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馬上離開。
以往在東陽街道風光無限的馬曉光,現在就站在行政大廳的中央,
那些懶散的工作人員也不是笨蛋,看到這一幕,已經知道什麼情況了。
一個個都低下頭,不敢看了。
紀少龍對著蘇戰示意了一下,蘇戰明白了,走到行政大廳的巨型顯示屏旁邊,將自己的暗訪拍攝設備接了上去。
紀少龍問道:「紀委監委的人來了嗎?」
兩三個工作人員走了出來,紀少龍指著那個大屏幕說道:「來,好好看看,證據給你們固定下來了。」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整個行政中心懶散的樣子,讓那些原本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工作人員,羞愧地低下了頭,然後就是辦公室里,跟姓洪的之間的談判,接著,就是馬曉光打人的視頻,幾乎整個經過,都被拍了下來,現在就是想要抵賴,也根本抵賴不了了。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紀少龍看著低著頭的馬曉光問道。
原本囂張的馬曉光,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雙腿一直在打顫,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敗在了兩個貌不驚人的「民工」手裡。
「來,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紀少龍嗓門突然就提高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馬曉光渾身顫抖了一下,要不是有人拉著,估計他都跪到地上了。
「紀副書記,我錯了,我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這些話,都是廢話,如果會給你機會,就不會把你銬起來了。
這個時候,醫務人員已經趕到了,正在為傷者劉海柱處理傷口,紀少龍指著劉海柱問道:「你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一個好端端的人,被你打成那樣,你當時有沒有想過,放過他一馬?」
這話,瞬間讓馬曉光無話可說了。
紀少龍看到這個馬曉光,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紀副書記,這個馬曉光雖然做人上面挺混蛋的,但是做事還是可以的,你看看,東陽街道的修復率,在我們江陽市,是排名第一的,那整潔的街道,無論哪裡都比不上。」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出來。
紀少龍轉身一看,是市政府秘書長彭偉安。
心裡笑了笑,該來的人,總算是來了。
為什麼彭偉安會來這裡,是紀少龍讓他來的。
紀少龍在姓洪的辦公室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一次,紀少龍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備註的,正是彭秘書,尤其是那尾號四個數字,完全對上了。
姓洪的也不是什麼公務員,更不是什麼高官,他不可能會跟一個市政府秘書長之間有聯繫,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東陽街道的保護傘,就是彭偉安秘書長,於是,他給朱耀武打電話,讓朱耀武把彭偉安派過來,協助市政府處理這件事,這才有了彭偉安的出現。
這句話,沒有讓紀少龍墳墓,到是讓後面的那個挨打的劉海柱憤怒了,他直接撥開了醫生,走到了紀少龍的面前,說道:「領導,我帶你們去看一個東西。」
在劉海柱的帶領下,所有人走到了街道辦的外面,來到了那整潔的街道上面,劉海柱指著那一棟棟整齊的房子,說道:「領導,你們用手按一下這些房子。」
紀少龍有些狐疑,伸出手來,在一棟房子上面用手按了一下……
「這是……泡沫?」
「對,就是泡沫,這些房子,都不是真的,你們看!」
劉海柱用手伸進了那個牆壁裡面,用力一拽,只聽見刺啦一聲,那看起來乾淨整潔的牆壁就被撕開了。
露出了裡面的殘垣斷壁來。
紀少龍原本一直就奇怪,整潔的大街上,為什麼沒有幾個人,店鋪也都是關門的狀態,搞了半天,這都是一些道具布景啊。
「彭秘書長,這就是你說的,馬曉光辦事不錯?對嗎?」
這一幕,或許彭偉安也不知道,一下子也都驚呆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紀少龍看著眼前的所有人,還有慢慢聚攏過來的老百姓,頓了頓,說道:「一個街道辦,加上行政中心,保安進門,都要收受賄賂,我想請問一下,老百姓誰還敢進去辦事?」
「所有的工作人員,做事散漫,服務態度相當差,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為人民服務?」
「一個政府機關,讓一個根本不是公務員身份的人,充當掮客,收受賄賂,這樣的小聰明,不用在為人民服務上去,反倒用在了這上面,簡直是混帳!」
「關於馬曉光,我是真的不想說了,移交紀委監委,審查他的問題,另外,把他的保護傘,給我揪出來,不管涉及到誰,給我一查到底,市紀委不夠,就省紀委,省紀委不夠,就給我上報中紀委,我還不相信了,他背後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麼一句話,讓彭偉安秘書長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很難看了。
此刻,他的心裡一定在盤算著,怎麼在這件事上糊弄過去了。
「現在我宣布,市委辦公室秘書二科副科長孫新立同志,暫時擔任東陽街道辦事處代主任,等到市委研究決定之後,由區委組織部下發通知。」
宣布了這個任命之後,紀少龍匆匆上了車,便直接離開了。
留下了一地雞毛。
剩下來的事情,便由市紀委監委來處理了,等到安平區區委書記,區長趕到的時候,紀少龍早就沒影了。
對老百姓來說,打掉了東陽街道上的惡霸馬曉光,是為老百姓造福,可是背後一直有人在議論,紀少龍之所以要辦掉馬曉光,其實說到底,就是為了給自己的秘書讓位置。
孫新立是市委辦公室秘書二科的副科長,是副科級,一下子就到了街道辦主任,不僅到了正科級,而且還是一把手,算起來,也是紀少龍眾多秘書中,下放過程中,直接升到一把手的。
有很多次,孫新立其實想問紀少龍,是不是正如傳說的那樣,只是為了給自己讓位。
可是,終究沒有能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