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怎麼樣?信了吧?」夜星宇緩緩收拳,向廚子問道。

  廚子沉默不語,隔了幾秒鐘才開口問道:「該怎麼稱呼你?」

  夜星宇微笑回答:「我姓夜,夜晚的夜,全名夜星宇,你怎麼叫我都好,我無所謂。」

  記住了這個名字,廚子又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主要有兩件事情。」夜星宇搬了一條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說道,「第一,想向你打聽一下『修羅』的近況,以及酒鬼的下落。」

  廚子想了想,便答道:「『青衣』解散之後,我並沒有加入『修羅』,所以對『修羅』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所知的一些消息,全都是從酒鬼那裡聽來的,據說在羅修死後……對了!羅修倒底有沒有死?」

  夜星宇淡然答道:「他死了!」

  羅修的確是死了,肉身毀於天劫,神魂經過三年沉睡之後再次甦醒,重生為夜星宇。

  不過對其他人,夜星宇不想也不能解釋得太清楚,僅僅說出羅修已死,就足夠了。

  廚子長嘆一聲,像是在緬懷,沉默了三秒之後,才接著說道:「羅修死後不久,『修羅』內部開始分化成兩個派系,一派以紅蓮為首,另一派以醫生為首,後來不知道醫生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說動了大部分成員支持他,勢力變得越來越大,最終掌控了『修羅』的領導權,並將紅蓮一派驅逐出去。」

  這些事情夜星宇已經知道,不再探究,便轉而問道:「那麼酒鬼呢?他現在在哪裡?」

  廚子搖了搖頭:「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酒鬼了,最後一次見面,是一年多以前,那時候酒鬼支持的紅蓮派系在權力鬥爭中敗北,為了避免傷亡,決定逃往國外,酒鬼在臨行之際向我道別,匆匆見了一面就走了,從此杳無音訊。」

  這便是廚子了解的所有情報,與夜星宇知道的相差不多,沒有太大價值。

  唯一多出一條,就是紅蓮帶著她的支持者們離開了天龍帝國,顯然是處於絕對弱勢。

  而酒鬼近期出現在國內,不曉得是帶著組織任務,還是其他個人原因。

  但他卻被大狗設計,落入圈套,險被生擒,也不知道躲到哪裡療傷去了,竟然沒有來找廚子,很可能是怕被人跟蹤,給廚子招來麻煩。

  既然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夜星宇便略過此事,說起其他:「第二件事,我希望你出山幫我,我現在急需用人,但手底下又無人可用。」

  廚子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再踏入江湖招惹事非。」

  夜星宇卻道:「不管金盆銀盆,都洗不掉手上的血腥味,無論你洗多少次,身上還是一股江湖味,除非你死了,燒成灰,埋在土裡,才能徹底退出這個江湖。」

  廚子苦笑:「這便是人們常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這個意思!」夜星宇點點頭,「你可能已經不想殺人,但今天還是破了戒!」

  「確實如此!」廚子自己也承認,「那人一進來就想殺我,我不想死,只好殺他!」

  「所以……」夜星宇笑了,「你其實一直都在江湖中,從未離開過,只是自認為上岸了,其實半邊身子還泡在水裡。」

  「我明白!但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你做事!」廚子說得很乾脆,就算對方是羅修本人,他也有拒絕的權利。

  「我可以支付報酬,殺手總不會嫌錢多吧?」夜星宇開出了條件。

  「那你錯了,我不需要錢,我掙來的錢已經足夠我過完下半輩子!」廚子仍然拒絕。

  「那我可以幫你療傷,你身上沉積的暗傷非常嚴重,如果不採取措施,你活不過六十歲。」

  夜星宇換了一個條件,這一個或許更誘人,畢竟生命無價,誰都怕死。

  廚子沉默了,陷入思考當中。

  他今年才剛滿五十歲,但已經做了二十幾年的殺手,與人搏殺無數回,好幾次都是命懸一線,險死還生,再加上出道前的殘酷訓練,對身體潛能的極度壓榨,早就已經動搖了根本,留下了許多隱患。

  現在的廚子,看似健康強壯,實際已經沒有幾年好活,時不時就會覺得身體疼痛無比,如受針刺,難以忍受。

  這些年來,受傷痛的影響,廚子的實力不進反退,不如巔峰之時,這也是他心灰意冷,決定隱退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如果對方真能夠治好他身上留下的暗傷,那麼他不僅能夠延壽保命,也能恢復到巔峰時期的實力,甚至還有希望更進一步,再作突破。

  想想都覺得十分美妙,廚子怎麼可能不心動?

  可關鍵是,對方有這個能力嗎?

  廚子很懷疑,生怕自己遭人矇騙,被帶進坑裡。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尤其是做他們這一行,事關身家性命,步步都要小心謹慎,不得不考慮周全。

  夜星宇看他還在糾結,便開口勸誘道:「你想想,人若死了,錢沒花完,豈不是很虧?你孤家寡人一個,又沒兒沒女的,倒不如自己多活幾年,把錢花得差不多了,再瀟瀟灑灑地前往地府報導,那便是值了!」

  話糙理不糙,說得廚子無言反駁。

  能多活幾年當然好,誰會願意趕著去投胎?

  廚子便問道:「你有幾分把握能治好我身上的暗傷?」

  「百分之百!」夜星宇馬上給出了一個令人咂舌的答案。

  「當真!」廚子雙目一亮,緊盯著對方的俊臉。

  「比真金還真!」夜星宇很是用力地點點頭,目光堅定不移,「你只要答應幫我做事,我可以先幫你治傷,你覺得有效,那就履行承諾,如果治不好,就當我們啥也沒說,各走各路!」

  廚子當即拍板:「好!只要你能治好我體內的暗傷,我就無條件為你賣命三年,一切聽你指揮,你看怎麼樣?」

  「一言為定!」夜星宇爽快地應承下來,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打開蓋子,從中倒出一粒圓滾滾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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