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揚子江市市委研究決定,免去紀少龍晚都區區委委員,常委,書記的職務,另有他用。
免去蔣志清晚都區人民政府區長職務,任晚都區區委委員,常委,書記。
至此,沸沸揚揚傳了大概有半年的一件事,終於塵埃落定了。
一切都在預料中,一切都在計劃中,紀少龍從被送到黨校去學習的時候開始,他的這個區委書記,就已經保不住了。
之前多少還掛著一個區委書記的名頭,可是現在,基本上就等於免職了。
晚都區不管變成什麼樣,跟他也沒有關係了。
說實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畢竟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最終還是空空如也。
那幾天,本來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全部被毀了,他躲在書房裡,連林芷晴都不敢打擾他。
到傍晚的時候,紀少龍出來的時候,告訴家裡人,他要去揚子江市衛健委,擔任主任。
這是他最終深思熟慮的結果。
正如最初嚴光明說的那樣。
他沒得選擇,只要安瑞還在,他就永遠被壓著,被重新任用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可是他也不可能就這麼閒下去,人一旦太過於閒了,終究會跟鐵一樣,生鏽的。
他的決定,家人都是無條件支持的,可是,這也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全家又要搬家了。
儘管這樣,儘管很麻煩,可是家裡人都很支持他。
有了這麼一個支撐之後,紀少龍的心裡,也多少有了不少的安慰。
又在家休息了大概半個多月,2月下旬,紀少龍接到了市委組織部下來的任命,調任揚子江市衛健委,擔任主任。
這次的任命,對紀少龍來說,並沒有太多的高興。
畢竟衛健委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想要做一番事業,那是很難的事情。
再說了,都是正處級幹部,從行政級別上沒有任何改變,可是誰都知道,從一個區委書記,調任到衛健委主任,已經是明升暗降了。
這是被貶的節奏。
而且,別的區還好說一點,還是晚都區的區委書記調任的,那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那我們首先要知道,什麼是衛健委。
首先,衛健委是由國務院直接管轄的部門。
複雜地說的話,那是真複雜,簡單來說,就是掌管健康的部門,比如說什麼衛生健康政策啦,醫療體制改革啦,疾病防控啦,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個說法。
我們在這裡,要搞清楚一個概念,那就是衛健委和衛生局之間,是有差別的。
衛健委執行的是國家衛健委的政策,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上級衛健委直接管理的,事實上我們都知道,即便是這樣,也離不開當地政府的管轄。
而衛生局,相對來說,就是不同了,首先,衛生局的主管部門,就是當地政府,主要負責的就是醫院的工作,當然還管醫生。
所以,衛生局相對來說,還是有點職權的。
可是衛健委就不一樣了,說是閒職部門,一點也不誇張,因為你要做的事情,只要是跟衛生局有衝突的,一般都是衛生局去做了。
沒什麼衝突的,也就都是一些雜事了。
我們換一個說法,就是有了突發公共安全疾病的時候,就是衛健委的事情,然後在沒有這些事情發生的情況下,就是衛生局的事情了。
等於困難的時候你要頂上去,沒困難的時候,你往後退退,是我衛生局的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
嚴光明把紀少龍調任到這個部門,也正因為是這樣,安瑞才能批准。
畢竟對他來說,紀少龍到了這樣的一個部門,跟閒置在家,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我們都知道,很早之前,有一個部門,叫做衛計委,其實這個衛健委啊,就是衛計委的前身,兩者的工作內容,其實是差不多的。
三月初,紀少龍舉家搬遷到了揚子江市洪江區。
而揚子江市衛健委的所在地,就在洪江區。
紀少龍第一次站在衛健委大樓下面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吃驚,因為當時給他的地址,是衛健委大樓,聽起來,還是有些霸氣的,到了之後才知道,所謂的大樓,其實不過只有三層。
樓是還可以,有六層,但是衛健委的辦公室,只是占了三層。
這是一個相對較老的辦公大樓,停車不太方便,旁邊的幾條路,也是相當窄,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翻新過了。
大樓的一層,都是店面,有超市,有水果店,啥都有。
而二樓和三樓,清一色的補習機構,什麼舞蹈班,美術班,繪畫班,應有盡有,這個地方不用想,只要到了傍晚或者周末的時候,一定是人滿為患,家長能把所有的樓道給占滿。
唯一的一部電梯,還是處於維修的狀態,要從陰暗潮濕的樓體,上到四樓,這個就也就不說了,就當每天鍛鍊身體就行了。
紀少龍走進樓道才發現,這個樓道,真的好不到哪裡去,消防水管都爛掉了,到處都是撕拉亂接的電線,有的完全沒有包裹,看起來很危險,還有一點,就是樓梯上很髒,扶手上面都是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已經九點多了。
衛健委位於四樓的鐵門,還沒打開。
一扇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鐵門,掛著一把鏈條鎖,那個揚子江市衛生健康委員會的招牌,也很破舊了。
要知道,衛計委改成衛健委的年數並不長,現在看來,是很久沒有人打理過的原因。
隔著鐵門,能看到裡面陰暗的走廊,走廊上,還丟了一個方便麵的盒子,就在一扇門的門口,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相當不好。
「你找誰?」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紀少龍一回頭,看到一個老頭子,年紀大概有個五六十歲的樣子,有些佝僂,看穿著,也很普通。
他指了指裡面,問道:「這裡的人,今天休息?」
老頭從門口的一張類似於課桌一樣的老桌子裡面,拉出了一身很髒的保安服,穿在了身上,說道:「你來早了,這裡十點才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