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主臥房。
李如龍躺在床上,雙眼微閉,一動不動,俞蓁靠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黑色的厚書,慢條斯理的翻閱。
「哎,你覺得怎麼樣?」
俞蓁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睡在一旁的李如龍。
李如龍身軀一震,緩緩睜開眼,坐起身來。
「什麼?」
「我說家裡這些女孩,你覺得怎麼樣。」
李如龍搖了搖頭:「小然的癖好有點怪,這些女孩,沒一個是正常人,甚至連人都不是。」
俞蓁笑道:「你不喜歡她們?」
「倒也不至於。」
「上次我回來的時候,見過那個叫林穎婕的女孩,她有一半人類的血統。」
「另一半是?」
「血族。」
李如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種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他,由他去吧。」
說罷又躺下,閉上眼睛,迅速陷入枯木一般的狀態。
俞蓁推了他一把,關上燈,也躺下了。
……
第二日早上,一名意想不到的客人來到李然家拜訪。
李然聽得門鈴聲,開門以後,發現門外站著一個光頭,穿一件黃色僧袍,中等身材,面孔白淨,光滑的頭頂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光,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大師,你找誰?」
「受一位朋友邀請,前來此處。」
光頭,朋友,李然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就是諾婭的朋友?」
「吾名舍迦……」
沒等舍迦說完,李然一抬手,便將他收進玄黃塔里,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主臥房的門。
主臥房的門忽然打開,俞蓁伸著懶腰從屋裡出來,打著哈欠問:「小然,是誰啊?」
「賣報紙的,已經走了。」
俞蓁毫不在意的哦了一聲,向廚房走去。
李然回到自己房間,進入玄黃塔界,被收進來的舍迦正站在山坡上,不慌不忙的欣賞著四周的風景,見李然出現後,淡定的笑道:
「這地方真不錯,很清靜。」
李然驚訝於他的淡定,問道:「你不怕我對你不利?」
舍迦道:「不怕。」
李然覺得有趣,重新打量他一番後,問道:「你還記得你來這裡做什麼的嗎?」
舍迦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有些疑惑,我記得我是來幫忙的,但我忘記了我為什麼會答應。」
李然思索片刻,又讓器靈小可叫來一直呆在玄黃塔界的諾婭和艾比西迪。
諾婭一見舍迦,便笑道:「大光頭,你終於到了。」
艾比西迪則站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他和舍迦並無交情。
李然一問之下,諾婭、艾比西迪二人皆忘了原本要幫他什麼忙。
李然心道,他們忘記的,一定也和那個答案有關。
這時舍迦說道:「關於這個問題,我有一點看法。」
李然心中一動:「請說。」
「定是某個超乎我們想像的存在,切斷了與之有關的因果,才會讓不在一處的我們,同時遺忘了某事。」
「因果?」
舍迦點頭道:「我的修行,便與因果有關,但這種程度的手段,我自認遠遠不及。」
李然嘆了口氣,這種明明知道遺忘了某件重要的事,卻想不起來的感覺,真的糟糕透頂。
「既然都已經忘記為何而來,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你們走吧。」
諾婭卻道:「雖然忘了是為什麼,但我有種預感,我一定要留下來。」
艾比西迪也點頭道:「我也一樣。」
「你們……」
諾婭又對舍迦道:「光頭,你也留下來吧,我準備在這個新生的世界創造智慧生命,從他們身上收取信仰。」
艾比西迪亦附和道:「我也是。」
舍迦微愕道:「我們雖然是神,卻是在宗教誕生以後,從人類的集體信仰中凝聚而成,並非神話傳說中那般無所不能,你們真的打算效仿神話,創造智慧生命?」
諾婭笑道:「沒錯,我想試試,如果成功,我們就不用再擔心自身的消亡。你也來吧,合我們三神之力,一定能成功。」
舍迦沉吟片刻,終於點頭。
「好吧,我留下。」
李然聽著他們創造生命的計劃,想起了某個究極生物研究者,她在這方面應該頗有建樹,便提議道:「我可以給你們找個幫手。」
三神齊看向他。
「誰?」諾婭問道。
「一頭龍。」
李然離開玄黃塔界,找到隔壁房間的洛貝莉亞,她聽過李然的提議後,當即答應下來,進入玄黃塔界,加入了三神的生命研究當中。
時間流逝。
李然家度過了一個熱鬧的新年。
期間琉璃百般討好李然的母親,俞蓁高興之下,在跨年之夜認她為義女。
「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琉璃你這麼聰明伶俐,體貼可愛,深得我心,我想收你做乾女兒,你願意嗎?」當時俞蓁如此說道。
琉璃大喜,當即答應下來,這下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叫李然哥哥了。
當時她心裡還升起一股得意,不知因誰而起,連她也感到奇怪。
喜得李然父母認證的妹妹身份後,當天晚上,她就偷偷溜進了李然的房間,說什麼要體驗一把突破禁忌的刺激感,被李然掌摑數十下,轟了出去。
年後第三天,李然的父母離去時,琉璃和心跟隨李然,一起送他們到機場。
機場大廳,琉璃和心一左一右站在李然身邊,三人目送二老進入安檢口。
「總覺得叔叔阿姨不是普通人。」琉璃說道,「也許他們根本不是去做生意。」
李然神色一動,笑著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是去幹什麼?」
「說不定是去拯救世界。」
李然笑了兩聲,問另一邊的心。
「你覺得呢?」
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叔叔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感覺好像不太喜歡我的樣子。而且對我們,叔叔阿姨從來沒有問過我們的來歷。」
琉璃也道:「沒錯,這也是我奇怪的一點,換做其他人,家裡多出來這麼多人,起碼也要問下來歷,但二老從來沒問過我們。」
李然看向父母離去的方向,眸光閃爍,半晌才轉身,向機場出口走去。
「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