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洛槐一樣的加入戰場的散人不在少數。
戰場危機四伏,被破了聖光盾的戰士想要成功撤離談何容易,更何況大多都身負重傷。
因此公會肯定也會派出人救援。
後勤部隊分為炊事和醫療,炊事不必考慮上戰場,但是醫療必須上。
他們負責接應撤退的戰士,就必須得離開城門,而只要離開城門,就意味著要承擔被襲擊的風險。
更有甚時,醫療部隊還得想辦法衝到前線,將失去行動能力的士兵拖回來。
但是公會入駐的人員有限,最尖銳的戰士都已經上了最前線,後勤的戰力並不強。
萬一救人不成,反落個全軍覆沒,不僅得不償失,還落個令人恥笑。
所以這時候就輪到停留在城中的散人冒險者們上場了,公會平時會自發救助散人冒險者(罪惡值不高),也是為了這時候能招募到散人。
被招募的散人負責保護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來回於前線和城門之間,公會還會為他們提供一次免費的聖光盾,而且會在事後給予相應的報酬,雖然不多,但是可以分到不少非金錢的戰利品分紅。
可以說是很厚道了,如果能夠分到比較稀有的怪物戰利品,那完全值得拼一次。
「傭兵準備護送救援人員!」傳令員的聲音從城牆上傳下。
冒險者受到僱傭時稱呼會改為傭兵。
早已在城牆內部石室準備好醫療措施的醫護人員立馬衝出來。
不是想像中的瘦弱醫生,相反,也是一身的肌肉,一看就很擅長全速跑路。
他們每兩人就有一人背著未展開的擔架。
傭兵們分成兩波,護在兩邊。
一直混在散人玩家堆里隨波逐流的洛槐有點懵逼。
啥?原來這群不是剛才那群圍觀群眾啊,跟錯了。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不是說他不敢參加,只是他是付了錢留下來的,要是就這麼跟上去,事後沒有僱傭憑證,不是等於白幹嗎?
太虧了呀。
「喂!小子,還不快點跟上!別和我說你這時候怕了嗷!」
走在他前面的一個傭兵漢子回頭瞥見他駐足在那,下意識以為他慫了,性情血性的傭兵立馬心生鄙視,語氣有些凶。
「我……」洛槐剛想解釋,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他現在說自己不是被僱傭的傭兵,那聽上去不就更像是一個為了逃避而找藉口的人了嗎?
雖然被誤會沒什麼,但是莫名其妙被人看扁了可就有點憋屈了。
但是現在貌似說什麼都像藉口,洛槐停滯了兩秒,最後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乾脆一回頭向著屋子跑去。
他回去是為了騎馬,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來。
直接跟上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他就這麼跟上去混在人堆里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到時候還是白當工。
要知道對於冒領報酬這種事,公會可是管的很嚴的,光用嘴說根本沒用,就算有幾個人幫忙說話,也會被當做是同夥。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對他有印象——一匹白龍馬再合適不過了。
「慫……」看著洛槐遠去的背影,那傭兵嘴不屑的一撇。
前方,遠處的疆場。
大雪紛飛,揚起都不是塵土,是白雪,這讓畫面沒有那麼慘烈。
可是當白色的雪染上了血紅,肅殺之氣反而更加濃郁。
「十點鐘方向!」
「一點鐘方向!」
「十二點鐘!」
戰場混亂,靠肉眼鎖定撤離的戰士很容易丟失目標,唯有靠聖光盾觸發的瞬間才能確定位置。
救援隊伍很快分散開來,不主站戀戰,全速接應上士兵,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城門跑去。
回去的路上還會有一些能行動但是聖光盾被破的戰士加入,他們和傭兵一起護送重傷員。
回到城中後,受傷程度很低的士兵可以找補給部給聖光盾充能,然後再次上戰場……如果他們能從致命一擊中立馬走出來的話。
激烈的戰場瞬息萬變,聖光盾的亮光經常一閃一大片——怪物們也是會有集體配合的,尤其是一些獅群、狼群,都是協同作戰的好手,甚至就連平時獨行的虎形怪物也配合起來。
集中的鎖喉和群體的撲擊不是任何一個普通戰士可以阻擋的。
起初聖光盾豁免致命傷還很有效,可是群體捕獵的獸群同樣有著它們的智慧。
它們很快就從中吸取到了教訓,並且改變了策略——它們分成了兩波,一波照舊集中攻擊,另一波為撲擊的同伴掩護,抵擋邊上的攻擊。
等到聖光盾彈開一波,邊上護駕的另一波就立馬接上。
在這種戰略下,很多戰士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群獸一隻一下的給拍死了。
只有少數昏得快的,躺地上被當做屍體,然後被堅硬的盔甲保護著才沒有立馬死亡。
但是戰場中的踩踏同樣讓這部分人岌岌可危,一個不小心被踩到脖子這種沒有硬甲護著的地方,直接暴斃。
「可惡,救不過來。」
不管是不是公會的,不管是不是收了錢一樣,上了這,那就是想救人的。
看著戰場深處被怪物撲倒的士兵,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怎麼都不好受!
「快!那邊!」
又一道聖光升起,而且距離不算很遠。
救不了遠的,這個近的一定要救!救護隊伍立馬鎖定到了一個正在爬起來的士兵。
那個士兵的雙臂已經呈現出了詭異的扭曲形狀,爬起來也很費力。
一隻巨猿正在想盡辦法追殺他,揮動的雙臂透出可怕的力量感,看得人心裡一跳。
但是還有機會救下他,只要在那隻巨猿接近之前……
救援隊全速奔跑,然而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一隻箭蜥向著那人的背上撲去!
可惡!還是來不及!
正當雙方內心都湧上一股無力、絕望之際……
一聲馬鳴驟然驚起,鏗鏘的踏蹄聲接踵而至。
在救援隊驚異的眼神中,一騎白馬急掠過他們的身旁。
騎馬者身著一身鐵甲,單手持槍,鋒芒畢露。
利刃直指那戰士背上的箭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