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惹了禍的侯小妹下意識就往家裡跑,沒想到這幫建築工人個個身強體壯,跑起來並不慢,雖然追不上,卻也沒被甩掉,隔著一段距離遙遙吊在後面,一路跟到這裡。
侯小妹本來是想回屋躲起來,卻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不怕擾民,敢挨家挨戶地拍門問話,恰好又被房東點破位置,沒過一分鐘就堵到了門口,現在插翅難飛。
她這間屋子沒有窗戶,只有廚房有,但卻裝有防盜鐵柵,根本出不去,洗手間頂端的那個通氣口也不比一個鍋蓋大,同樣無法過人。
現在怎麼辦?瓮中捉鱉?
侯小妹慌得不得了,已經顧不上追問哥哥的情況,就想衝進廚房拿起菜刀防身。
就在此時,她聽見夜星宇輕聲說了一句:「別緊張,也別說話!」
隨後被夜星宇拉著手一扯,兩個人就已經站到了小床上。
侯小妹也顧不上鞋子踩髒了床單,緊張忐忑地盯著房門。
門是鎖著的,卻難不倒這幫工人,他們個個手上都有傢伙,舉著大錘子對著門鎖「哐啷」一下,廉價的彈子鎖就被砸開。
侯小妹的小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看到有人破門而入,就想放開手腳跟他們拼命,可夜星宇輕輕在她肩膀拍了一下,緊繃的身子立刻就軟了,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自然也不可能衝上前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幾個人衝進來,卻像是沒看到站在床上的侯小妹和夜星宇,直接就沖向裡面的廚房和洗手間,探頭看了一眼,就開口嚷道:「沒人!那丫頭沒在這裡!」
侯小妹懵逼了!這幫人都是睜眼瞎嗎?明明兩個大活人立在房間裡,就沒人看得到?
還沒等她想明白,一幫建築工人又風風火火地撤走了,繼續挨家挨戶地問話搜索,折騰好一會兒,搞得雞飛狗跳,直到有住戶受不了騷擾,打電話報警,他們才倉惶撤走。
直到現在,侯小妹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她愣是沒想明白,為什麼衝進屋的那幾個人全像是瞎了一樣,看不到房間內的一男一女。
最後想來想去,侯小妹終於想到了一個可能,膽戰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夜星宇,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不要再騙我了……你是鬼吧?」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那幫工人看不見兩個大活人,因為他們都被鬼給迷住了,自然視而不見。
侯小妹不怕蟑螂,不怕老鼠,唯一怕的就是鬼,每次一看恐怖電影就會被嚇出一身冷汗,晚上都睡不著,她現在只要一想到站在身邊的這個男人可能是鬼,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
夜星宇幫她捋了捋凌亂不堪的頭髮,好笑地問道:「你就真希望我是鬼嗎?」
「為什麼……他們看不見?」侯小妹不敢躲,只在嘴上心虛地問著。
「這個問題不好解釋,因為涉及到很多東西。」夜星宇這樣回答著。
的確難以解釋,因為他剛才動用了強大的神魂力量,干擾了光線的傳播,同時影響了他人的感官,最終讓人看不見他和侯小妹的存在,一眼望去,就誤以為床上是空的。
其實要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一點點的異常,會看到一個特別淡化的輪廓邊緣,不能做到完全的無影無形。
但因為夜星宇和侯小妹都沒有動,極淡的輪廓邊緣也就靜止不動,不注意就像是牆上的痕跡,並不顯眼。
而這幫工人個個都是大老粗,正心急著找人,在這麼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面,一眼掃過去,有人沒人一目了然,哪會停下來細細觀察?
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剛才的詭異情景,明明有兩個大活人站在床上,偏偏就讓那些工人視而不見,匆匆掃過一眼,就去了別處。
這種事情涉及到太多的玄奧和秘密,沒辦法給侯小妹解釋清楚,夜星宇只能對她說道:「總之你記得,我不是普通人,我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因為我是羅修的師弟。」
一提到羅修,侯小妹就信了一半,因為在哥哥侯通的講述中,羅修就跟陸地神仙一樣,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你真的認識我哥哥嗎?我已經快有兩年沒看見他了!他現在在哪?是不是已經死了?」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也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告訴她真相。
思慮再三,夜星宇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一時的哄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她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該有權利知道哥哥的真相,雖然免不了傷悲難過,但時間總會撫平一切。
於是,他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沉聲答道:「沒錯!你哥哥出了點意外,已經逝世了,從現在開始,我也是你哥哥,我來照顧你……」
話未說完,侯小妹「噗通」一聲,一頭栽倒,人已暈了過去。
哥哥死亡的消息的確是給了侯小妹沉重一擊,聽到這個噩耗,她的心臟就像是要碎裂開來,不堪負荷,直接昏迷。
還好兩人是站在床上,這床面雖然硬,總比地板要柔軟些,倒下去的時候又被夜星宇施巧力帶動了一下,沒磕到頭,也沒撞到骨頭。
「唉~~」夜星宇嘆著氣,一步跨下床來,手掌上侯小妹的臉上輕撫了幾下,神魂力量滲透進去,只是幾秒鐘的時間,腫起的臉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彌平整,再也看不出異樣。
又在她人中穴和太陽穴上捏了兩下,剛暈過去的侯小妹便又醒轉過來。
「哇——!嗚嗚嗚——!」剛恢復清醒的侯小妹從床上一坐起來,便抱著腦袋嚎啕大哭,眼淚鼻涕一起流,傷心到極致。
夜星宇默默地守在她身邊,一言不發,手一招,遠在小方桌上的紙巾盒便自動飛了過來,被夜星宇接住。
他從盒子裡面扯出一張又一張的抽紙遞給侯小妹,可侯小妹根本不接,就一直抱著頭哭。
足足痛哭了五分鐘,侯小妹的聲音才漸漸轉小,變成了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