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後，當聽完了肖葉發來的這段語音，林瑤和莫煙的表情也有些變了。
「原來真的一直是楊姐在針對我？」
林瑤呆了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她雖然單純，但那只是習慣了用自己的善良去看待別人，而不是真的傻。
她其實早就猜到這段時間網上的那些攻擊她的謠言都是楊嘉欣的手筆。
只是她從心底並不願意相信而已。
一年前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林瑤作為新人第一次參加這麼重要的場合，心裡很緊張。
經紀人和助理都不能陪同藝人進場的，林瑤一個人坐在星光熠熠的晚會大廳里，周圍都是知名歌手。
她認識別人，別人不認識她。
當時的林瑤還很稚嫩，根本不會應付這樣的場面，坐在座位上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更不敢和旁邊的人交流。
在她最緊張和尷尬的時候，是楊嘉欣走過來，主動和她說話，並溫和地安慰了她幾句，甚至表達了對她的欣賞。
對一個剛出道大半年的新人來說，能夠得到天后的讚賞，這是很大的鼓勵。
同時也讓林瑤不再那麼拘束，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後來，林瑤果然拿到了年度最佳新人獎。
在走上台領獎的路上，楊嘉欣主動站起來和林瑤擁抱，並向她表示了祝賀。
這個畫面被電視直播畫面記錄了下來。
兩位風格相近，同樣溫柔美麗的女人親切相擁，成為了那場頒獎典禮的經典畫面之一。
從那以後，林瑤便一直對楊嘉欣心存仰慕之情。
或者說，在心裡把楊嘉欣作為了激勵自己的前輩以及將來要追趕的目標。
但讓林瑤萬萬想不到的是，僅僅一年之後，她和楊姐之間就到了你死我活，劍拔弩張的地步。
「瑤瑤，你早就應該明白的。」
莫煙見林瑤的神情有些恍惚，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聲道：
「能站在最頂端的，永遠只有少數人，你想走上去，那就必須有人下來，這不是善不善良的問題，
你不用覺得愧疚，你想要讓更多的人喜歡聽你唱歌，那就要一直往上走，走到最高的地方，
否則，沒人能聽到你的聲音。」
林瑤沉默了下，點點頭，笑了笑：
「我明白的，煙姐，我只是有點難受，我們都是歌手，如果非要分出個高低勝負，那也應該用唱歌來決定，楊姐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呢？」
「這世上的事和人，如果都像你一樣純粹就好了。」
莫煙嘆了口氣，不再多說，隨即對芳芳問道：
「肖葉錄音了嗎？」
芳芳搖搖頭：「剛才我已經問了，肖葉說劉風很警惕，一直盯著他的手機，肖葉沒有機會錄音。」
她收到的是肖葉發來的語音，把劉風和楊嘉欣的談話內容大致說了一遍。
莫煙不禁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煙姐，我們既然已經知道楊嘉欣的計劃，那我們可以提前反擊啊！」
芳芳不解地問道。
「沒有證據，我們沒法證明楊嘉欣買了通稿來針對林瑤，而且」
莫煙繼續道：
「如果真像肖葉說的，楊嘉欣會買通樂評人同時批評她和林瑤的歌路太單一，
那這樣的評價看起來是非常客觀和公正的，找不到任何黑點，
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反駁，只會顯得我們惱羞成怒，被人說中了痛處。」
「我明白了！」芳芳恍然道：「煙姐，你的意思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已經不能靠媒體或其手段去應對，而是要用作品說話？」
莫煙點點頭：「這就是劉風的陽謀，我們明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但也只能選擇和他們硬碰硬。」
「那正好啊，方小樂剛剛給瑤姐寫了兩首新歌，楊嘉欣以為只有她才有新歌。」
芳芳興奮地道：「她哪兒想得到瑤姐的男朋友那麼厲害，正好給瑤姐也寫了一首情歌和一首唱跳型的快歌，這次她可是撞槍口上了！」
「恐怕沒那麼簡單。」莫煙忽然朝芳芳問道：「肖葉有沒有聽到給楊嘉欣寫歌的詞曲人是誰？」
「我問問他。」芳芳連忙給肖葉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詢問。
過了一會兒，肖葉回復道：「好像姓秦，劉風叫他秦老師。」
聽到「秦老師」這三個字，莫煙一下皺起了眉頭。
芳芳看她的表情，頓時也想起了一個人，猶疑地道：
「難道是那位秦老師？」
莫煙緩緩點頭：「還能有哪位？」
林瑤眨眨眼睛，突然興奮了，「秦遠夕老師？」
秦遠夕，華夏歌壇的王牌詞曲人之一。
秦遠夕以高產著稱，並且每一首作品的質量都不差。
他的隨便一首作品，都至少能把一個三四線歌手往上提一步。
同時，秦遠夕還有多首真正的經典作品。
其中被歌壇公認為地位最不可撼動的一位天后，王曼玲，她和秦遠夕合作過很多次。
甚至可以說，當初正是因為秦遠夕幫她寫的那幾首金曲，才讓王曼玲開始邁向了天后的寶座。
楊嘉欣既然請來了這種級別的詞曲人，那這兩首歌的質量便可想而知。
這一次，林瑤如果想憑藉歌曲的質量勝過楊嘉欣，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哇，不知道秦老師這次寫的歌好不好聽啊？好期待！」
林瑤眼睛裡都像是在發光了，一副無比期待的樣子，似乎楊嘉欣和秦遠夕不是對手，而是一起玩耍的朋友一般。
「瑤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稱讚對手？你就不擔心秦遠夕寫的歌把方小樂給壓下去嗎？」
一聽到楊嘉欣這次有秦遠夕助陣，芳芳頓時急了。
「我不怕呀，我對我老對方小樂有信心！」
不知是羞澀還是興奮，林瑤那柔嫩白皙的臉上現出興奮的笑容：
「而且這次我和楊姐終於不用再弄那些亂七八糟得事情了，就靠歌曲和唱功分勝負，這樣不是很好嗎？」
莫煙對林瑤說道：「既然這次很大可能要靠唱跳和楊嘉欣比拼，那我們就得心裡有數，瑤瑤，你先唱跳一段我看看。」
莫煙還沒見過林瑤唱跳，對這一塊，她沒什麼把握。
現在離發新歌也沒幾天了，如果林瑤唱跳並不太好，那莫煙便打算要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好好練歌，公平決勝，那是林瑤的工作。
至於那些擺不上檯面的，則是經紀人的工作。
「哦。」
林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緊繃的胸口，柔柔地道：
「那……我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