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又是妖皇,又是鳳凰的,還出現了儒聖法相。各方勢力都被驚動,紛紛派出人手前來核實情況,小小的金華縣城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只不過和上次的文會不同,這次來的人魚龍混雜,還有不少人是結怨多年的死對頭,仇人相見,少不了要大打出手一番。
好在秦月兒的幾個同僚也趕來了這裡,主動擔任起了維持秩序的工作,這才避免了流血事件的發生。
經過一番搜尋後,各路前來打秋風的人馬全都一無所獲,心有不甘的陸續離開了金華。
很快的,這座小縣城便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吳俊的醫館也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見有人進來,吳俊瞬間就來了精神,打量一眼來人,見他四十歲左右年紀,穿一身青色儒衫,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面色稍微有些蒼白,詢問道:「先生是來看病的?」
應如龍含笑點頭,打量著吳俊道:「叫我應先生就好。」
吳俊面帶興奮的請他來到桌前,拿出墊子在他手下一墊,給他把起脈來,一邊問道:「應先生你感覺身體哪裡不適?」
應如龍道:「晚上經常失眠,伴有一些頭痛,偶爾還會嘔血。」
吳俊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應如龍的臉重新打量一番,說道:「你這是要死啊!」
應如龍被他噎了一下,接著露出了一個莞爾的笑容:「給我看過病的人不少,結論都差不多,不過你是第一個說話這麼直接的。」
吳俊自信的道:「我和那些庸醫可不一樣,你這次算是找對人了,你的病,普天下可能也只有我能醫治了。」
應如龍饒有興趣的道:「請問我這是得了什麼病,要如何治療?」
吳俊眼神發光道:「根據我的觀察,你這是勞累過度,導致風邪入體傷到了腦子,再拖延下去,恐怕很快就會變成輕度腦殘。要治療的話,只需把你的腦殼打開,將腦中的邪風排出,然後在床上休養個五六十年,你這病便可痊癒了。」
應如龍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僵硬,緩緩從吳俊手指下抽回了手來,站起身說道:「大夫你醫術高明,以後我要是有什麼仇家,一定介紹他來你這裡看病!告辭不送!」說完毫不遲疑的轉身離去,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吳俊。
吳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臉遺憾的說道:「再拖延下去,你真會腦殘的……」
另一邊,應如龍急匆匆出了門,上到了對面悅來客棧的二樓,看到陳夫子憋笑的模樣,不禁露出了鬱悶的表情:「他的醫術是誰教的,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陳夫子笑道:「吳峰教了一些,剩下是他自學的。」
應如龍臉頰微微一抽:「那個試毒把自己毒死的吳瘋子?原來是毒聖一脈的傳人,難怪他治病的方法如此的……與眾不同。」
陳夫子滿臉唏噓的道:「吳俊在毒術上很有天賦,很多奇思妙想都遠超吳峰,現在已經是青出於藍了。」
應如龍沉沉嘆了口氣,說道:「他對醫術實在太過執著了,想要拉他入儒門,恐怕還需要費上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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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子笑道:「什麼事能難倒你算無遺策應先生,我儒門大興之事全在這小傢伙的身上,應先生你就能者多勞吧。」
應如龍發愁的搔了搔頭,忽然間說道:「這件事可以慢慢來,我剛剛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記得吏部尚書好像也有頭痛的毛病?」
陳夫子:「……」
看著應如龍認真的表情,他忽然想起了吳俊當年逃課時找過的一個藉口——
讀書人的心都黑。
另一邊,痛失一個病人的吳俊去到後院做起了飯來,等待著秦月兒下班後過來吃飯。
不多時,秦月兒就走了進來,坐在飯桌前,無精打采的啃起了肉骨頭。
吳俊見她情緒低落,問道:「怎麼了?」
秦月兒鬱悶的嘆了口氣,不舍的望著吳俊道:「金華發生的事情我知道的最清楚,老師讓我明天啟程回京述職,這一趟回京,我起碼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吳俊微微的一怔,擔心的說道:「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秦月兒嗯了一聲,說道:「燒雞認識路,讓它帶著我走就行。」
吳俊聽後放心了一些,說道:「明天早起給你做個烤乳豬,你帶著路上吃。」
秦月兒點了點頭,說道:「烤乳豬可以當點心,主食我在路上自己找吧。」
吳俊:「……」
第二天一早,吳俊送秦月兒到了城外,作別道:「一路小心。」
秦月兒依依不捨的嗯了聲,說道:「我會儘快回來的,到時候給你帶些京城的特產。」說完跨上了棗紅馬的馬背,背著兩隻包好的烤乳豬揚塵而去。
吳俊目送秦月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官道之上,然後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竹簍,轉而朝著白雲山進發。
根據醫經里的記載,凡是鳳凰落腳的地方,都會長出一種名叫鳳凰草的藥材。
這種藥材至陽至剛,可以驅除寒氣,有著鳳凰草輔助,悅來客棧劉掌柜的畏寒症應該就有救了。
很快的,吳俊便來到了白雲山里。
只不過原本連綿起伏的山峰盡數都消失無蹤,轉而變成了一個方圓百丈,深不見底的巨坑。
沿著深坑邊緣走了一陣,吳俊發現了鳳凰草的蹤跡。
那鳳凰草長得酷似火焰,看起來火苗還隨風搖晃,伸手抓去,噗嗤一聲,整株鳳凰草居然消散在了他的手中,頓時讓他一陣的發呆。
這是採摘的方法不對?
吳俊張開手看了看,感覺一股灼熱的熱流順著手臂流入了胸口,就和之前那個鳳凰虛影撞向他時的感覺仿佛,不禁微微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