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八章 行商的商隊

  太陽下山時,馬車停在一條山路前,典華指著這條山路,對黎菲和張鈞道:「這條山路是行商的必經之路,你們的歷練,就在這條山路上,去吧,我在山路的盡頭等著你們。」

  放下黎菲和張鈞後,馬車再次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黎菲和張鈞的眼前。

  黎菲和張鈞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典華顯然沒有看護的想法,而且,也不像以前,給出具體的要求了。

  黎菲和張鈞的確長大了,並沒有急著行動,而是先開始了觀察分析,再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黎菲開啟陰陽眼,望著這連綿不絕的群山,對張鈞道:「師弟,這些山雖然都沒有超過百丈的,卻是呈連綿之勢,聚集起來的風水之力可不少,可以說是風水寶地啊!看這附近人煙稀少的樣子,恐怕這些寶貴的靈氣都便宜了山裡面的飛禽走獸了,這裡面應該有不少妖怪吧?」

  張鈞開啟望氣術,一邊掃視著群山,一邊凝重的點頭道:「山裡的妖氣很重,不同山頭的妖氣有濃有淺,說明上面的妖怪有強有弱,有多有少,這些妖怪加在一起的數量還真不少。」

  「不過若只是獵殺這些妖怪,也太簡單了吧?」想到剛剛黃仁的任務,黎菲眉分析道:「師父剛才說的第一句話是,這裡是『行商的必經之路』?這裡面妖怪這麼多,行商進去應該是有去無回的,很快這條路就會被廢棄的,怎麼行商還從這條路通過,甚至成了他們的『必經之路』呢?這是不是說明,這裡面的妖怪,有吃人的壞妖怪,也有不吃人的好妖怪,而我們的任務是分辨它們,只是消滅那些壞妖怪?」

  張鈞贊同道:「我們先去了黃家村,再有的這個任務,完會說的通!」

  張鈞眉頭微皺提出了這次的任務的難點道:「妖怪和我們人族不同,我們人族殺人才會有血煞之氣,而妖怪殺人甚至吃人,都是沒有血煞之氣的。就像我們獵殺食用那些動物一樣。怎麼分辨它們是好是壞,才是難點!」

  黎菲點了點頭道:「聽你的意思是不能通過望氣術直接判斷了?」

  張鈞搖頭道:「望氣術博大精深,自然可以,只是需要一定的境界,才可以!以師父的修為自然可以,但是我的修為,卻做不到。」

  黎菲理解的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不能太依賴法術了,應該從其它方面,進行智取,以我對師父的了解,師父應該給出提示了……『行商』?師父開口就提到了『行商』,師父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看來這『行商』應該就是我們解決問題的關鍵了!」

  「需要向行商詢問一些情報嗎?」張鈞回頭望著越來越接近的一隊行商,對黎菲道:「師姐,有一隊行商過來了,想知道什麼情報詢問一下他們就可以了。」

  黎菲回頭望著越來越近的那隊行商,道了一句:「直接詢問?」黎菲搖了搖頭笑道:「我有一個主意,我們乾脆混進他們的行商隊伍去,跟著他們走一趟不就好了嗎?」

  張鈞其實提倡直接詢問,乾淨利落,不浪費時間,並不是很贊成,不過,他現在習慣性的聽黎菲這位大師姐的,雖然有心反對,卻並不強烈,遲疑著詢問道:「師父正在山路的盡頭等著我們呢,這樣浪費時間,會不會不好啊?」

  「師父又沒確定時間,也沒說越快越好?歷練歷練,重在經歷和磨鍊。」黎菲拍板道。

  張鈞心中懷疑這是不是最近黎菲看了什麼關於行商的話本,想自己也親自體驗一下行商的生活?

  雖然心中覺得這是胡鬧,不過張鈞其實心中也同意了黎菲的提議,只是嘴上吐槽道:「這歷練的練和磨鍊的煉,應該不是一個字吧?可以這樣說嗎?」

  黎菲一揮手:「重意不重形,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好了,他們快到了,我們也趕緊準備起來吧!」說著就開始喬裝易容起來,再加上一點迷幻之術,完美。

  張鈞無奈的跟著黎菲完成了喬裝易容。

  年過中年的胡老大在前面領路,後面跟著十幾個青壯年,每個人都在腰間帶著柴刀,背著一個半人高的大竹簍,裡面除了有食物和被褥,就是他們要販賣的貨物。

  遠遠的就聽到胡老大的大嗓門:「大傢伙堅持一下,再過這了這條山路,我們就到目的地了!那裡的人不織布,而且陸路不通斷,自從水路斷了之後,那裡的布的價格,翻了十翻,最重要的是那裡有銅礦,銅礦便宜的很,價格只有我們那邊的一成,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收購一些銅礦,這裡外里的就差了一百倍的價,跑這一次商就夠我們一家老小半年不愁吃喝了!」

  胡老大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說了,後面的青壯年並沒有多麼大的反應,不過眼神中的疲憊卻明顯少了許多,放慢的腳步,再次提了起來。

  一個青年起鬨道:「胡老大,你這話就了一路了,換一套說辭行不行?」

  「對,換一個,換一個」其它青壯年跟著起鬨。

  胡老大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臭小子,又想聽我說葷笑話了嗎?」胡老大正要說,看到必經之路的路口,坐著兩個落單的行商,兩人起來十五六歲左右,一男一女,男孩兒有意的落後半個身位,看來是小輩兒,應該是姐弟兩個人。

  女人出來當行商的雖然少見,卻不是沒有,有些行商若是全家只剩下青壯了,往往全來一個青壯總動員,連女子也要跟著跑商的。

  他們怎麼蹲在路口?

  胡老大首先想到的是他們應該是掉隊了!並不是所有的領隊都像他胡老大這麼好說話的,有些領隊十分嚴格,為了避免危險,在某段路會走的比較急,而且不會等落單的人。

  行商,可是一個十分危險的行當,尤其是現在到處都是妖魔鬼怪的世道,更是要謹慎小心為上了!

  領隊的這樣做,其它人也不會說什麼,畢竟,能成為領隊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讓人信服的人,是行商里的老前輩了,這些經驗都是他們拿命換來的,他們的這些不盡人情的選擇,有時候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不過,胡老大更有本事,為人更加自信一點兒,順手的話,倒是願意做一回好心人,幫落單的孩子一把,若是他不幫的話,這些落單的行商,往往會凶多吉少!

  畢竟當年他也曾落過單,若不是遇到了一個好心的行商領隊,他早就死了,也沒有現在的胡老大了。

  而且胡老大也有自己的絕技——直覺!胡老大的直覺特別准,般來說,只要是壞人,他一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十分不順眼,本能的感到厭惡,而若是看一個人順眼,那這個人肯定是一個不會傷害他的好人。

  胡老大看著兩個落單的孩子,一眼看過去,特別順眼,更加堅定了他的選擇,上前詢問道:「兩位怎麼稱呼?是不是落單了?要不要加入我的商隊?」

  黎菲看到胡老大,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聽到胡老大的詢問,趕緊站起來,一臉感激的回答道:「我叫張菲,這是我弟張重,我們落單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姐弟兩人正發愁不知道怎麼辦呢,謝謝,謝謝您,我們真是好運氣,遇到好心人了!」

  胡老大笑道:「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胡老大,跟著一起走吧。」

  這行商的商隊,從來都是同一個村,同一個鎮,或一個縣城的同一個坊,一起組成的,由跑過很多次商的經驗豐富的老行商做領隊,組成的商隊。

  很少有中途接受其它行商的,雖然商隊中許多人不同意,不過行商的商隊規矩大的很,領隊的就是話事人,擁有絕對的權威,一般情況下沒人反對領隊做出的決,哪怕十分不合理。

  黎菲千恩萬謝的跟在胡老大的後面,和張鈞一起加了一個塞兒,混進了行商的商險之中。

  黎菲作秘語得意的對張鈞道:「怎麼樣,師姐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事情十分順利,不免讓黎菲有得意起來。

  張鈞搖了搖頭,沒有搭理這樣的黎菲。

  黎菲見張鈞不理自己,也不和他說話了,就開始找胡老大套話道:「胡老大,您走這條路走過很多次了吧?這條山路安全嗎?我怎麼總覺得,這條山路,很危險的樣子?」

  胡老大倒是沒想到,黎菲這小姑娘,竟然也有這樣敏銳的直覺,不由得想到了當年讓他加入商隊的那個領隊的,也是擁有很敏銳的直覺,並且也是通過那位的教導,胡老大知道怎麼應用他的敏銳直覺的,胡老大感覺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幕好像一個輪迴一樣。

  可惜,黎菲是一個女孩兒,要是他的弟弟擁有這樣敏銳的直覺,他一定會收下他為弟子的。

  不過有了這一層相同點兒,胡老大對黎菲更加和善了,笑道:「你沒想錯,這裡面的確很危險,不過,卻是有驚無險。這山里啊,有一個道觀,裡面的仙師都是有真本事的,會驅趕那些厲害的飛禽走獸,保證我們這些行商的安全。」

  黎菲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想到,這裡面會有道觀,聽胡老大的意思,聽起來好像是通鈴姐的御獸一脈,不過,通鈴姐說過,她們御獸一脈並沒有建立自己的道觀,這個道觀應該並不是御獸一脈的道觀。

  「那個道觀在哪裡?」

  「就在前面不遠處的那座青色的山腰,那裡的山腳下有一個山莊,那處山莊就是我們今晚的落腳點兒。這處山莊裡的人啊,也是奇了,他們不要錢,作為報酬,只要我們用外面的一些趣事兒和民間傳聞,進行交換就可以了。」胡老大感嘆道。

  黎菲的眼前一亮,她知道這是哪兒了,這是青丘塗山氏隱居的地方!

  青山塗山氏作為世家大族,自然也有山莊和禁地,那處山莊應該就是塗山氏的山莊了,而那處青色的山丘,就是青丘了,他們的禁地所在。

  最近這十個月,黎菲在道藏中看過很多書,裡面有關於世家大族的介紹,和濟水齊氏差不多,大臻的各世家大族,都是由外府,山莊和禁地三部分組成的。

  外府在縣城,山莊和禁地在離打縣城數十里到數百里之間的一處風水寶地,隱世別居,不可入世。

  這是皇族和被他打敗的眾世家大族之間的約定。當然,現在這個世道,應該很多的規矩已經廢除了。有些世家大族已經正式入世,接管封地,只差一個名義就可以重新登上諸侯之位了。

  「原來這裡是『一條塗水連群山』的塗水郡,這裡應該就是青丘塗山氏所紅高粱的青丘縣了。

  「聽說過青丘塗山氏是世家大族中的少數溫和派,封地貧瘠又不思進取,沒有爭霸天下的心志,一直非常安分守己,是皇族重點拉籠的對象,而且書上說青山塗山氏族人的女子是有名的美艷動人,是皇族最常聯姻的幾個世家大族之一。

  「據說現任的安王妃就是青丘塗山氏出身的。」黎菲聽了胡老大的話,一陣恍惚,輕聲喃喃自語道。

  胡老大沒想到黎菲的反應這麼大,只是一句話,就走神兒了,還在那裡情不自禁的嘟囔起來。黎菲的聲音太小了,而且說的又快,胡老大並沒有聽清楚,於是好奇的詢問了一遍道:「你說什麼?」

  黎菲回過神來趕緊道:「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這山裡面竟然有一座山莊,還有一座道觀。」

  胡老大笑了笑,想說什麼,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仔細的打量著黎菲,越打量越皺道,最後停下來,與黎菲拉開了距離,皺著眉,一臉戒備的詢問道:「姑娘,你們姐弟倆,不是行商吧?」

  胡老大的反應,起到了連瑣反應,後面的商隊成員,熟練而快速的抽出柴刀,分散開來,將黎菲和張鈞,包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