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許晨龍親自審問了高大美不知道多少次。
可是不管怎麼問,高大美除了說她沒殺人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說過。
審問她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就好像對著一個木頭在說話。
而且根據看守所那邊的報告,這個高大美平時從來不跟其他犯人進行溝通,整個人是一種抑鬱症的狀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一個啞巴。
可是,在紀少龍這般刺激之下,高大美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吼了起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那個樣子,狀若癲狂。
外面的人看到了,想要上車去干預,畢竟高大美是一個死刑犯,一旦情緒激動,做出點什麼來,眼前的這幫人,全部都要倒霉。
可是,許晨龍攔住了所有人,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干預紀少龍的動作。
「呵呵,你說你不是,可是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情,我承認,你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常人難以想像的委屈,可是你若是受了委屈就要去死,這是你要教給你學生的嗎?是嗎?」
紀少龍依舊咄咄逼人,沒有給高大美一絲喘息的機會。
「沒有,我沒有,我對不起的我的學生……嗚嗚嗚……」
高大美還是哭得很傷心。
這個時候,紀少龍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執法記錄儀,他知道,高大美有可能要說了。
「那你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部都說出來,只有這樣,才能將那些壞人繩之以法,還你以清白,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永遠都沒有,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紀少龍苦口婆心了起來。
聲音,也溫順了很多。
高大美的頭,終於抬了起來,她的眼睛,直直看著紀少龍,喃喃說道:「對呀,我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終於,她還是開口了。
事情的前半部分,跟紀少龍預測的差不多。
常市高級中學的監控和消防設備,都是海平科技承包的。
所以,海平科技的人,經常會在學校出現。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海平科技的人,正在學校裝監控設備,說來也巧,那天高大美去學校拿點東西,恰好就遇到了出差過來視察工作的方海平。
因為是周末的緣故,高大美的穿著,並沒有像在學校那般正式,而是相當青春靚麗的那種,方海平只是看了一眼,就對眼前這個美麗的女教師,開始蠢蠢欲動了。
接著,他打聽到了高大美是這個學校的老師。
於是,在私下裡,他對高大美展開了攻勢。
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高大美的電話,各種打電話騷擾,各種發信息,還將玫瑰花等物,通過郵寄的方式,寄給了高大美。
廖冬陽是一把手的秘書,自然工作很忙,在家的時間不多,高大美為了不讓丈夫起疑,收到那些東西之後,便把他們都扔進了垃圾桶。
至此,方海平並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來。
方海平沒有等到任何回應,心裡也是有氣,於是,就換了一個方式,從高大美的身邊入手,他買通了高大美的同事,也就是受害者陳阿南,通過陳阿南的口,得知高大美周末的時候,會跟一幫同事聚會。
那天,陳阿南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讓包廂裡面的高大美最後一個離開。
正在包廂收拾東西的高大美,完全沒注意到,方海平潛了進來,當時她就嚇壞了,方海平順手將包廂的門給反鎖上了,對著高大美就開始動手動腳。
沒想到,高大美一直在反抗,還威脅方海平說,會報警。
畢竟是公眾場合,方海平並沒有得逞。
那天之後,高大美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請了兩天假,在家裡休息。
其實很想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丈夫廖冬陽的,可惜廖冬陽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來,他的工作時間,跟廢寢忘食的古居偉是一樣的,所以基本上一回到家裡,倒頭就睡,看到丈夫累成這樣,高大美真的不願意再讓丈夫擔心了。
此時的高大美,還並不知道,這裡面有陳阿南的份。
也並不知道,一向所向匹敵的方海平,已經有些惱羞成怒了。
又是一天的晚上,高大美突然接到了同時陳阿南打來的電話,說是學校最近要到的一批教材,已經運到了學校附近的豪庭大酒店,需要他們兩個連夜去搬一下。
高大美生性單純,不疑有他,並沒有深思,為什麼學校訂的學習資料,會到旁邊的酒店裡面,於是,打了車,前往豪庭大酒店。
在門口,遇到了焦急等待的陳阿南,在陳阿南的帶領下,朝著案發的那個房間就過去了。
當時,在走廊的時候,高大美還問過陳阿南,為什麼資料會在房間裡,陳阿南的回答說是酒店大廳堆著這些資料不好放,於是開了一個房間放資料。
高大美有過猶豫,但是陳阿南也是常市高級中學的一名教師,是自己十年的同事了,該有的信任還是有的。
一前一後,高大美首先被送進了房間裡,然後門就被強行關上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方海平。
並沒有進門的陳阿南,去了方海平的房間裡。
在這樣的地方,高大美不管怎麼反抗,都沒有用了。
方海平將她壓倒在了床上,她依舊在各種反抗,可是都是徒勞的,在方海平得逞之後,憤怒的高大美,將床頭柜上的一個菸灰缸,砸向了方海平,不偏不倚,恰好砸中了他的腦袋。
雖然沒出血,但是讓方海平一下子就惱羞成怒了。
他掏出了電話,直接撥了一個號碼,接著,門再次被打開了,從門外面,進來了三個工人,這三個工人,正是住在同一個酒店,在學校施工裝監控的海平科技的工人。
方海平指著蜷縮在床上的高大美,對著他的工人說道:「這個女人,隨便你們玩,出了任何事情,我來擔著。」
那是高大美人生最陰暗的時刻。
她怎麼也沒想到,痛苦才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