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掃落,無延道人的身影如同熾陽照射下的積雪,迅速溶解,轉眼消失無蹤。
微風划過湖面,掀起細微的波紋,方才那霸絕天地的一劍,仿佛從未落下。
一隻小小的儲物袋從湖心飛起,落入白衣女子掌心。
省去入水的工夫,倒也不錯。
她滿意的點點頭,手中古劍消失,轉過臉,目光落在李然藏身的樹林。
「誰在那裡?滾出來!」
李然從林間走出,肩頭的黑白道人已經被他丟在樹林裡,他站在湖面上,仰望半空中的女子。
「小可……」他喃喃道。
白衣女子目光掃過李然,露出訝色:「連真仙境都未達到,竟能走到這等深處……」
隨後她緩緩落在湖面,疑惑地看向李然。
「小可是誰?你把我當成其他人了?」
「小可,別裝了,你騙不了我,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李然深深地凝視著白衣女子的雙眼。
「你口中的小可,到底是誰?」
李然已經認定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露出寵溺的微笑。
好吧,既然妹妹想多玩一會兒,就陪她再裝一下。
「當然是我最可愛的妹妹。」
「噗,哈哈!有意思,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人,你是第一個,竟然把我當成你的妹妹。難道我們長得很像麼?」
裝的真像,李然心裡誇了妹妹一句。
「完全不像,但是眼神不會騙人。」
「眼神?」白衣女子眨了眨眼,隨後笑道,「可惜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妹妹。」
「小可,別裝了吧,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李然往前走了一步,試圖靠近白衣女子,但立馬被一股強橫的力量彈開。
白衣女子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聊的玩笑到此為止,現在把你身上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李然跌坐在水面,愣住了。
這是……打劫嗎?
「你連真仙境的實力都沒有,卻能進到這等深處,一定有強大的法寶護身,識相的給我交出來,不要讓我動手。剛才那個老頭不配合,是什麼下場,相信你也已經看到了。」白衣女子語帶威脅道。
「小可,你……」
砰!
李然被一股巨力擊中胸膛,身體沉進湖水裡,渾身仿佛撕裂一般疼痛,而後又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他拖回湖面,懸停在白衣女子身前。
「別再用那種噁心的目光看我,雖然我從不對弱者揮劍,但若是有人自尋死路,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李然呆了片刻,從懷裡摸出玄黃塔殘片。
「這是你給我的神器碎片,你若想拿回去,就拿走吧……」
白衣少女眼中一亮。
「神器碎片?你竟然有這種好東西!」
伸出玉手,正要接過,動作忽然一滯。
李然抬起頭,發現她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原來你就是那個倒霉蛋?」
李然不解,她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你能走到這裡,都是靠玄天劍給你的通行許可,故此不受禁制影響。林中那兩把劍,就是玄天留給你的補償吧。呵呵,她們也是頂級的仙劍,你就好好使用她們吧。至於玄天劍,已經選擇了我作為真正的主人,你就不要妄想了,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女子說完,利落的離去,迅速消失在空中,留下李然在湖面發愣。
莫非是玄天劍的干預,女子才放過自己?
多半沒錯了,玄天劍就在她身上,而玄天劍本來說好要讓他驅使的,結果卻跟這個女人跑了,想必是它也感到過意不去,才幫他一把。
不過她真的不是小可嗎?
李然喚出器靈可然,詢問道:
「剛才那個女人,真的不是小可?」
器靈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從她身上感應到熟悉的氣息。」
李然沉吟片刻,轉身走向岸邊。
他剛走到岸邊,一道小小的身影便迅速爬了過來。
「嚇死老夫了,剛才你被那女人打飛的時候,差一點就超出距離了。」黑白道人臉色煞白。
一旦李然被咒語反噬,他也會跟著完蛋。
任由這傢伙爬回自己肩頭,李然回到林間,看到一臉冷漠的白毛冬離後,忍不住問道:
「你不是說絕對不會被發現嗎?她怎麼知道我藏在樹林裡?」
冬離沒好氣道:「你看人家時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那種熾烈的眼神,我可藏不住。更何況就算沒被她發現,你也會主動走出去的吧。」
這倒也是。
「主人,還要接著感應玄天大人的位置嗎?」一旁的玉春問道。
李然看向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目光堅定。
「當然要,我一定要弄清楚,就算她不是我妹妹,我也要向玄天劍問一些事情。」
不過讓李然失望的是,此後玉春再也沒有感應到玄天劍的氣息,附近的藏寶秘地也不見那白衣女子來過的痕跡。
玉春猜測,白衣女子多半已經離開了玄天劍界。
李然決定到外界打聽那白衣女子的情報,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先回隱秘山谷找水月等人。
當他回到那座隱秘山谷中,水月看到他身後的玉春,以及他肩頭趴著的嬰兒,不由掩嘴驚呼:
「不會吧?你出去一趟,帶個小騷貨回來就算了,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李然臉色一黑,解釋了二人來歷。
水月得知李然沒有取得玄天劍,失望道:「可惜,如果能取得玄天劍的話……」
隨後她看向李然肩頭的黑白道人,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哈哈,你這爛屁股的陰陽人也有今天。」
李然感覺到黑白道人身子往後縮了縮,不禁意外道:「你認識他?」
「有過一次不太愉快的會面。」
水月伸手揪住黑白道人的脖子,像提一隻貓一樣把他從李然肩上拎了下來。
「黑白道友,別來無恙?」
黑白道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道:「水月大人,如您所見,我現在已經變成這樣,過去的事,是我不對,我向您致歉……您仙君之軀,不會和一個毫無修為的嬰兒計較吧?」
黑白道人向來能屈能伸,現在他處於絕對的弱勢地位,只能裝孫子。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得略施懲戒。」
「你想幹什麼?」黑白道人感到不妙。
水月拍了拍手,大叫一聲老狗,一道身影便從山谷深處飛速奔來,正是一段時間未見的老狗,只見他胸前掛著一塊金燦燦的圓盤,蹲在地上,更有狗樣了。
水月將黑白道人面朝下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小屁股朝天,並警告道:
「不要亂動,老實挨上一百下,咱們的事就算揭過。」
「啊,又是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