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不到。
紀少龍和蘇戰,來到了宿原市在城區邊上的公墓。
這裡,也是鄧宇辰的墓地所在地。
半夜來墓園,真的是一種別樣的感覺。
「你怕鬼嗎?」
紀少龍問道。
蘇戰說道:「我不怕啊。」
紀少龍急了,吼道:「你不怕鬼,你貼我這麼近幹嘛,咱兩都快摟到一起了。」
此時,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就好像連體兒一樣,紀少龍分明能感覺到蘇戰的緊張。
堂堂高級特種兵退役,殺過人見過血的傢伙,居然會害怕鬼,紀少龍也只能苦笑了。
半夜的墓園是關門的,想要過去,就只能翻鐵門過去了。
鐵門的旁邊,有一間小房間,是墓園保安睡覺的地方,雖然才十點,但是燈已經暗了,看來是休息了,紀少龍跟蘇戰,也是儘量不要搞出動靜來,要不然,容易把人家保安給嚇醒。
翻過了圍牆。
兩人在墓園裡面逛了一圈,最後在鄧宇辰的墓碑前面,停了下來,還別說,這樣的夜,的確有些陰森恐怖的味道,小時候看過的林正英電影裡面的畫面,也開始歷歷在目了,總感覺空氣吹在身上,陰冷刺骨,有種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冒起來的感覺。
「紀書記,你還別說,這個墓園是,的確挺可怕的,連空氣都是冷的。」
蘇戰抱著紀少龍的手臂,眼睛跟雷達一樣,四處張望。
紀少龍捶了他一下,說道:「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零下三度,怎麼可能不冷,我警告你啊,別貼我這麼近了,你這樣容易愛上我。」
兩人打趣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墓園迴蕩,搞得很像某種冤魂的低語呢喃一樣。
「紀書記好。」
就在兩個人還沒完全準備好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把蘇戰嚇得一趔趄,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居然也是有弱點的。
循著聲音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站在上面一層的墓碑前面,從外形判斷,應該是米粒無疑了。
紀少龍整個人,瞬間就緊張了起來,他說道:「我是紀少龍。」
那個身影遲疑了一下,四處看了看,說道:「你們隨我來。」
就這樣,紀少龍跟蘇戰兩個人,跟在那個女人身影的背後,下了墓地,然後進入了旁邊的一座小樹林裡面,這個小樹林,也是之前紀少龍來掃墓的時候,偷看他的那個背影消失的地方。
米粒走到一顆巨大的樹冠下面,停了下來。
這是一棵很粗大的樟樹,應該有百年的歷史了。
她突然轉身。
月光恰好,就打在她的臉上。
時隔幾個月,再見米粒,感覺她瘦了很多,整個人也憔悴了很多,以前的她,看起來很精緻,但是現在臉上應該是沒有化妝的。
「潘彬呢?」
紀少龍問道。
米粒的眼神動了一下,突然走到了樹的另外一邊,用手指著,紀少龍和蘇戰走過去一看,誰也沒想到,巨大的樹根另外一面,居然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潘彬。
蘇戰打開手電筒,朝著潘彬的臉上照了一下,只見他的臉色蒼白,手捂著肚子,整個人歪倒在樹幹上,嘴巴抿著,很憔悴很虛弱。
「這是怎麼了?」
紀少龍趕緊蹲了下來,用手拉起潘彬的手,這才看到,他的肚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不過,紗布已經被血浸透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潘彬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可是張了張嘴,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蘇戰檢查了一下傷勢,看著米粒,問道:「這是槍傷?」
米粒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樣的傷勢,不送醫院的話,估計他就死定了。」
蘇戰看著紀少龍說道。
紀少龍一下子明白了。
問道:「米粒,你是想讓我救他對嗎?」
米粒說道:「紀書記,這就是我跟你的交換條件,你要保證潘彬能得到很好的救治,只要他不死,把命保下來,我就自首,我跟他都自首。」
「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
紀少龍剛剛拿出手機。
米粒按住了他的手,說道:「醫院是肯定不行的,他們是不會放棄追殺我跟潘彬的,所以,你必須要找一個很特殊的地方,給他足夠安全的保護,對方是無所不能的,就算你派特警看著,他們也能要了潘彬的命,一定可以的。」
這麼厲害?
紀少龍問道:「對方到底是誰?」
米粒搖搖頭,說道:「具體的名字,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他是姚京的上線,代號雄鹿。」
米粒的腦海里,想起了那個夜晚,在魚塘上面的房子裡,他被雄鹿曾經羞辱過。
「好,你放心,我一定安排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找專門的人來看守,我保證,他會沒事的。」
他馬上轉身對著蘇戰說道:「你去聯繫一下當地駐軍,這個給你,讓他安排營區出來,把白狐和潘彬,都放到那個地方去。」
一邊說話,他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黑色的卡,放在了蘇戰的手裡。
鍾老的黑卡。
這張黑卡,無所不能,只要是看到這張黑卡,那就是鍾老本人,紀少龍一直沒用上,現在,終於可以用一次了。
蘇戰點了點頭,拿著黑卡離開了。
大概有個二十分鐘的樣子,三輛軍車,靠近了墓地,下來了幾十個持槍的士兵,沖了進來,把看墓園的老頭給嚇得啊,比見了鬼還可怕呢。
潘彬被抬上了車,紀少龍等人,也跟隨者軍車,來到了當地駐軍的營區。
宿原市分軍區司令員,也是市委常委高威,親自爬了起來,會見了紀少龍,在高威的安排下,特意找了一間乾淨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旁邊的衛生間裡,米粒待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等到她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又變得精緻了很多,雖然依然是沒什麼表情的,但是整體上,也精神了不少。
端著小鏡子,米粒說道:「好幾個月,沒有這樣打扮過了,也許,這應該是我的最後一次打扮了。」
桌子上,放著一些吃的東西。
米粒並沒有胃口。
在紀少龍的對面坐了下來,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我現在還是什麼都不會說,我要等到我老公沒事了,我才會說,到時候,你想問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