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基隆死了之後,自由派勢力基本上就渙散了,在這樣的情況下,鍾老出手了,將自由派勢力,拉到了自己的麾下,重振山河之後,鍾老發現了冒頭的建安會,對其進行了一場你死我活之間的鬥爭。
這一場鬥爭之後,原本要走進人們視野的建安會,從此隱匿了下去,成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莊嚴說到這裡,突然看著紀少龍,問道:「你知道,當年的海軍強,是怎麼找到崔援朝的嗎?」
這也是紀少龍想問的問題,按理說,崔援朝跟海軍強之間,是不可能產生合作的。
「不知道。」
「我告訴你,當初海軍強之所以會找到崔援朝,並且在建安會裡面站穩了腳跟,是因為朱滿!」
「朱滿?朱茂功的大兒子,朱滿?」
「對,就是他!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查清楚,在這所有的事情中,朱滿到底承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似乎什麼地方都有他,又似乎什麼地方都沒有他,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真的像一個謎一樣看不穿。」
莊嚴的話,讓紀少龍的心一下子揪住了。
想到了白天夏老跟他說的話,就連朱茂功自己,都懷疑當初的朱笑,是她的親哥哥朱滿殺的,那麼朱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忽然有了一種錯覺,當初朱滿聽到「豬圈」兩個字,前往江陽市找他,最後在他的威脅下,做出了配合紀少龍的決定,在那種情況下,紀少龍甚至認為,朱滿的水平,也不過是如此,可是現在想想,他沒有利用成朱滿,搞不好,他是被朱滿利用了。
因為在那件事之後,塔斯汀集團的保險業務,被朱滿的兒子朱開展收入了麾下,這好像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了。
「好了,我現在來回答你之前的疑惑,你一定在想,我一個淪落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怎麼能知道這麼多的機密消息,那是因為,我救過一個人,這個人之前是九星聯盟之一的人,他叫陳尚智。」
「什麼?陳尚智?那個一年前被查的退休廳官陳尚智?」
紀少龍有些驚訝地問道。
莊嚴點了點頭,說道:「聽起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的,人生的故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巧合,我們白天歸順於生活,晚上屈服於靈魂,永遠不知道明天會帶給你什麼東西。」
一年前,陳尚智的案子,轟動全國。
陳尚智在退休之前,只是工信部安全生產司的副司長,副廳級,退休是按照正廳級的待遇退休的。
一年前在東北的某省的鋼材廠,發生了一起大爆炸。
這場爆炸,導致了116人死亡,302人受傷。
號稱是史上最大的安全生產責任事故。
當時導致的損失,大得驚人。
中央成立了調查組,在查明整件事後,發現了一個細節,就是這個國企的鋼材廠,在安全審查上,居然沒有一項是達標的,這與當地的安全生產部門,有很直接的關係,然後再網上查的時候,就查到了安全生產司的副司長,陳尚智。
陳尚智是在受賄之後,給這個鋼材廠開了綠燈,這個綠燈,也導致了鋼材廠的爆炸。
那個時候,陳尚智已經退休了好幾年了,關於他在任時期的很多受賄,濫用職權的事情,全部都被查了出來。
可是,當天中紀委和監委去抓捕陳尚智的時候,他卻不在家裡。
所有的行動,都是秘密行動,按理說,是不可能會走漏風聲的,可是到了抓捕的時候,還是消息被提前泄露了。
在經過了縝密的調查之後,於第二天的中午,陳尚智歸案。
誰也不知道,他消失的這一個晚上,去了哪裡。
第一,紀少龍沒想到,陳尚智居然是九星聯盟之一的人,第二,他也沒想到,他消失的那個晚上,居然是跟莊嚴在一起。
莊嚴告訴紀少龍,那個時候,他在一個橋洞底下睡覺。
迷迷糊糊間,就聽到了噗通的一聲。
他馬上清醒了過來,往水裡一看,只見一個老人,在水裡不斷掙扎著,他也沒多想,當時就跳了下去,將那個老人給救了起來。
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是深夜了。
加上那個地方也挺偏僻的。
莊嚴把他救上來之後,緊急搶救了一下,老人家沒什麼大問題了,沒想到,想要送老人家離開的時候,那個老人家卻告訴他,他沒地方可以去了。
就這樣,在那個破舊的橋洞底下,老人家或許是一時興起,給莊嚴說了關於他一輩子的故事,從年輕的時候成為九星聯盟的成員,一直說到他跳河的那一刻。
當時的莊嚴,聽到他說的那些事情的時候,簡直就是驚呆了。
可是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來,他就像一個完全不明就裡的聽眾一樣,將整個故事都聽完了。
這也才知道了關於建安會成立的內幕。
第二天上午,陳尚智離開了。
最後他被抓的事情,幾天之後,莊嚴在報紙上看到了,於是,這件本來對他來說,不敢相信的事情,也就相信了。
「我記得陳尚智被抓之後沒多久,就因為心臟病發作死了,對嗎?」
紀少龍問道。
莊嚴點了點頭,說道:「陳尚智那天告訴我,在抓捕行動開始之前的半小時,他接到了電話,讓他逃離自己的住宅,千萬不要被抓,這個電話,是九星聯盟之一的人,打過來的。」
紀少龍驚了一下。
「意思就是說,在當時的調查組,或者紀委中,有九星聯盟的人,對嗎?」
莊嚴點了點頭,嚴肅地說道:「恐怕是這樣的。」
「你知道完整的九星聯盟的名單了嗎?」
這是紀少龍現在最想知道的。
莊嚴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聽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心裡那是很恐懼的,我不敢問,因為我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畢竟陳尚智跟建安會是有關係的。」
人為了活下去,到底有多卑微,這一點,紀少龍是能理解的。
莊嚴說的所有東西,讓紀少龍的心裡,開始跌宕起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