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陽市發生的事情,是紀少龍目前為止,經歷的唯一一次針對他策劃的陰謀。
對嚴光明來說,他的陰謀沒有成功,因為到了最後,他連自己的命都丟了,原本退下來之後,過往的事情都不追究了,偏偏不安分,還要沒事找事,這樣的下場,恐怕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可是對有些人來說,他的計劃成功了,紀少龍失敗了,而且這一次,輸得很慘很慘。
死了海軍強,死了白狐,這兩個人,或許對他來說,都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至此,三十五年前的那段恩怨,所有牽扯進來的人,已經都死了。
或許,還有一個人還活著。
只是,永遠也沒有辦法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那是誰?
就是那個殺死了朱笑的人。
從某個角度講,35年前的那段恩怨真正的策劃人,就是那個殺死朱笑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朱笑的死導致的。
而那個人,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沒有現身。
紀少龍的腦子裡,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當初殺死朱笑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現在殺死海軍強的人,畢竟當年的目的,跟現在的目的,也是一樣的。
後來想了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
當初害死朱笑的那個人,年齡至少應該在二十多歲,不然的話,不可能會有掀起波瀾的想法的,三十五六年過去了,他的年齡,現在起碼要60多了,而且還是在少算的情況下。
當初他的目的,應該是讓自由派跟家族勢力之間繼續鬥爭,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從那個時候開始,自由派就開始一蹶不振了,直到後面鍾老接手,但是,已經沒了自由派的鼎盛了。
當時的政治環境下,能稱為勢力的,無非就是家族勢力和自由派勢力。
那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家族勢力的人。
可是,紀少龍跟幕後人的兩次交手,一次是針對丁家出的手,丁家也算家族勢力的一份子,那個人,無論如何,不可能幫著自由派搞掉丁家的,這是固有矛盾。
所以,這段分析下來,得到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殺死朱笑的是一個人,而搞垮丁家,害死海軍強的,又是另外一個人。
雖然紀少龍沒有見過後者,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人自己應該是見過的,只是在眾生芸芸中,他偽裝得太好了而已。
而且,他的目的應該很簡單,就是在海軍強和金老死後,拿下建安會的勢力,可是建安會中,名望是要服眾的,所以,那個崔老,就成了至關重要的人物。
此時的紀少龍,還並不知道,他們提到的崔老,跟黃岳平說的那個崔援朝,其實是同一個人。
「紀部長,司空見今天出院!」
孫新立的話,打斷了紀少龍的思緒。
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司空見出院的日子。
當時紀少龍他們從山岙村逃走的時候,司空見因為要堵門,不讓那些彭娟的人進來,所以頂了上去,當然,也被她的人給抓了。
然後,司空見的一頓毒打,自然是逃不了了。
索性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在醫院裡住了兩三天,便可以出院了。
「走,我們去接他出院!」紀少龍站起來說道。
孫新立有些猶豫,說道:「一個小時後,您有一場會議,所以我去接就好了。」
紀少龍擺擺手,說道:「算了,還是我去接吧,會可以以後開,但是人卻不會永遠等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有些傷感的。
他想到了白狐。
這段時間,蘇戰萎靡不振,一整天一整天的在白狐的墓前坐著,不說話,不吃飯,不睡覺,紀少龍去了好幾次,很多次都想勸他,可是終究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有些話在活著的時候沒來得及說,等到死了,再說出口,又有什麼意義呢?
其實從海軍強的身邊被拖走的時候,他也想喊一聲爸的,可是,這個爸沒喊,也成了他這輩子的遺憾之一了。
結束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可是還有很多故事,還沒有開始。
突然想到了林芷晴對他說過的一句情話:「你遲到的這些年我差點就以為人生不過如此, 可當你出現後,我又原諒了世間這些年交付給我的所有苦難。」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江陽市花山醫院。
今天的天氣,格外地悶熱,還只是早上九點多中,溫度就已經到了35度。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醫院的人,永遠都是最多的,醫院的牆壁,聽到的禱告,永遠比教堂還要多上許多。
紀少龍剛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蘇戰。
他沒想到,蘇戰也來了。
兩人見面,不用言語,相視一笑。
「走出來了?」
紀少龍問道。
蘇戰點了點頭,說道:「白狐走了,可是我還要繼續,我想,她也希望我這樣!」
「哈哈哈……」
兩人終於爽朗地笑了起來,肩並肩地,朝著司空見的房間走了過去。
「紀少龍——」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喊叫聲。
紀少龍一愣,轉身一看,只見走廊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對著自己喊。
這個人的年紀應該也在三十多歲的樣子,有些微胖,可是紀少龍並不認識這個人。
「你是……」
那個醫生仔細打量了一下紀少龍,問道:「你真的是紀少龍?」
「我是啊!」
那個醫生立馬笑了,在紀少龍的肩膀上捶了一拳,笑著說道:「你小子,現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童垚啊,遠京醫學院的那個,我還找人揍過你,你忘了?」
童垚?
有些印象,慢慢有些清晰了。
「你是當初那個自稱醫學院一哥的童垚,我想起來了。」
這回,紀少龍是真的想起來了。
而且他跟童垚之間,還是有些過節的。
當初紀少龍在遠京大學,而童垚是在遠京醫學院。
雖然兩個學校相距很近,可是一般來說,兩個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大二的那一年,遠京的一些高校,聯合搞了一次籃球賽,他跟童垚的交集,也是從這場籃球賽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