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龍並不覺得,林芷晴是最能讓他靈魂共鳴的那個女人,可是,林芷晴卻也是他合適的那個女人。
他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林芷晴高傲,始終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是也偏偏從那個時候開始,林芷晴開始好好看看眼前這個男人了,或許在兩個人不說話的那幾年時間裡,兩人已經把對方認定為自己的另一半了。
感情這東西,真的不好說。
有些人花了很多年的時間來談戀愛,可是一旦進入了婚姻,沒有幾年,就分手了。
像我們的老一輩,他們都沒有談戀愛,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兩個人走到了一起,卻也長長久久,白頭偕老了。
紀少龍跟林芷晴就是這樣,他們真正的戀愛,是從結婚幾年之後,才正式開始的。
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所謂的花前月下,可是他們,也相守走到了今天。
結婚之後的林芷晴,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驕橫跋扈,相反,變成了一個相當內斂的女人,這些年,紀少龍一直在外面各種打拼事業,林芷晴從未抱怨過,相夫教子,將家收拾得井井有條,努力做好紀少龍背後的那個女人。
更重要的是,她即便受了委屈,即便心裡很難受,可是為了不拖累紀少龍的心情,她還是忍著,她很清楚,如果紀少龍要面對生死,那麼自己不應該成為她的負擔,只有這樣,他才能靜下心來,處理好每一件事情。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本來要跨過戰區的紀少龍,重新折返了回來,來到了林芷晴的身邊。
兩人四目相對了很久。
林芷晴問道:「你會回來的對嗎?我跟暖暖都需要你。」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你相信我會回來的,對嗎?」
林芷晴嗯了一聲,強行擠出來了笑容,說道:「你說過的,還要帶我很多地方玩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說完這句話,林芷晴就轉身離開了。
她的眼淚,已經快要落下來了,那一刻,她是不希望紀少龍看到自己的眼淚的。
看著林芷晴離開的背影,紀少龍也跟蘇戰兩個人,轉身進入了戰區中,在史崔克的親自護送下,他來到了那條公路上,這裡,是雙方交戰的分界線。
從對方的戰區中,跑出來了一隊叛軍,先是對他們的身上,進行了詳細的搜查,在確定沒有任何武器之後,押著兩個人,進入了對方的陣營中。
如同史崔克所說。
費薩爾掌握的軍隊,的確是裝備精良。
這些人,幾乎清一色使用的米式裝備,這些年,盧布尼通過龐卓購買到了大量的米式裝備,用來裝備自己的近衛軍,可是沒想到,掌握近衛軍的費薩爾,成了對他舉起槍口的那個人,辛辛苦苦那麼多年,等於給別人做了嫁衣。
進入陣地之後。
紀少龍和蘇戰,被送上了一輛步戰車上。
這輛步戰車,開了大概有個十幾分鐘的樣子,終於來到了陣地後方的帳篷,這裡應該就是戰場的指揮中心了。
所有的叛軍,還穿著盧布尼時期的軍裝,只是他們的左邊手臂上,都綁著一個紅色的絲帶,這是跟正規軍區分開的標誌。
紀少龍兩人,被這一隊叛軍送到了一個大帳篷的前面。
兩人還未站定,身後有人踹了他們一腳,兩個人踉踉蹌蹌地,就衝進了帳篷裡面。
偌大的帳篷里,只有費薩爾一個人。
甚至連翻譯都沒有。
他坐在最中間的戰術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一根很誇張的雪茄,在抽著。
「紀大使,好久不見。」
居然是很純正的華夏文,紀少龍一直不知道,費薩爾居然會說華夏文。
「沒想到,費薩爾將軍的華夏文說得很好啊。」
紀少龍說道。
費薩爾笑了笑,說道:「年輕的時候,我也是從遠京大學畢業的,恐怕威廉布朗先生沒有告訴紀大使,我跟你也是校友,當然,跟他也是校友。」
這一點,紀少龍還真不知道。
沒想到,一場博弈,居然演變成了遠京大學校友之間的博弈。
「好吧,我真的沒想到,我們遠京大學,還出了你們這些人,說實話,我對遠京大學的印象很好,但是聽說你們都是我的校友,我瞬間印象就不是那麼好了。」
紀少龍不卑不亢地說道。
費薩爾笑著說道:「紀大使果然是牙尖嘴利,很會說話,沒關係,我不生氣,不過,我還是佩服紀大使的膽識,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在抓你,還敢來我的軍營見我,算得上是個爺們。」
紀少龍冷眼說道:「費薩爾將軍,既然我已經來了,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敢說,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高興,因為我是你獲得勝利的關鍵,對嗎?」
「哦?為什麼這麼說?」
費薩爾似乎覺得很有興趣,問道。
紀少龍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我沒猜錯的話,您背後的金主,應該也在偷聽我們的談話,要不請他一起出來,我們幾個,坐下來好好談談。」
說完這句話,紀少龍就從旁邊拉了一張行軍椅,也坐了下來,一點沒有犯怵的樣子。
經歷過太多次的生死了,紀少龍對死亡這種東西,雖然還是恐懼,但是他最厲害的一點,就是越緊張的情況下,他越是能保持鎮定,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費薩爾說道:「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我會把你想見的人請出來的,我現在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對我來說,會是很重要的一環?」
「很簡單,現在對你來說,時間很寶貴,早日解決韋禮安市的正規軍,趕在邊境軍隊增援之前,拿下韋禮安市,是你戰略上的一大勝利,你也很清楚,支援的軍隊,正在爭分奪秒地趕過來,可是你還是為了見我,讓軍隊停止了進攻,這說明了一點,見我比拿下韋禮安市,更加重要。」
紀少龍剛剛說完,帳篷的後面,就響起了鼓掌的聲音。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從費薩爾的背後,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