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所有瘋狂的背後,都有一段悲傷的故事。
梅玉的故事,不算悲傷,這樣的事情,在很多地方都有發生,幾乎每一天,都會在每一個角落上演。
可是有些人,是終究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的。
那梅玉的迷失,或許就跟這段失戀有關係。
背景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要有所行動了,紀少龍的要求,是不動聲色地將梅玉帶走,因為他清楚,一旦他的行蹤被暴露了,或者說,讓李天師知道了政府開始干預了,很多行動,有可能被提前。
如果是那樣的話,很多悲劇,便沒有辦法被阻止了。
「吳校長,我有一個忙,需要你幫一下,我要你想辦法,讓梅玉來保安室,並且是不被任何人起疑的方式下,來到這裡,可以嗎?」
紀少龍的話,讓吳金花有些緊張了。
她問道:「紀副書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紀少龍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我剛才說的,如果你能做到,便配合我去做,如果不能,我自己想辦法,可以嗎?」
吳金花點了點頭,說道:「行,我聯繫一下保安,等到下課之後,讓梅玉來這裡拿快遞,這樣可以嗎?」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好的,你馬上去辦。」
吳金花聽到這裡,立馬打開門匆匆出去了,紀少龍立刻轉身,對著蘇戰說道:「你馬上跟上這個吳校長,在必要的時候,將她控制了。」
蘇戰一愣。
還沒明白過來。
但是,他幫紀少龍做事,從來不問為什麼,既然會有必要的情況發生,那麼他知道應該怎麼把握。
在蘇戰也跟著離開之後,紀少龍長吁了一口氣,對著司空見說道:「恐怕江陽市的情況,應該很嚴重了,江陽職業技術學院可能是重災區。」
「什麼意思?」
司空見有些不太明白了。
紀少龍說道:「你被李旺財抓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在李旺財的胸口,別了一個徽章,是一個蓮花圖案的徽章,有見過嗎?」
司空見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那麼一個徽章。」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吳金花的胸口,也有一個,雖然她的衣領擋住了,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另外,一個高校的校長,是不可能會聽說一個學生談戀愛的事情的,沒有人會關心,就好像我不可能去關心一個市委的科員結婚與否的問題,還有一個破綻,那就是保安室,一個快遞都沒有,也就是說,這個保安室,原本就不是取快遞的地方。」
司空見的嘴巴,一下子張大了,驚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吳金花,也是天威教的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擔心更嚴重的是,這個吳金花是天威教的高級領導人員,我還干組織部長的時候,了解過吳金花的檔案,她提到這個位置上,我也是投了贊成票的,地震之前,她是教育局的一名科長,在地震中,全家人都死了,就她活了下來,因為在地震中表現優異,被提名做這裡的校長,還拿了青年獎章……」
此時此刻,很多事情還不能被斷定,所以,紀少龍對吳金花的分析,也不能完全篤定。
他還不知道,是整個職業技術學院都被污染了,還是只有吳金花才被洗腦了。
蘇戰離開了大概有個十分鐘的樣子。
電話突然響了。
是蘇戰打來的電話,讓紀少龍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吳金花已經被控制住了。
心裡一沉,這個吳金花,果然也是天威教的人。
這不是一個太好的消息。
紀少龍和司空見趕到校長辦公室的時候,吳金花坐在校長室的座椅上,一動不動,蘇戰就站在她的身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門被關上了。
紀少龍在吳金花的對面,坐了下來,吳金花的一隻手,捂著胸口的那枚蓮花徽章,似乎很珍惜的樣子。
「果然是你,我沒看錯!」
紀少龍喃喃說道。
吳金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找到我了又怎麼樣,我們天威教,還有很多很多的勇士,你不可能都抓到的,你們這些異教徒,總有一天,你們要下地獄的,以後到了天威堂,我們享盡榮華,而你們這些人,將被油鍋一遍一遍炸,生不如死。」
紀少龍說道:「吳金花,你好歹是也是一所高校的校長,屬於知識分子,你怎麼也會相信這些荒誕無稽的話,如果人是為了追求死去之後的東西,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活著,就是為了伺候天威上帝,才能保證死後進入天威堂,就是這麼簡單!」
吳金花振振有詞說道。
對於這種已經被洗腦的人,紀少龍覺得,已經沒有跟她辯論的必要了。
他打量了一下辦公室的場景,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唯獨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照片,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中間的那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很可愛。
他拿起了那張照片,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
他是故意這麼笑的。
「你笑什麼?」吳金花叱問道。
紀少龍說道:「我笑你可悲,可憐,你的丈夫和孩子若是活著,看到你這副模樣,也會覺得,還不如早點離開得好。」
「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是去了天威堂了,他們已經在等我了。」
「他們不信天威教,怎麼去天威堂?」
「所以我才專心侍奉天威上帝,以後他們都能在天威堂跟我相聚!」
紀少龍一拍桌子,說道:「所以,是你把他們送進死亡的深淵的,對嗎?」
這邏輯,是有些牽強了,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同樣,這句話,也讓吳金花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似乎是想著某句話來反駁,可是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了。
「告訴我,在這個學校,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
紀少龍怒道。
吳金花不說話,只是驕傲地抬著頭,她的眼睛,時不時會看一眼牆壁上的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