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一念之差造就的劫難
「從哪裡說起呢。」
老人臉上閃過追憶之色。
周慶元與羅盛互看一眼，不明白一個天道為何擁有如此強烈的個人印記？
老人敏銳察覺到了兩人的視線，笑著說道：
「不如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老夫自號玄黃，從玄黃界誕生，但並非一開始就是玄黃界的天道意志代行。」
迎著兩人略有些驚訝的目光，他帶著驕傲自矜頷首道：
「不錯，我是後天修煉到合道境界，真正取代了那一方天地，化為天地意志的代行者。」
羅盛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忍不住問道：「你和那個怪胎所在的世界合道了？
那在你合道之後，莫非已經達到不朽境界？又怎麼會壓制不住他？」
周慶元因為有過類似的合道經驗，心頭大概已經猜到了原因。
恐怕是因為，合道是提升的同時，也將會成為某種桎梏。
這玄黃老人是為了達到不朽境界，因此與天道相合?
面對羅盛的提問，玄黃老人嘴角苦意更甚，深深嘆了口氣。
「這是我的錯誤，一念之差造成的錯誤。」
他看向宇宙上方，眼神變得微妙起來，苦澀道：
「在我合道之後，有一天我突然覺得，人類這種生物，真的有必要存在麼？
我看慣了鬥爭和自私自利，忽然發自內心地對一切感到厭惡起來。
某一天，我突然產生了這麼個念頭，我要毀滅這一切。」
玄黃老人說著，忍不住雙手捂住了面容，仿佛無臉見人。
「我無法親自干預一切，所以我創造了一個怪物，我給予了他只需要吃東西就能變強的能力。
隨著他不斷變強，我漸漸和他有了感情，不知不覺間，我將更多的能力與關注給予了他，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變得強大起來。
但我依舊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也一直做的很克制，我以為這就是我需要的代言人，一個天地間的清道夫，代替我去清理這個世界。
誰能想到，我以為行事克制理智的代言人，其實內心裝著一個毀滅一切的魔鬼？
開始只是斬妖除魔的他，漸漸不滿足於此，將目光投向了諸天萬界的生靈，最終所有人都成為了他的玩物，生殺予奪，任取任為。」
羅盛眉頭緊皺，覺得此事過於愚蠢，不像是一個強者能做出來的事情，但是想到對方已經成為天道，或許其中又有他不知道的細節，忍不住說道：「所以，這個怪物是你親手培養出來的？」
「在他徹底展現出自身的殘暴以後，哪怕作為天道的你也沒辦法再阻止他了？」
見玄黃老人點頭，周慶元與羅盛眉頭緊蹙，對視了一眼，均是感到不對勁。
周慶元忍不住說道：「在這個過程中，你是否感覺到自己的思維受到了干擾？
為何好端端的，你會生出這種情緒？」
玄黃老人一時之間還無法理解兩人的意思，在成為天道以後，他的思考方式已經轉變了許多，這也是為什麼周慶元排斥合道的原因，通過合道來達成不朽的思路，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這般合道之後，『自我』的存在早就已經被混淆了，哪裡還算得上是人？
如今的玄黃老人，不過殘留著過去的一些印記，成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大頭娃娃罷了，周慶元與羅盛心中，對此人只覺得可悲。
玄黃老人低頭思索了一會兒，依著問題回答道：
「或許有吧，我感覺那段時間我的心理狀態很不對勁，經過你們這麼一說，或許確實受到了影響。
只是能夠影響我的存在，又該是多麼強大，有必要做這藏頭露尾之事麼？」
面對玄黃老人的疑問，兩人皆是陷入短暫的沉默，但很快的，已經相當於半死不活的羅盛不客氣地說道：
「也不一定吧，誰知道那些強者腦子裡裝的什麼呢？就好像如你一般。」
他的雙臂架起，看著玄黃老人，語氣微妙：
「我們所謂的金手指，都是伱賦予我們的？我們就是你挑選出來的阻止齊蕭玄暴虐行為的挑戰者？」
周慶元聞言亦是抬起視線，他對這個問題也很在意。
見玄黃老人點頭，羅盛忍不住說道：
「那你何不賦予我這兄弟更多的能力？如此一來，只要他踏入不朽境界，此危局或許能解？」
玄黃老人只是搖頭說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伸出兩根手指，緩緩說道：「這種心想事成的能力，哪怕以我的權能，也只能同時灌注兩種。
第一種【吃東西就能變強】的能力，已經被那齊蕭玄永久地奪走了。
如今，我只能不斷從已經毀滅中的地球中挑選一個生靈，讓他從頭做起，積攢力量。」
「也就是說，在那個齊蕭玄以後，你一次只能創造一個金手指的擁有者。」
見玄黃老人點頭，羅盛有些傻眼，周慶元則想的更多。
『所以這金手指，其實是一種在天道加持下心想事成的能力？
開始的時候我們比較孱弱，需要加諸的力量也不多，而隨著我們不斷變強，這能力也在隨著我們的成長不斷成長？』
在兩人思索間，玄黃老人面色一整，認真說道：
「小友，我留你於此，確是有關鍵事要與你說。」
「如今齊蕭玄坐擁玄黃界所有生靈的力量，還霸占了我四成的權柄，在玄黃界乃至一切根腳不夠強大的下界，你們都是不可能斗得過他的。」
「為今之計，唯有你證道不朽，方才有一線希望。
否則，諸天萬界的生靈，不過是此人垂釣的玩物而已。那些強大到足以飛升的強者，終究只能被那人吞咽蠶食，化作力量的資糧。」
「所以，如何證得不朽，你已經有了思路？」
「不錯。」
見玄黃老人承認，周慶元與羅盛均是有些意動。
「在取巧合道玄黃界的時日裡，我對不朽境界的理解與日俱增，其實早就有了許多想法，只不過沒有辦法再去驗證。
這其中，我認為最有希望的方法，便是做減法。」
周慶元眉頭一挑，他的想法與對方不謀而合，只是具體要如何做，他還沒思考出來。
看起來，此人能夠為他指點迷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