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
紀少龍不說話,安傑和蘇戰兩個人,也悄悄退了出去,因為他們知道,此時紀少龍需要大量的時間思考了。
他就坐在沙發上,對目前的形勢,做了一個預估的判斷。
首先是十八中的事情,到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
想要搞清楚十八中的事情,那田博濤,就是繞不開的一個障礙了。
偏偏在雲溪市,紀少龍是兩眼一抹黑,完全沒有任何倚仗,雖然他是市長,但是他的情況,比起羅學聰來說,不會好太多。
羅學聰的權力被架空了,他的權力,實際上也是被架空的狀態。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攏自己的勢力,以前不管在什麼地方,他都是按照這個方式來做的,但是在雲溪市,這條路似乎走不通了,羅學聰提前離開了雲溪市,也就說明,在潛意識裡,他是不會跟田博濤對著幹的,這個人,不是紀少龍能拉攏的人。
唯一的人選,是副市長,公安局局長周鎮了。
但是周鎮之前跟他說過了,即便是公安局,也不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裡,他手下是有幾個心腹,但是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完全起不了作用,只要跟周鎮走得太近,就勢必會引起田博濤的反噬,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
沒有人倚仗的話,那只能按照原先計劃的方案執行了。
只有這麼一條路了。
紀少龍之所以在市政府黨組會議上,要把自己的底給兜出來,說到底,他是希望對方能放鬆警惕,認為他是一個草包。
接下來,他決定執行的計劃,是由點到面,換個戰術性用語,就是「精準打擊」。
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方式,他要一個接著一個,主動出擊,將田博濤的人,一網打盡,雖然耗費的時間會比較長一些,可是他別無選擇。
兩會即將召開,還有幾天的時間。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次兩會,紀少龍任命轉正的事情,還會在人大常委會上討論,最後的結果,便是紀少龍會再次被否決,那種情況下,紀少龍就沒有退路了,從上到下,最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便會召開第三次會議,如果第三次會議還沒通過,那紀少龍只能是狼狽離開了。
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裡,要將田博濤的人,一個一個清除掉,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這裡面就必須用到一些陰謀詭計了。
特別的情況下,用特別的處理方式。
上三路,下三濫,該用的時候,紀少龍是一分都不會猶豫。
他選擇的第一個目標,也是用來探底的目標,就是鳳都縣縣委書記,尤長松。
尤長松的身份有些特別。
最早的時候,擔任過田博濤的秘書,不過時間不長,只有半年的時間。
半年之後,田博濤將尤長松下放,到某個鄉鎮,擔任副鎮長。
十年不到的時間,尤長松已經是鳳都縣縣委書記了。
之所以第一開刀的是尤長松,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尤長松出了一點小事情。
原配衝進了鳳都縣縣委,大鬧了一把,說尤長松在外面包養小三,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件事,雖然後來也被市委關注了,但是只是給了一個警告處分。
應該是被人有意壓了下去。
也從那件事之後,尤長松的老婆便沒有去縣委鬧過了,估計是家裡的思想工作做到位了。
管不住褲襠的人,是最好對付的,紀少龍選擇了一個對田博濤來說很重要的人,偏偏又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人。
跟往常一樣,尤長松正常下班。
最近一段時間,尤長松挺老實的,按時下班,按時回家,也不去沾花惹草了,總的來說,還是挺乖的。
縣委大院,距離尤長松的家不是太遠,步行的話,也就十分鐘的距離。
尤長松一般是不開車的,都是走路回家,所以,跟往常一樣,他拎著一個包,慢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很多,尤長松也都是一一回應著。
穿過了大馬路,就是一條小巷子,這條小巷子邊上一是一個沒什麼人的公園,另外一邊,是老小區,已經沒有幾個人居住了,只有一些老人,習慣性地坐在門口發呆。
從這條小路回家,可以節省大概五分鐘的距離,這也是尤長松的必經之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沉重的呼吸聲,出現在了耳邊。
「你好,我可以問一下,去天龍賓館的路怎麼走嗎?」
尤長松本來是低著頭的,抬頭一看,眼前出現了一個靚麗的女人。
扎了一個馬尾辮,額頭上是細密的汗水。
上半身穿了一件很緊的小背心,肩膀,胳膊,手臂,還有那完全沒有贅肉的腰部,露在了外面。
下半身穿了一條瑜伽褲。
將她完美的身材,完全包裹了出來。
加上穿著一雙運動鞋。
看起來是剛剛在鍛鍊的樣子。
「哦,不好意思啊,我是來鳳都縣出差的,傍晚想著出來運動一下,跑著跑著,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個女孩解釋道。
她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特意做了一下舒展的動作,將自己高聳的凸起,在尤長松的面前露了一下。
吐氣如蘭,加上身上女性荷爾蒙的味道,還有那夾雜著汗味的香水,撲鼻而入,本就好色的尤長松,一下子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從這裡過去,拐個彎,走個三百米的樣子,然後你就能看到了。」
尤長松說道。
美女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說道:「我還是聽不懂,您有時間嗎?如果有時間您帶我過去,我請你喝咖啡怎麼樣?」
在如此高挑而出眾的美女面前,尤長松早就沒了那份自制力了。
要知道,一般身居高位的人,都是不動如山的性格,可是尤長松沒有,年少得志的他,向來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
「好好好,我有時間,我帶你一起過去!」
一男一女,走在了那個漸漸暗下來的小道上,聊著天,朝著天龍賓館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