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尚對「毒潮」十分的忌諱,連忙道:「江河前輩,小師傅……快,快退出去!」
說著。
身形一閃便要飛出毒障範圍之內。
江河將其扯住,笑道:「怕什麼……你之前也說了,毒潮爆發的時期並沒有個準確時間,只是大概在六十年左右,或許還得三五天,甚至是幾個月也說不定,咱們取寶,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阿彌陀佛。」
許如來口誦佛號,道:「沒錯,路堂主,此處距離白馬寺遺址僅有一萬三千里路程,以咱們得速度很快就能回來。」
陸之尚還想再說什麼,可下一刻……
「吼!」
白馬山深處,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傳出。
幾乎在那咆哮聲傳出的剎那間,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自白馬山深處噴涌而出,在那股力量的推動下毒障之中颶風吹拂,那灰濛濛的毒障霧氣開始迅速流動,向著外邊輻射而去!
「不好!」
陸之尚大叫道:「毒障漲潮了,大家快走!」
刷!
這一次陸之尚再也顧不了其他,轉身便朝外飛去!
雲仙子一把抓起許如來,也開始往外飛。
江河則是苦笑搖頭……一點毒障而起,有這麼可怕嗎?
可陸之尚、許如來他們都走了,自己一個人留下也沒用,當即身形一閃跟在了他們身後。
按理說他們才剛剛進入「毒障範圍」幾百里地,這點距離對於他們任何一人來說都是「咫尺之遙」,畢竟這一行人中最弱的許如來都已是魚龍境巔峰,施展身法神通挪移,幾百里地對他們來說頃刻間便能渡過!
然而……
一行人足足風馳電掣了半個時辰,卻依舊未曾飛出毒障範圍。
「完了!」
「我閉關百年多,竟把毒障漲潮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
陸之尚停在半空中,抬頭向外看去。
他將聖力注入雙目之中,眼中聖光四射,卻依舊難以看穿「毒障」的邊緣地帶,於是失魂落魄,道:「江河前輩,對不起……此事責任在我,若非我忘了毒潮漲潮的日子就在近日,也不會讓前輩你迷失在這裡。」
江河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失笑道:「還沒有試試能否出去,如何稱的上迷失?」
他學著陸之尚,將目力催動到極限,可入目的惟有一片片的灰濛濛霧氣,根本看不到邊。
「有點意思!」
江河道:「按照咱們得速度,這麼久的時間足以飛出白馬山脈了……可現在依舊處於毒障之中,是否說明毒障漲潮時,毒障內的空間已經發生了變化?」
就如同……
一座超大型的秘境空間?
陸之尚點頭,道:「其實我也懷疑過這一點,可既是秘境空間,那麼應當會留下痕跡,我曾在白馬山中苦尋多年,卻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這個簡單。」
江河道:「如果是秘境空間,那麼其空間終有盡頭,而且不如崑崙界的空間穩固,打上一拳就知道了。」
他不由分說,握拳一拳轟出!
轟隆!
體內力之法則引動,八倍大聖拳爆發!
1.5星辰之力的基礎肉身力量爆發,在力之法則與八倍大聖拳的加持下,足足爆發出了132星辰之力的恐怖爆發力!
132星辰之力是什麼概念?
相當於13億2000萬龍之力,什麼聖境初期、聖境中期乃至聖境巔峰,在江河這一拳之下都得被打爆!
嗡!
空間一顫!
前方的毒障在這一拳之下直接被轟出了一條粗達百里、長千里的真空地帶,拳力轟出千里之後,那恐怖力量好像打在了一座無形的牆壁之上,猛地向著四面八方散去,令千里之外又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地帶!
那恐怖的爆發力在毒潮種形成了一股颶風衝擊波,距離江河最近的陸之尚直接被掀飛出去了數百米遠,許如來與雲仙子也被掀飛了出去!
三人目中俱是閃過一抹驚色。
雲仙子眼力最強,道:「看樣子我判斷的果然不錯,江河這一拳的威能已經極為接近大聖了!」
「哦?」
江河目光一動,道:「雲仙子巔峰時期是什麼修為?可否和我說說……一星大聖的戰力有多強?」
雲仙子道:「我最巔峰時也未曾踏入大聖境,不過當年鎮壓我的那個老禿驢倒是大聖,他佛法高深,只用了三招便讓我重創跌境,陷入了沉睡之中。」
她認真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評判:「聖境與大聖的差距,就如同半聖和聖境一般……哪怕最為普通的一星大聖,也可輕鬆擊敗聖境巔峰,戰力大約是聖境巔峰的近10倍之強!」
10倍麼?
江河眨了眨眼,道:「才10倍麼?大聖這麼弱?」
「弱?」
雲仙子啞然失笑,道:「當你真正面對大聖境強者時,你便知道大聖的強大了……10倍的戰力差距,足以形成碾壓之勢,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
「啊?」
不是!
才10倍戰力,就能形成碾壓之勢了?
我剛剛那一拳132星辰之力的爆發,就足以碾壓幾乎所有聖境了,接近大聖之威……而且那還是我常態下的一拳,如果我再施展【三頭六臂】+【法天象地】,戰力暴增十倍,然後再催動【天魔解體大法】第五層,戰力振幅五倍……
那是不是可以一拳打死大聖?
沒再理會雲仙子。
江河打量著四處的毒潮,道:
「果然如此!」
江河道:「毒障漲潮時,白馬山便會化作一座秘境空間,你們白馬堂的祖師爺和你師傅便是迷失在了這座秘境空間之中……而等到退潮之後,這座秘境空間便會隱去,所以你們白馬堂的人在退潮之後探索,才會發現不了半點異常!」
陸之尚沉思了幾秒。
突然面色一喜,道:「如此說來……我白馬堂祖師和我師傅有可能還活著?」
江河:「你在想屁吃……這地方這麼詭異,他們要真活著,這麼多年了應該會想辦法出去。」
陸之尚卻是抱有一絲期望,道:「萬一還活著呢?這麼多年了,我師傅說不定也踏入了聖境,我白馬堂一下子多兩位聖境,絕對可以成為涼州第一宗門。」
他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這裡的空間,連江河前輩你都打不開……我們也只能在毒障中探索了。」
江河眉頭一掀,道:「誰說我打不開?」
陸之尚驚道:「莫非江河前輩還隱藏了手段?」
雲仙子也是美眸一動,繼而眼底深處閃過了一抹驚駭之色!
是啊!
江河還有手段!
如他斬殺大黑天天魔王和大日聖者時使用的【法天象地】和【三頭六臂】,這兩種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肉身神通,自然不可能只有改變外形的作用!
他剛剛那一拳的力量已接近了大聖的門檻。
若是催動【法天象地】和【三頭六臂】,豈不是能媲美大聖?
不!
不對!
還有【天魔解體大法】!
雲仙子「甦醒」便一直跟著許如來,所以對江河是非常了解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江河一路走來,不管是大場面還是小打小鬧,一直把【天魔解體大法】當場了普通武學用的?
如果再算上【天魔解體大法】……
雲仙子眉頭狂跳,再看向江河的眼神已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
才剛剛【肉身成聖】還沒半個月時間,便已有了大聖戰力?
而江河也懶得多說,他自然不會告訴陸之尚自己的手段,道:「不過你說的不錯,既然都來了,自然要多看看……說實話,我對這白馬山也好奇的很,老許,你可還認得去白馬寺遺址的路?」
許如來聞言上前幾步。
他四下打量,道:「這裡的山勢地脈似乎和之前變得不同了……不過問題不大,我有一件從白馬寺遺址帶出來的佛器,憑此佛器,可以感應到白馬寺遺址的大概位置!」
許如來翻手取出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帛。
那布帛僅有一尺大小,勉強看的出應該是一件袈裟的一角,其上居然還散發著迷濛佛光,甚至有著淡淡的聖威瀰漫……這足以證明這件袈裟曾經的不凡!
許如來催動佛法,周身淡淡的金光湧入那一片袈裟之中。
袈裟上佛光大作。
四周的毒障迷霧仿佛有靈性一般,竟是發出了一陣「嗚嗚嗚嗚」的聲音,繼而向後褪去!
「這寶貝竟可以驅散毒潮?」
陸之尚大吃一驚!
許如來則是得意道:「我佛門佛法佛寶,本就可以抵禦妖邪,這件寶貝極有可能是一位得道高僧的袈裟上的一角,能夠驅散毒潮也很正常。」
他伸手將那片袈裟往前方一拋。
嘩啦!
袈裟迎風暴漲,化作一米方圓,而後繞著許如來飛了幾圈,方才向著毒障深處飛去。
許如來眼睛一亮,道:「那片袈裟中有一抹淡淡的靈性,它在為我們指路……快,大家跟上!」
雲仙子似乎早就見識過這片袈裟的不凡,並未表現出什麼。
江河純粹就是沒注意。
唯有陸之尚又是大吃一驚,失聲道:「袈裟有靈……莫非是傳說中的帝兵?傳說帝兵乃是由大帝煉製,需要捕捉最起碼也是聖境的聖靈煉入其中才能完成,難得這件袈裟的主人生前是大帝級高手?」
「不對!」
「這不可能……大帝乃是無敵強者,如果這座白馬寺中真有大帝境的高僧,又豈會化作一片廢墟?」
擦!
江河無語,道:「你跟著就是了,逼逼叨叨廢話怎麼這麼多……大帝怎麼了?大帝就不死了麼?據我所知,東極大帝當年便斬殺過異族大帝,青丘山的那位老祖宗也曾斬過大帝!」
陸之尚:「那不一樣……傳說中的東極真人,乃是大帝中最為頂尖的那一批強者之一,相傳她所創的劍九決,每一招都有毀天滅地、擊落星辰之威!」
「而青丘山的那位老祖宗更是世間第一隻九尾天狐,她傳承的血脈甚至不比神獸差,世間這等強者總共才有幾人?」
幾人說話之間,突兀狂風大作。
風中有怪異的聲響傳來,時而如凶獸咆哮,時而如怪獸磨牙磨爪,隱約之間還有女子在毒障迷霧深處哭泣。
「如來弟弟……我怕!」
雲仙子抓緊了許如來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許如來則安慰道:「雲姐姐莫怕,有小僧在,定可保你平安。」
艹!
江河臉都綠了!
一對狗男女,居然跑到自己面前秀恩愛!
他打量著那越來越濃郁的迷霧,目中透出一抹狐疑之色,喃喃道:「這地方……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哦?」
許如來回頭看了一眼江河,問道:「你曾來過白馬山?」
江河搖頭,道:「未曾來過,只是覺得這些毒障霧氣很眼熟……咦,你們聽,什麼聲音?」
突然。
前方似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傳出,聲音平穩,可聲音卻很清晰。
「流水聲?」
許如來驚訝道:「我上次進入白馬山,大約搜尋了大半座白馬山脈,卻未曾見過任何河流……甚至這座山里連一座小溪、湖泊都很少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水流聲?」
陸之尚道:「白馬山中是有河的……當年我師傅曾在毒障漲潮時看見了祖師,他說祖師爺就在一條無邊無際的河流邊上。」
無邊無際?
河流?
江河眨了眨眼,再看向那灰色毒障霧氣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曾經在「弱水」的所見所聞!
弱水之上,也瀰漫著如此灰色迷霧!
莫非這白馬山……與弱水相連?
「不對!」
「如果真與弱水相連,為何只有60年一次的毒潮爆發時才會出現這些東西?」
這一刻,江河心中疑慮重重。
崑崙界中……莫非還藏有其他隱秘?
那一片袈裟飛的極快,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便穿過了數千里路,袈裟之上佛光閃耀,所過之處毒障霧氣逼退,許多藏在迷霧深處的詭異也未敢上前。
江河一直打量著四周,他發現那迷霧之中隱隱綽綽有著許多身影,似人、似獸,看不清、也感應不到,倒是有些像弱水河畔的那些山林。
當時江河在弱水河畔的山林中也看到了影影綽綽的身影。
又前行了大約三千里。
一條大河橫在前方,擋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大河彎彎曲曲,不見盡頭,流向虛空深處。
大河之上,灰色毒障霧氣漂浮,常年不散。
河面上,有枯骨、殘破的兵器法寶順流而下,一條大船漂浮在河面上,穿上有士兵如標槍般站立,身上毫無生機。
大河對面。
一座寺院聳立在山林之中,其上佛光閃耀。
「那是!」
「白馬寺?」
許如來看著那座寺院,失聲道:「不可能……白馬寺已化作了一片廢墟,怎麼又恢復了?」
他追向那片袈裟,想要跟著袈裟渡河。
然而袈裟剛一飛到河面上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束縛……噗通一下跌入水中,很快便沉沒不見!
「弱水!」
江河道:「果然是弱水!」
他回頭看去,後方哪還有來時的路?
陸之尚大吃一驚,有些無法接受這種結果,道:「不行,我必須得回去……我若離開,我們白馬堂恐怕很快就城裡的那幾家吞的連渣滓都不剩!」
他轉身沖向山林。
山林中,突兀一道怪異的叫聲響起,緊接著那一道道影影綽綽的身影便動了起來。
「啊!」
陸之尚的尖叫聲傳出。
旋即……
砰!
他倒飛而出,重重的砸在了江河腳下,全身上下血淋淋一片!
許如來低頭一看,連忙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這些傷口,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啃食出來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