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或許現在這樣,就是真實的寫照。
以前的沈雪琴,只要看到紀少龍,心裡就泛起了討厭的感覺,其實並不是討厭紀少龍,只是討厭他沒什麼出息,現在不一樣了,剛剛進門,就主動拉起了紀少龍的手,噓寒問暖,什麼吃飯了沒有,什麼要多穿點衣服……
搞得紀少龍倒有些適應不了了。
林芷晴的父母,就是勢力的人,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所以,紀少龍也告訴自己,過去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就算他們有千般不好,萬般不好,總歸是林芷晴的父母,只有這麼一點,就足夠了。
而且,這次過年要他們來,也是讓他們來參加婚禮的,說是婚禮,其實就是一頓便飯,紀少龍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告訴所有的親朋好友,以前是被林家招女婿,可是現在,他是真心要娶林芷晴了。
這頓飯很重要,至少對紀少龍來說是的。
一直以來,他跟林芷晴在一起,那是叫迫於無奈,可是現在,卻是兩廂情願了。
看到沈雪琴這麼做作,林遠峰有些生氣,吼了一聲,叫她去廚房幫忙,本以為沈雪琴會發飆,沒想到,她倒是樂呵樂呵地進了廚房,幫紀菲的忙去了。
而且,對紀菲也是相當到位,一口一個親家喊的,心裡不暖都不行。
林芷晴捂著嘴巴偷笑,暗暗告訴紀少龍,這個老媽,感覺是腦子被換過了一樣。
是嗎?
當然不是!
這過去的一年,其實林遠峰和沈雪珍在家裡,也在反思,他們想像過去的行為,真的對紀少龍來說,有些過分了,換做任何人,都是受不了的。
可是,紀少龍跟林芷晴,還是生活在了一起,而且紀少龍也證明了他的能力,隻身一人,闖進官場,還真的闖出了一點名堂來。
兩個老人的心裡,多少也是有些內疚的。
人際關係就是這樣。
叫做煙換煙,茶換茶,沒有真正的鐵石心腸,也沒有絕對的十惡不赦,紀少龍只是一直悶頭在做事,也漸漸改變了兩個人的想法。
換句話說,兩個人,被紀少龍給感染了。
林遠峰跟紀少龍要談話,自然也就進了書房了。
林芷晴泡了一壺茶送了進來,看到自己的父親,能跟紀少龍這樣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林遠峰的臉上,沒有太多過年的開心。
等到林芷晴出去之後,他有些擔憂地說道:「少龍,你在晚都區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目前來說,情況怎麼樣?」
紀少龍不想讓林遠峰擔心,說道:「其實還好,但是可能要閒置上一段時間,晚都新區的勝利的果實,我有可能吃不到。」
按理說,晚都新區成立。
這個區,就變成了省里的直管區。
那麼區委書記和區長,有可能直接升格為副廳級,區委書記還有可能增設為市委常委,也就是說,一步就成為了市領導了。
現在的形勢來看,安瑞是不可能讓紀少龍吃到這個成果的,畢竟紀少龍給安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讓他升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紀少龍只說閒置一段時間,算起來,還是往輕了說的,有可能這個閒置,意味著官場生涯,到此結束了,也並不誇張。
林遠峰雖然從未到過更高的官場,可是官場的套路都是一樣的,所以紀少龍面臨的什麼,或許只有他清楚。
表面上,還是正處級的區委書記,這個職位,在晚都區,雖然目前還是空著的,只是由蔣志清代管,可是誰都知道,紀少龍已經從黨校畢業了,卻一直沒接到復職的通知,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年前,紀少龍接到了馬良駒和石學的電話,他們從黨校畢業之後,就火線提拔了,馬良駒級別沒動,可是位置向前了,而石學從原來的錫城市城管局局長,提拔到了錫城市副市長,雖然不是常委,可是一下子從城管局長的位置,提拔到副市長,還是相當罕見的。
都有了更好的平台和機會,只有揚子江市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晨龍在年前也打來電話,告訴紀少龍,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蔣志清會接管這個區委書記,而且還有可能,一飛沖天,直接進入揚子江市市委常委,雖然還沒有明確的文件下來,但是基本上可以預料到了。
畢竟蔣志清是詹世堯的人。
而此時的詹世堯,又是安瑞的人,基本上是沒跑了。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紀少龍在這條路上,越走越窄。
當然,這一切怪不得別人,是他自己選擇的,之前的那個死間計劃,徹底瓦解了夏安兩家之間的同盟關係,一直到今天,夏家和安家之間還處於非常微妙的關係中,各地的戰火,似乎一直都在蔓延,對他來說,消耗兩家的實力,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可是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蘇省的嚴書記,在黨校的時候,找我談過話,告訴我兩條路,一條是賦閒在家,等著安瑞離開,安瑞想要進入中央,就必須拿蘇省作為跳板,他有可能是要在這裡當上好幾年,從省長到省委書記的位置,保守估計,可能要五到六年。」
紀少龍把目前的實情,對林遠峰說了出來。
林遠峰的面容,愁了起來。
說道:「五六年,官場早就忘記你了,就算那個時候,你重新被任用,有了這五六年賦閒的時間,想要再上去,就難了,跟所有的地方一樣,官場也是要與時俱進的,這就是我們這些在鄉鎮待習慣的人,很難再往上爬一步的原因所在。」
紀少龍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調任揚子江市,擔任衛健委主任,行政級別是一樣的,但是閒職部門,以後能不能有機會,那又是兩說了。」
「那你怎麼看?」
「我還沒想好,不過我想,無論是那條路,都不好走,在衛健委碌碌無為一輩子,其實也沒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