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牙狼部落
迷霧群山之中,崎嶇難行的山路和茂密的遠古叢林註定「文明」的力量難以延申至此,掌控這裡的只有「野蠻」。
生活於此的蠻族部落懂得利用山林的資源,巨大的尖頭木樁釘入地下,連成一排形成圍牆,這是部落主要的防護手段,無論是敵人還是野獸都難以第一時間突破。
圍牆內被保護其中的人,無論男女均是身形矯健,身上或多或少帶著白狼製成的衣物或者說飾品,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武器。
就算是小孩身上也都帶著短劍匕首之類的武器,正在和部落里隨處可見的白狼肆意打鬧,看他們臉上純真的笑容,好像就沒有什麼煩惱,而這裡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但要是再看到那木製圍牆外面掛著的屍體就能明白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各種殘破的屍體,還沒完全腐爛,看得出也就是最近幾天才被掛上去,怪異之處在於全都在手腕之處被切斷手掌,而是大部分屍體只剩下上半邊身軀。
至於屁股在什麼地方?
那就要看那在圍牆邊上遊走的白狼,他們的目光盯著那還沒掉下來的半邊,而有些則不斷跳躍攀爬,想要扯下更多的血肉。
能看得出最近部落對外戰爭取得勝利,這些大部分都是其他部落戰爭的俘虜,也有一些帝國人的樣貌。
重傷的就連成為奴隸的資格都沒有,會被掛在上面。
死掉的還好,算是免除痛苦,還沒徹底死去就要遭受這狼噬之苦。
如此殘酷血腥的一幕在這些部落蠻族看來卻是稀疏平常,對他們來說這些玩意就像是逗狗的零食一般,激發著狼群的狩獵本能。
牙狼部落是平和的~
如果不看那些奴隸,以及那些被吊死的俘虜的話。
而就在這平和安詳的蠻族部落之中,那些白狼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都莫名停下動作,微微俯身顯露出懼怕之意,紛紛側身躲開。
就連那五六歲的小孩都注意到什麼,目光不由得看向狼群退避的方向。
那是一個人,看起來面容兇悍,五官竟然有些不似人樣,配合上旺盛密集的毛髮隱約有幾分狼相。
身材高大足有兩米有餘,穿戴厚重鱗甲,裸露在外的臂膀肌肉虬結,一個拳頭就有人頭大小,沒有人可以質疑這副身體的力量。
身披整張狼皮披風,狼首就搭在左肩上形如護肩,脖子處戴著一串狼牙項鍊,而在腰間還帶有一些其他帶有蠻族風格的古怪飾品。
手持一把長柄戰斧,那誇張的尺寸也不知道是何種力量才能施展。
相比於人,他更像是一頭山林之中的猛獸。
他就是牙狼部落新一任的首領——戰狼!
而在他身邊是一匹純白毛色的巨狼,這樣形容毫不為過,因為體型跟一匹馬一樣,一爪子估計能輕易拍碎人身上最堅硬的頭骨。
而在首領身後是一隊披堅執銳的蠻族戰士,此刻他們全都表現著欣喜的狀態,身上的血痂甚至還沒幹透,似乎剛才從那戰場下來。
而在他們後面,則是他們這次狩獵的成果,一支帝國商隊,有的馬車之上堆滿貨物,而有的馬車之上堆滿了屍體,還不停有血液滴落。
濃郁的血腥味讓那周圍的白狼躁動,卻只敢舔舐滴落的鮮血,不敢向前。
「首領回來啦!」
「這才收穫不少呀!」
「阿媽俺要這個。」
「……」
所有人在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都浮現出崇敬,乃至於極端的崇拜。
至於那些奴隸卻是根本不敢直視,身體都忍不住顫抖,神情之中滿是恐懼。
就是這個傢伙摧毀了自己的部落……
戰狼抬手一揮戰斧,戰士各回各家,至於搶奪的物資則自有人處理,那些一車車的屍體被剝光直接丟到地上。
那些等待許久的狼群涌了過來,直接朝著屍體撕咬。
內臟是他們最喜歡的部位,狼口咬下,皮膚破裂顯露出裡面發黃的脂肪,失血之後發白的肌肉,然後才是那腹腔之中的內臟。
就像是破裂一般,臟器流出一地,濃重的腥臭散發,更是激起了白狼的野性,甚至為了搶奪「最美味」的部位互相之間爭搶,勝者整個頭伸入其中大快朵頤,雪白的毛髮之上很快就被血污。
而那些小孩竟然也跟上來,一點都不懼怕這血腥的一幕,在那些屍體之中尋找玩具,直接從人頭之中掏出眼球……
首領沒有停留,而是直接朝著部落後面禁地走去。
一顆扭曲怪異的黑灰色老樹之下,枝條上掛滿了風乾的手掌,密密麻麻就像是樹葉一般遮擋陽光。
而在那樹幹之中掛著凌亂的白骨,卻不是人類,而是狼頭骷髏,每一個死掉的白狼屍體將會被同伴吞食,至於骨頭則會留在這裡
在那盤根錯節的樹頭之中有一個黑色石雕放置其中,下半邊都已經被樹根包裹,唯有顯露出猙獰的嘯月狼頭。
在神像前面,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破碎的石像,撕裂的獸皮旗幟,斷裂的獸骨,焦黑的圖騰木雕……
這些全都是戰敗部落的荒野之靈,全都被獻祭給了狼神。
而在這部落之中大部分都是皮質帳篷,好一點的就是木頭搭建的房屋,唯一一棟石頭砌成的房屋就在這老樹旁邊。
只有侍奉狼神的巫師能長居於此。
「為什麼喊我回來?」戰狼向著房子喊話,而在他身旁的那頭巨狼俯身趴下。
在這門前,哪怕是高傲的狼王也不得不低下頭顱。
只不過戰狼的語氣卻是多有不善,甚至都沒有問候一聲便直接開口詢問。
他本來在外狩獵,卻是聽到部落傳來呼喚,只能提前回來,為此錯過了更多的收穫。
「我說過……行動之前……需要先跟我商量……」
帶著某種奇怪頓挫聲調的話語響起,同時那房門打開,一個包裹在獸皮之中的老者從中走出。
見他頭戴一個狼頭做成的古怪頭盔,整張臉正好在那狼口之中,身上穿戴零零碎碎各種不知名飾品,手中杵著一根木雕狼頭手杖。
「咚!」老巫師手中拐杖一頓,低聲呵斥道:「誰讓你私自帶領部落戰士去招惹那些商隊!」
沙啞的聲音之下是積聚已久的威嚴,哪怕是戰狼也不由得生出一絲敬畏之意。
但不代表他會服軟,相反他早就受夠了這些軟弱的老傢伙,所以才會推翻上一個首領,只有他才能帶領部落走向輝煌!
「仇恨在我心中延續!那些入侵者必須要付出代價!」
戰狼的怒吼讓整個地方都透露出一股野蠻血腥。
老巫師看著眼前猙獰的戰狼,沒有半點懼怕,相反厲聲呵斥了起來。
「我們部落現在雖然看似風光,但是這般瘋狂的掠奪註定會讓周圍的部落凝聚起來敵視我們。
那些被我們攻破的小部落之中有不少人逃入山林,更別提鹿首部落那個天才也消失在山林之中。
還有那些商團,你覺得是什麼背景才敢進入群山貿易?他們是那些大部落和大陸各國之間的信使。
一旦他們聯手,我們將無法抵擋,為什麼你還要去招惹那些人?」
「那我會帶領部落的勇士殺死所有敵人!狼神將會見證我的勇氣!」
戰狼奮力咆哮,看那樣子是一點都不懼怕任何敵人。
老巫師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怎麼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還是說出了叫他回來的原因。
「三天前狼神告訴我出現了一頭血脈覺醒的狼王。」
戰狼聽到這話不由得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旁的這頭白狼身上。
居然還有比自己的狼血脈更強的嗎?
要知道它可是隨著自己挑戰,並戰勝了上一代的狼王,吞噬了狼王的血脈。
老巫師口中話語不停,在他的口中部落已經是沒有退路。
「伱是近幾十年來部落天賦最好,最有可能晉升傳奇位階的戰士,你想要更進一步只有找回它,我將為你舉辦血脈晉升儀式。
要麼你晉升傳奇,消化掉這段時間掠奪的物資,帶領部落壯大重新成為大部落。
要麼就只有被那些傢伙報復,然後和那些被我們屠殺滅絕的部落一樣,成為別的神靈祭品。」
「哼!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我將會取回獻給狼神。」
老巫師當然注意到這個青年首領的不屑,不由得提醒一句。
「你能戰勝你父親不是因為你真的能夠打過他,而是因為狼神選擇了你,是我選擇了你。」
「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提醒我~」戰狼沒有多說的意思,那微微抬起的目光之中卻透露出一股不耐煩,「告訴我位置。」
「去取十個戰俘過來,我將會為你溝通狼神。」
老巫師看著戰狼離開的背影。
牙狼部落曾經也是威震一方的大部落,但在和那些入侵者的交戰之中衰敗,被迫遷徙,或者說逃離,至此也有幾十年了~
上一任首領頭狼經歷過曾經的苦難,為此相對保守如狼一般忍耐,但也成功讓牙狼部落從傷痛之中恢復過來。
但想要讓部落復興還得是一個更加強大的首領,為此他才選擇了部落之中天賦最好的戰狼。
而戰狼成為首領便盲目掀起戰爭,肆意掠奪瘋狂殺戮,部落的確是在短時間內快速壯大,但問題在於部落的戰士正在消耗,內部的傷痛在那狂歡背後。
同時外部仇怨卻是不斷積聚,幾乎得罪了所有人,將整個部落拖下水。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念起頭狼的成熟穩重,一時間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
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好繼續走下去了……
每一個荒野之靈的喜好不同,儀式的舉辦也有很大的差別,比如牙狼部落喜歡在晚上舉行各種儀式,就如同那夜間出沒的群狼。
在大樹之下,祭壇外面站有一圈的蠻族戰士,整個部落能夠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全都是精銳戰士。
十個捆綁的戰俘被拖了過來,他們可不是什麼老弱病殘,相反是都是在戰鬥之中被俘虜的,懦弱服軟的已經變成了奴隸,這些則是寧死不屈的戰士,一般人還真上不來這裡。
從外貌和各種裝飾也能看出主要是各個部落,其中帝國人是一個都沒看見。
這裡當然有牙狼部落的活動範圍不在帝國有關,他們近期的戰爭主要針對周圍的部落。
「挑選你們的對手,勝者將會活下去。」
這些戰俘雖然不是牙狼部落的人,但是在見到這種儀式場景也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們將會成為祭品,用廝殺和戰鬥取悅那荒野之靈。
「我來!」一個可能也就十二三歲的青年戰士站了出來,能看得出他的臉上滿是悲憤。
他一定要用這些兇手的鮮血來替死去的家人報仇!
那圍觀的戰士對這個小孩沒有太大的興趣,但出於對他勇氣的肯定,一個手提長矛的蠻族戰士還是站了出來。
而在一旁圍觀的人之中也有一個朝著青年拋出手中的武器,同樣是一把長矛。
青年沒有拒絕,而是在接過武器的瞬間就爆發起來,朝著敵人衝殺過去。
這段時間的囚禁非但沒有讓他感受到害怕,相反憤怒積聚在他內心,他必須要讓這些傢伙付出代價!
長矛穿刺而出,兩把長矛碰撞在一起,戰鬥開始了。
但很快便又結束,一時的憤怒註定難成。
戰士拔出插在青年胸口的長矛,看著還在抽搐,沒徹底死去的青年他沒有太大感覺,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儀式。
割斷雙手,然後直接剖開胸膛,取出還在挑動的心臟,然後將這三樣東西獻上。
雙手是因為傳說之中狼神與另一個神明交戰,然後咬下了對方的一隻手,將敵人的手掌獻上意為讚頌狼神強大。
而心臟則代表著生物活力和力量的源泉,是很多儀式都要用到的一種材料,在戰場上他們甚至會吞食敵人的心臟,寓意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青年的死亡非但沒有讓剩下的戰士恐懼,相反激怒了他們,一個又一個的站出來發起挑戰。
此刻唯有死戰,安能言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