊的時候才會如此保密。

  這距離上一次邪教徒的襲擊才過去差不多一個月，現在又出問題？

  對此她不由得生出擔憂的神情，但能做的也不多，只有管理好學校，相信領主大人。

  對此她倒是沒有半點質疑，因為他是蘭斯。

  蘭斯出現在軍隊營地的指揮室之中，在此之前雷納德、巴頓還有迪斯馬在為一件事而討論。

  不過在蘭斯快步走入之後也都停了下來。

  「大人！」

  蘭斯抬手制止了眾人的問候，「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報告大人！我們外出偵察的士兵發現一夥不低於千人的隊伍出現在哈姆雷特西邊，如果他們今晚停下來，預計將在明天到達鎮上。」

  雷納德接過話來，說出了和剛才士兵匯報的差不多，不過還是補充了一句為什麼這件事需要驚動領主。

  「這種規模的難民已經超出了正常範疇，沒有力量的束縛根本不可能維持這麼龐大的隊伍，而且我們還發現了在這些難民之中有一支百人規模的車隊。」

  大家都是見過世面，也在難民堆里滾過，自然明白雷納德話語暗含的意思。

  因為難民通常缺少一個強而有力的領導，各自都有目的代表著不可控，內部沒有統一聲音的時候人越多越容易陷入混亂。

  你要是有個十幾二十人形成隊伍不奇怪，甚至在逃難路上超過百人就已經很奇怪了，除非隊伍之中有什麼英雄人物凝聚。

  像是千、萬人這種大規模的難民通常都是在城破被亂兵趕出，同時逃亡才有這種規模，特點就是短時間，短距離。

  因為很快這些龐大的隊伍就會因為上面的原因不斷分裂。

  雷納德他們匯報領主的不是那些難民，而是難民背後的情況。

  如今千人規模的難民出現在哈姆雷特附近，根據短時間和短距離兩個條件，就知道在這幾天裡附近肯定發生了什麼。

  「果然是出事了……」

  蘭斯聽到並不驚訝，昨晚阿爾哈茲雷德就提到過肯定有大事發生，否則腐化不會加深。

  雖然旺財確定哈姆雷特周邊沒有事情，但今天一大早蘭斯還是將偵察放出去，無論什麼事情都得有個準備。

  而現在果然收到了異樣的情況。

  不過對此蘭斯不急，因為急也沒用，如果難民都大規模來到這裡了，就已經說明事情早就發生。

  「具體位置？」蘭斯回頭看向指揮室掛著的哈姆雷特地圖，這上面是他們不斷開發測繪的，某種情況下也代表著掌控範圍。

  「我今天早上帶領偵察在這個地方發現了。」迪斯馬上前抬手指向一個位置，「這些人不在大路上，如果不是他們隊伍龐大還真就發現不了。」

  迪斯馬走南闖北多年，他的一身實力天生就是搞偵察的，馬匹多起來之後蘭斯就從騎兵之中抽了一些精銳組建偵察兵，而教官正是迪斯馬。

  今天早上蘭斯吩咐的偵察就是由迪斯馬牽頭進行，而很快他就帶回來消息。

  「你們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他們過來我們這裡？」

  「這些人絕對不是奧文多方面的難民，先不說為什麼放著大路不走，他們如果想要上去就得兜一圈，難民會有這種精力嗎？」

  今天領主吩咐的偵察目標本來是奧文多，但是迪斯馬首先做出自己的判斷。

  他走過很多次去奧文多城這段路，清楚除非那些難民願意兜一圈，而且放棄道路條件更好的老路，否則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位置。

  「沒錯，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從奧文多城來的，而是巴斯蒂亞。」

  迪斯馬這個說法得到了蘭斯的同意，緊接著他找出了從阿爾文身上繳獲的地圖展開，然後手指從中划過。

  「這是巴斯蒂亞騎士團第一次進入哈姆雷特的路線，而這是現在那些難民所在的位置，兩者雖然相差有點距離，但能夠看出他們是從這邊過來的。

  他們走這條路線的原因也很簡單，這幾個地方都是哈姆雷特領地內比較大的城鎮，正好都在這條線路的附近，而且城鎮之間的小道也是能走車隊的，這些傢伙對哈姆雷特的路線比我們都清楚。」

  蘭斯說著神情有些微妙，因為這副地圖無論是在範圍，還是在詳細程度上都要比他們繪製的地圖更好。

  由此可見巴斯蒂亞之心路人皆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