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原因,就是金山縣的一把手跟錢建國之間是老朋友,關係非常好,如果沒有一把手的默認,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反正推脫責任很簡單,再怎麼樣,你也不可能不允許下面的警察去破案對吧?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成了。
車子還沒進入縣城的時候,孫娜一車人,也是接到了鴻興鄉傳銷組織被端的消息,這次,這件事想壓都壓不下去了,因為這次行動,金山縣公安局,邀請了幾家媒體,進行現場跟蹤報導的,也就是說,很快,這件事,又要引起轟動了。
「媽的,紀少龍搞什麼,他把事情搞這麼大,他能收場嗎?」
常波忍不住罵道。
孫娜的眼神有些模糊了,她淡淡說道:「接下來,恐怕是我們沒有辦法收場了,他豁出去了。」
車子進入縣城的時候。
晚上的六點多。
正好到了晚飯的時間,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吃飯,大家都是飢腸轆轆的,可是誰的心思都不在吃飯上面。
現在事情已經不能匯報了,因為一旦給上面的人知道,孫娜控制不住局面了,她也就到頭了。
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事情給捂起來。
她想了想,說道:「長河,你去一趟金山縣,跟那邊溝通一下,這個案子可以查,但是要控制事態,把責任都頂到主要的幾個負責人的身上去,另外通知孫寶,早日投案自首,不要牽扯到拖拉機廠。」
郭長河的表情有些嚴肅,不過,事情還是要做的,從考斯特上下來,連忙上了另外一輛車,奔著金山縣就去了。
接下來,孫娜又看著上官雨,說道:「上官部長,你現在設法跟秦芝琳溝通,跟她談一下條件,看看有沒有緩和的餘地,如果沒有,記住,所有的事情,要到趙沛楠處結束,關鍵的時候,該丟棄的棋子,也是要丟棄的。」
上官雨也徑直下車了。
車裡,只剩下了他跟常波兩個人。
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有三件事擺在眼前,也許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三件事,居然是同時發生的,布這麼大一個局,需要很多提前準備,也就是說,紀少龍其實很早之前,什麼都知道了,既然他知道還要去做,那就說明了,他已經考慮好了事情要發生的後果。
「我們接下來幹什麼?」
常波問道。
孫娜想了想,說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事情連續發生,可是夏季和薛波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有一種情況了,就是紀少龍做的事情,不是他的個人行為,他的背後,有人在幫助他。」
常波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難道是鍾……」
孫娜點了點頭,不過,臉上還是有疑惑的,喃喃說道:「還有一點奇怪的,你說安德市的自由派,可能會聽鍾老的話,可是夏季為什麼在這個時間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不擔心上面責怪他嗎?而且,夏季會給鍾老面子,在大是大非上面,不可能站在鍾老那邊,所以,我覺得,應該是還有別的人出手了。」
還有別的人?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一個鍾老,已經是自由派的領軍人物了,現在居然還有別的人在幫紀少龍,紀少龍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勢力?
想了想,說道:「常波,你去見一眼紀少龍,試探一下,他的條件和底線是什麼,有沒有什麼辦法……把他給收攏過來,他不會什麼都不要的,我要去一趟市里,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兩人分工合作,各自下了車,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了。
此時,縣委大樓的二樓和三樓是燈火通明。
政法委和紀委兩個部門,都是相當的忙碌,幾乎所有人都在跑來跑去,有列印文件的,有接電話的,有協調各部門行動的。
總之,一派繁忙的景象。
這裡在忙。
在很多老百姓的家中,此時有的人剛剛下班回家,有的人家已經開始做飯,還有一些早的人家,已經開始吃晚飯了。
「喂,你知道嗎?趙沛楠被抓了。」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
「真的,紀委抓的,很多人都看見了。」
「我靠,真的啊,馮國濤當年都不敢抓,現在的孫娜居然敢動趙沛楠,這女人不得了啊……」
……
「聽說了嗎?拖拉機廠的趙沛楠被抓了。」
「真的假的?哪來的消息?」
……
諸如此類的議論,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
趙沛楠被抓是被抓了,但是消息如此快地傳播開來,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在傳播的。
紀少龍和許晨龍兩個人,從縣委大院前面的一條街穿行而過,兩人的手裡,都拿著一個包子,一直沒有吃飯,確實是有些餓了。
經過一些店鋪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能聽到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
「紀書記,我不太明白,明明是你幕後策劃的事情,你故意散播出去的時候,卻說是孫縣長的功勞,為什麼這樣?」
紀少龍笑了笑,說道:「到明天上午,你就知道了。」
「老是這麼神神秘秘的,你很可惡啊。」
許晨龍的一句玩笑話,兩個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從公安局大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了,紀少龍剛返回縣委大樓,也是剛上二樓,就看到副書記劉數匆忙跑了過來,說道:「紀書記,常副書記在您的辦公室,等您很久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紀少龍推開了門,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常波,馬上就站了起來。
「稀客啊稀客,不過最近,常副書記來我的辦公室,好像有點勤快啊。」
他指的是上一次,常波來他的辦公室,命令他放掉常勇的事情,紀少龍該給的面子,也是給了,可是後來,常波卻沒有給紀少龍面子,還妄圖讓范清風開車撞他。
雖然心知肚明,至少現在,范清風還沒有承認。
此時的常波,卻沒了之前的那種驕狂,臉上帶著微笑,說道:「紀書記說笑了,咱們在一棟大樓工作,彼此走近,也是應該的。」
紀少龍直接坐了下來,卻沒讓常波坐,搞得他很尷尬,愣了一下,在紀少龍的對面坐了下來。
「常副書記這次來,又是為了您侄子的事情嗎?」
紀少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