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好了,人不見了。」一名青衣女修闖入,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榻上盤坐的赤衣女修睜開眼,美目中閃過一絲疑惑。
「你說什麼?」
「那個光頭不見了,去探他虛實的幽瑩、幽璇二人也不見蹤影。」
「消失了?怎麼會……庵里都找過了嗎?」
「都找過了,沒有任何線索。」
赤衣女修眉頭一皺,忽然問道:「聶芸那小丫頭呢,她還在嗎?」
「師姐,你懷疑……那光頭昨夜救出聶芸逃了?」
赤衣道:「還不快去確認。」
「是!」
青衣迅速離去,很快去而復返,帶來了聶芸仍在地窟中的消息。
赤衣女修陷入迷惑當中,既然人還在,為什麼那光頭卻不見了?
「師姐,是不是那光頭怕了,所以溜了?」
赤衣搖頭:「如果他制服了幽瑩二人,應該會提出交換聶芸,絕不會無聲無息的消失。繼續去找線索,任何角落都不能放過。」
「是!」
青衣離開後,室內又恢復了寂靜,赤衣望向窗外群山,心中隱約有些不安,默道:師傅,快些回來吧。
她確信,只要師傅在觀中,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與此同時,一名身材高大的黑僧,已經來到山腳下,抬頭望向山腰處的建築,鼻孔里發出一聲悶哼。
「哼哼,果然有古怪,師弟啊師弟,等我救你出來,看你還往哪跑。」
隨即邁開大步,往山道上走去。
不多時來到妙香庵前,只見庵門緊閉,奇異的香氣鑽進他的大鼻孔中,黑僧皺了皺眉,上前叩門。
一名身材嬌小的女修打開門,頓時被一片陰影籠罩,前方的陽光盡被那魔神般的高大軀體遮擋,她戰戰兢兢抬起頭,只看到一對綻放凶光的銅鈴大眼。
在對方的威勢籠罩下,她感覺自己就像滔天巨浪中的小舟,傾覆只在一瞬之間,不由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連詢問對方來意的話也說不出。
「速去稟告你家主子,達滅在此,快些把我師弟完好地交出來,吾便念好生之德,饒爾等性命。如若不然,定將此地夷為平地。」
女修驚慌的去了,達滅收起氣勢,杵在門口,靜待對方將自己可愛的師弟送出來。
對方若聞得他的名號,豈有不尊之理?
沒過多久,一群女修便從大門中湧出,領頭的赤衣女子掃了達滅一眼,大笑道:「前幾天剛來了個說自己是摩尊親傳弟子的小光頭,今天又來個達滅尊者,我妙香庵這等小廟,究竟是得了什麼造化,招來這等大神。」
達滅發出一聲嘆息,目光掃過眼前這群如花似玉的女妖,她們之中,甚至連一個結丹的都沒有,便道:「爾等螻蟻之輩,絕不是我師弟的對手,罷了,我自去尋他。」
方才等待之時,他的神識已掃過整座大山,就連隱藏於山體內,刻意以陣法掩藏的地窟也無所遁形,但是並沒有找到師弟的蹤跡。
這群螻蟻之輩,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稍微放出一絲威能,眼前這群女妖精便被嚇得腿軟,不少甚至當場倒在了地上,他逕自穿過她們,走進庵中。
赤衣女修看著達滅的背影,眼中閃過驚駭之色,難道他真的是摩尊座下首徒,達滅尊者?
想到這裡,她身子一軟,再也站不住,坐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
達滅進入庵中後,隨手抓來一隻女妖,詢問得知,李然確實來過,不過昨夜離奇消失,庵中眾人也在尋找他的蹤跡。
在這隻女妖的帶領下,達滅來到李然住過的房間,再次發動秘法,昨夜發生在房中的事,一一呈現在他眼前。
「小師傅,你的頭真是又大又圓,好像還會發亮呢,嘻嘻。」
「能讓我摸摸你的頭麼?」
……
看到觀想出的畫面中,李然和兩隻女妖精糾纏在一起,達滅額頭青筋微微一跳。
師弟當真是執迷不悟,這次找到他後,定要徹底拔除他的淫念。
很快,李然和兩名女妖精消失在房中,只留下玄黃塔殘片在屋中,塔中的情況,達滅就窺探不到了。
但沒過多久,李然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房中,與肩頭的黑白童子交談幾句後,離開了房間。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別再廢話了,該去找真正的聶芸了。
達滅神色微動,聶芸?
他剛才以神識探查地下的洞窟時,曾發現一個女子被囚困在一間石室中,莫非就是她?
對於這個農婦之女,他心中充滿了好奇,為何之前的觀想中,沒有她的身影?也許親眼見到她之後,可以找到答案。
他離開房間,很快來到地窟入口所在的神殿。
他踏入殿內,環視四周,目光最後停留在殿中的八臂白玉神像上。
凝視半晌,忽地指向玉像,暴喝如雷:「你這妖孽,在偷看我罷?」
那神像頓時如同被天雷擊中,炸得粉碎,玉石飛濺。
達滅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鋼牙。
「你逃不了的,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
他走到神像後方,左腳往前一踏,地面崩裂,顯現出向下的入口來。
同一時間,某片奇異的空間中,一名白衣美婦眉頭一皺,低聲道:「麻煩,麻煩,竟然把他引來了,都怪這管閒事的臭小子……」
她低頭看向胸前的玄黃塔殘片,面上閃過一抹惱色。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蹦出來這麼個災星。
「壞了,不能讓他找到那丫頭,如果讓他看出來,我的道胎就沒了。」
靈蟬猛地想起,聶芸還留在地窟深處,但如果這個時候將她拉進來,說不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此時那個黑光頭的神識一定覆蓋了地窟中每一個角落。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冒險時,玄黃塔殘片內驀地爆發出一道力量,三道人影出現在她眼前。
靈蟬冷笑:「正想將你這天殺的小子挫骨揚灰,竟然自己跑出來送死。」
「小夏,小秋,上!」
「把冬離還回來!」
流夏大喊著,身上升騰起赤紅的烈焰,裹挾著焚盡一切的氣勢,撲向靈蟬上人。
秋韻則與之相反,沒有任何強大的氣勢,仿佛不存在的幽靈,隱藏在流夏強盛的烈焰中,隨時準備向靈蟬上人的神魂發出致命一擊。
李然趁機收回玄黃塔殘片,護住周身,保持安全距離觀戰。
只見對方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心中不由一沉。
「看來要戰勝她是不可能了,得把那黑僧引過來,再趁機脫身。」
這時他肩頭的黑白童子卻驚駭道:「壞了,臭小子,恐怕那大光頭找不到我們了,我們已經不在原本的空間了。」
「你說什麼?」
李然環顧四周,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處環境優美的山谷,不遠處有一片湖,不過此時湖水正在流夏釋放的高溫中不斷蒸發。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一片獨立於仙界的小世界,和你的玄黃塔界類似。如果沒有足以打破這片空間的力量,外界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到這裡面的動靜,」黑白眉頭緊鎖,焦慮道,「難怪她能煉化玄黃塔殘片,肯定是用這片世界的力量進行壓制……這就是她想要隱藏的東西麼?內藏世界的寶物……」
黑白的眉頭忽地舒展開來。
「你想到辦法了?」李然驚喜道。
黑白兩條白嫩的小胳膊一攤:「咱們現在已經是瓮中之鱉,無處可逃了,等死吧。」
「你不是還想搶別人寶物的嗎?怎麼這就慫了?」李然無語道,還以為這小東西想出什麼對策,原來是擺爛。
「既然如此,只有傾盡全力,和她拼了。」
李然決然道,又取出一物,一方灰白的小小祭壇,高約半尺,四面刻有獸紋。
祭寶壇。
根據祭寶壇器靈納祭老人的說法,壇中還納有三千多件仙器,試試看能不能用仙器砸死對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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