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母離開後，角落的陰影里，水月仙君的身影顯現出來。
艾若曦如臨大敵，雙手抱胸，看向水月的目光充滿警惕。
水月仙君淡淡地掃她一眼，不屑道：「先暫時放你一馬，現在，把你知道的情報都說出來。」
徵龍仙君和水月仙君的關係雖勢同水火，但對方承仙帝陛下命令而來，她不得不配合對方，將李然一家的情報導出。
了解李然一方的實力後，水月仙君嘴角微微上揚，自信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永生仙帝雖然驚才絕艷，但在靈氣斷絕的下界，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待我調整幾日，平息體內的混沌氣後，翻手間便可將其鎮壓。」
看著胸有成竹的水月仙君，艾若曦心情複雜。
真被她完成這件大事，回到仙界後，她的地位恐怕會壓自己一頭。
如果她再得到仙帝陛下的賞賜，還會拉開兩人的實力差距，即使是想報復都很難。
最令她想不通，且不平衡的是，這賤人怎麼可以真身降臨。
如果她也是真身降臨，早把李然兄妹收拾了，哪還輪得到這賤人。
心裡雖然極不平衡，但若是讓她暗中搗亂，她卻也沒這個膽子，如果被仙帝陛下發現，她必定會落個神魂散滅的下場。
水月仙盤坐到艾若曦床上，閉上了雙眸，開始平息體內的混沌之氣，不時有一絲恐怖的威壓，從她身體裡泄露出來。
艾若曦在一旁仔細感應她的氣息後，卻是一愣。
此時的水月賤人雖然強大，但和仙君之威相比，猶如螢火與皓月之別。
是了，就算是仙帝陛下，也不可能讓一位仙君完整的降臨下界，她要麼是封印了修為，要麼就是被空間通道內的混沌亂流擊散。
這樣的話，李然兄妹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可以擊敗她。
雖然這機會十分渺茫，但總比面對一尊完全體仙君的絕境要好得多。
與其讓這賤人立功，她更希望李然兄妹能獲勝，那樣她就可以欣賞到這賤人氣急敗壞的樣子。
此後數天，水月仙君都盤踞在艾若曦家中作威作福，完全把艾若曦當成了丫鬟使喚，艾若曦雖氣的牙痒痒，也只能忍受。
到了第五天上午，艾若曦床上，水月仙君睜開眼，長吐一口濁氣，眼中精光一閃。
她終於將體內的混沌氣煉化，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
雖然她的仙君修為，在空間通道內被混沌亂流擊散，如今萬不存一，但她自信，僅憑這不足萬分之一的修為，也足以橫掃下界。
「賤丫頭，滾過來！」
無形的神念波動，波紋一樣擴散出去，在廚房做飯的艾若曦感知到後，一刀將菜板上的蘿蔔剁為兩截，刀鋒深嵌入菜板。
「賤人！」
艾若曦在心裡將水月凌辱了千百遍，但還是只能乖乖上樓去找她。
豈料她一開門，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一股無形巨力扇在她臉上，將她扇得退後兩步。
屋內，坐在椅子上的水月仙君，緩緩收回素手。
「太慢了，在磨蹭什麼？下次必須五秒內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有你好受。記住沒有？」
艾若曦深吸一口氣，壓下腦中瘋狂的念頭，咬牙應了聲是。
水月仙君嘴角上揚，她就愛看艾若曦這幅受了鳥氣卻不敢發作的模樣，曾經萬千生靈膜拜的仙君，如今在自己面前，連個丫鬟都不如，簡直是仙帝級的享受啊。
一個字，爽！
「鎮壓永生仙帝，就在今日。賤丫頭，帶路。」水月仙君一揮手，胸中湧出一股豪情。
畢竟，把仙帝級的人物踩在腳底的機會，可是絕無僅有。
艾若曦臉色卻是一變。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他們家的地址了嗎？永生仙帝在我元神上留了印記，我若和你同去，她只要一個念頭，便能令我神魂散滅，你想害死我不成？！」
水月仙君素手一揚，反手又是一耳光。
「少囉嗦，讓你帶路就帶路。」水月仙君滿面寒霜，冷冷地道。
實際上，艾若曦告訴她的那個地址，什麼街什麼路多少多少號的，她根本找不到。
下界和仙界的地表環境完全不同，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找。
她貴為仙君，難道要向下界的螻蟻問路？
在仙界時，她若想找什麼人物，只需將神念擴散開來，便能覆蓋萬里大地，神念籠罩範圍內，一切都無所遁形。
但在下界時的空間通道內，狂暴的混沌亂流，不僅將她仙君修為擊散，連她的元神也遭到重創，若不是有仙帝陛下賜予的至寶護體，她早已神形俱滅。
如今她的神念，只能覆蓋數里範圍，邊緣處甚至有些模糊。
所以，讓艾若曦帶路，對她來說，就是最佳的選擇。
至於永生仙帝的轉世會不會發動印記，讓徵龍元神散滅，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對方若是那麼做了，那她會下手溫柔一些。
「你是要我死。」艾若曦抹去嘴角的血，目光深沉。
眼下這局面，她已經沒得選擇了。
水月冷哼一聲，抬手對著艾若曦，五指虛握，艾若曦的身體便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提起，浮到半空。
束縛著她身體的力量，一點點的增強，仿佛要將她捏爆。
「你若是不帶路，我就算現在殺了你，仙帝陛下也責怪不了我。」
艾若曦忽然平靜了下來，漠然道：「好，我帶你過去。」
水月微微一笑，鬆開了手。
「這才乖嘛。」
艾若曦不發一語，從地上爬起來，轉身便走。
水月撇撇嘴，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街上，由於水月還穿著仙界的服飾，一身精緻典雅的雲紋紫裙，配上她傲然出塵的氣質，宛如畫中仙子，過往行人無不被她吸引目光。
途中還有幾個古服愛好者小妹妹，試圖向她搭話，想摸摸她的裙子，皆被她一個滾字轟走。
而艾若曦一直陰沉著臉走在前面，對身後發生的事不聞不問，畢竟她現在可謂是走在黃泉路上，也許路程的終點就是她的死期。
咔嚓咔嚓。
水月聽到幾聲奇怪的聲音，皺眉看向聲音來源，原來是對面有隻螻蟻，手裡拿著奇怪的東西對著自己，那聲音就是從螻蟻手中之物傳出的。
「賤丫頭，那是何物？」
艾若曦轉頭看了一眼，冷漠道：「相機。」
「象雞？這怪東西有何用途？」
「呵，可以把你的模樣保存下來，和仙界的幻景靈晶類似。」
水月聽後，雙眼一眯。
「區區螻蟻，也敢褻瀆於我？」
話音剛落，便聽對面傳來砰的一聲，緊跟著一聲慘嚎。
艾若曦看向對面，男子手中的相機已變成滿地碎片，人則是捂著雙眼跪在地上，血液從指間滲出。
「我還以為你會給他個痛快。」
「他應懷著悔恨，在無光的世界中度過餘生。」
兩人若無其事，繼續前進，數分鐘後，終於來到李然家門口。
「到了。」
「嗯，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水月神念一掃，愕然發現整棟房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