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濱湖大酒店,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徐康在酒店門口看到了曹老師一家正在往酒店搬酒水和伴手禮。
徐康連忙上前,說道:「曹老師,我也來幫忙。」說完就準備抱起一箱白酒。
曹彬連忙制止,說道:「總共也沒多少東西,要你幫忙幹嘛,你去陪你女朋友吧。」
王楠也跟著抱起一箱伴手禮,說道:「沒事的,曹老師,我們一人搬一點,很快就搬完。」
「那行,謝謝你了,王楠。」
「老曹,你說我們訂12桌是不是有點多了。我剛才聽陳老師說,朱校長的兒子也是今天在濱湖大酒店辦升學宴,好幾位原本答應要來的老師都要去他那邊了。」梁麗抱著一個伴手禮,擔憂的說道。
曹彬素來看不慣朱校長,他哼了一聲:「他兒子就考個二本,也好意思辦宴。」
「那咱們現在咋辦,要不要退兩桌,不然到時候桌子都是空的,沒人坐,像什麼樣子。」梁麗說道。
曹彬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吧,萬一那些老師要來咱這呢,到時候連個位置都沒有,多不好。咱們就倩倩一個閨女,還是大方一點,寧可多兩桌,也不能少了,大不了到時候一桌只坐五六個人,咱們也把桌子坐滿。」
幾人把酒水搬上二樓宴會廳,曹倩的宴會廳面積其實也不小,正常可以擺下20桌,但因為曹老師一家只定了12桌,所以就把多餘的桌子搬走,宴會廳就顯得空曠許多。
在曹倩宴會廳正對面,是一個大型的宴會廳,裡面擺了五十多桌,許多人工作人員在裡面緊張張羅著。梁麗對著旁邊的曹彬說道:「老曹,你說不會這麼巧,朱校長就在對面辦席吧。」
哪知話音剛落,朱校長就挺著個肚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在他身旁還跟著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那是學校負責後勤的張老師,也是朱校長的老婆。
朱校長看到曹彬夫婦,也很意外,說道:「呦,這麼巧啊,曹老師也在這裡辦升學宴啊。」
曹彬跟朱校長差不多同時來一中當老師的,但兩人性格相反,素來不和,後來朱校長靠著溜須拍馬,官越做越大,在工作中時不時的給曹彬小鞋穿。
曹彬臉色平靜,應付著說道:「是啊,好巧。」
朱校長看了一眼曹彬背後的宴會廳,笑著說道:「曹老師,我看你們那個廳很空曠啊,我這邊面積還是小了點,乾脆讓我在你們那個廳擺幾桌。」
曹老師強忍著怒氣,說道:「朱校長可真會開玩笑,你們那擺了那麼多桌還不夠坐啊。」
「沒辦法嘛,朋友看得起,都要來喝酒。」
曹老師看著朱校長夫妻那得意的神態,心中反感,嘿嘿笑了兩聲不作聲。
朱校長在曹彬面前裝了一波,趾高氣昂的回到自己宴會廳。
曹倩見朱校長走遠,低聲道:「哼,他得意什麼,他兒子才剛過五百分,就一個普通二本。」
梁麗瞪了一眼曹倩,示意她不要說話,免得被有心人聽到。她走到曹彬旁邊,說道:「你說咱們為了倩倩,好不容易奢侈一回,那到時候他們熱熱鬧鬧,咱們冷冷清清,那得多鬧心,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選個普通點的酒店呢。」
曹彬皺了皺眉頭,說道:「宴席等下就要開始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徐康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小聲說道:「曹老師,我回來之前,我媽給我幾個電話,都是她手底下的員工,我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湊個人數。」
曹彬被徐康的這個想法給逗樂了,說道:「哪有這樣辦事的,你也別操心了,等下咱們班要來不少同學,你幫著曹倩招待一下就行。」
隨著時間的流逝,客人們慢慢到場,徐康和王楠幫著曹老師散煙,倒水,引導客人就座,李賀很早就從客房下來了,此刻正坐在宴會廳門口幫著登記禮客的名字,旁邊收錢的是曹倩的叔叔。
「曹老師,恭喜你啊,怎麼沒見到曹倩?」
「喲,祝老師你也來啦,那丫頭去樓下接同學去了。」
徐康見自己班上教化學的祝老師來了,連忙上前,遞上一根煙,喊道:「祝老師。」
王楠也端著一杯水過來。
祝英看到徐康,很是意外,說道:「劉帥,聽說你親生母親找到你了?」
徐康點點頭:「嗯,我現在跟她一起住在京都。」
「也真難為你這麼有心,從京都那麼遠回來。」祝英接過王楠的水杯,好奇的說道:「這位是哪家的姑娘,長得可真標緻。」
徐康臉紅的說道:「她是我女朋友,帶她回來玩玩。」
「你小子可以呀,讀書的時候悶葫蘆一個,剛一畢業就找個這麼好看的女朋友。」
徐康呵呵笑了笑,正如秦婉說的那樣,帶著王楠回去,確實長臉。徐康說道:「祝老師,快請就座。」
祝英看了一眼對面,為難的對曹老師說道:「曹老師,你知道朱校長這個人有點那啥,所以…」
曹彬假裝無所謂的說道:「沒事,你去那邊吧,能理解。」
徐康看著朱老師走向對面,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已經是第十二個去對面的老師了,其他老師就算了,朱老師可是自己班的代課老師,怎麼也能去那邊呢。徐康看時間,已經11點半了,離開席只有半小時了,自己這邊宴會廳大概只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曹老師和梁老師的家屬,一中的老師一個沒有。空曠的宴會廳跟對面的人聲鼎沸比起來,顯得格外冷清。
梁素一家帶著位白髮老人緩緩向這邊走來,曹彬見到後,連忙上前迎接,說道:「爸,你腿腳不方便,怎麼也來啦。」
而在宴會廳內招呼客人的梁麗看到來人後,也連忙出來。
老人正是曹彬的老丈人,自從老伴去世後,這些年一直都是曹彬夫妻在照看,可雖是如此,卻一直不喜歡曹彬,反倒是住在省城的大女兒一家,讓他覺得倍有面子。梁父往宴會廳裡面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你這裡面怎麼空落落的,小倩好不容易考個大學,你可不要鬧個笑話。」
升學宴弄成這樣,曹彬心裡想著也不舒服,他尷尬的笑了笑,向妻子梁麗望去。
梁麗雖然一直在宴會廳裡面,卻也時刻關注著門口的情況,知道一中的老師都去了對面,雖感嘆世態炎涼,卻也無可奈何。她見梁父故意問起,更鬧心了,說道:「爸,我跟老曹都是普通老百姓,沒啥社會朋友,讓你見笑了。倩倩考個好大學,我和老曹只想給她慶祝一下,那些想來的人,哪怕遠在京都,他也會來;不想來的人,你就是拿繩子綁著他,他也心不甘情不願。」
梁父哼了一聲,說道:「我早就說了當老師沒前途,你看你大姐一家,住的是省城別墅,開的是豪車,就連亮亮都是去國外上大學,說出去多有面子,你們這一家子呢,儘是些鬧心的事。」
饒是梁麗脾氣好,聽了這些話,也感到心寒,冷著臉不說話。【大姐一家這麼好,平時也沒來看看你,更沒給你一分錢花。我家老曹再沒前途,起碼經常去看你,每月給你生活費,就算你不念我家老曹的好,有必要把他踩得這麼低嗎?】
梁素自昨天離開曹彬家,心中一直有鼓氣,明明就是住在酒店上面,故意拖到很晚才帶著梁父過來。此時她看見梁麗一家吃癟,心裡別提多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