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終於見到了那個要和他比賽的人,少年跟他一樣大,是牧家隔了兩代的旁支。
「寶貝,你不要緊張哦,你要相信自己可以的!」
「寶寶最棒了!加油!」少年的父母圍在他的身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給屬於他們的寶貝加油鼓氣。
牧黎垂下頭,不再看向對面。
「如果今天這場比賽你贏不了,你就在祠堂跪一天吧。」牧家家主的話不帶有任何的感情,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牧黎深吸一口氣,雙手兩側的拳頭握得很緊,最後又無力的鬆開。
「我知道了。」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少年走了過來。
「少主你好,我叫牧永瑞。」永瑞……多麼好聽的名字啊,他的爸爸媽媽一定是希望他永遠吉祥如意吧。
牧黎還是掛上了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並不想笑。
「兩個月前我媽媽突然收到消息,說你想和我比一場十米氣步槍,我還激動了好久呢。」從牧永瑞的話里,牧黎知道了這場比試就是家族裡的人安排的。
牧黎看了一眼他的父親,男人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牧永瑞覺得兩人都特別喜歡氣步槍,肯定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所以一直在牧黎旁邊說話。
「少主你知道最近出了一個神槍手嗎?」牧永瑞的聲音把牧黎的思緒喚了回來,他也只是笑著點了個頭,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可能是牧黎一直不說話,牧永瑞感覺有些無趣,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父母的懷抱。
牧黎的母親並沒有來。牧夫人一直很忙,家族的交際、還有各項活動都需要她來主持,很多時候他也就只見到父親在書房忙碌。
這次比試有家族的長老主持,牧黎和牧永瑞進了牧家訓練場。
為了不影響到比試的人員,牧家都有一條硬性規定,所有圍觀的成員都只能通過大屏幕觀看,除非有人棄權或者比試結束,任何人不得干擾比試的進行。
「少主,我可期待和你比試了!我爸爸媽媽說你很厲害,會特別多的東西,但是今天我可不會放水哦。」牧永瑞的聲音傳進了牧黎的耳朵里,牧黎朝他微微一笑,回他七個字:「那我們拭目以待。」
比試開始,兩人通過抽籤決定了先後手,牧黎是先手。
牧黎也不再廢話,他像往常訓練一樣拿起氣步槍,檢查了一下氣步槍的功能,隨後瞄準靶子,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牧永瑞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牧黎,他想知道牧黎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牧黎的拿槍姿勢的確很標準,牧永瑞剛剛想把視線轉向牧黎的靶子,牧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扣下扳機,出槍的聲音讓牧永瑞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牧黎緩緩的放下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感覺這一槍並不是那麼的完美,可能是看到了賽前牧永瑞一家人和諧的樣子,受到了點干擾,但是這一槍的成績得等牧永瑞打完才能知道。
牧永瑞練起步槍也有兩年了,前段時間他加入了青訓營,如果在營裡面表現的很好的話,他就有機會到國家預備隊去了,所以他看牧黎的那一槍就知道,牧黎真的是那種天才型選手。
牧永瑞也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比起牧黎,牧永瑞訓練的時間更久,也更有把握能夠拿下高分。
牧永瑞的確很自信,而且他也有自信的資本,第1場比試,牧黎得了九點二環,而牧永瑞以九點八環拿下第一分。
牧黎和牧永瑞你來我往地進行了八局,因為是積分制,所以這次比試只有九局。
兩人的比分窮追不捨,第九局倒是成了賽點。
「少主,你真的喜歡氣步槍嗎?」這是繼南羽之後,第二個人這麼問牧黎。
牧黎沒有立馬開口,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可能有喜歡,但是並不多吧。
「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氣步槍?」牧黎反問牧永瑞。
牧永瑞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笑著回答:「我喜歡手上握槍的感覺,為了這個感覺,我練了兩年。」
牧黎怔住了,他學過很多東西,寫作繪畫、弓箭賽車……每學一樣東西,他最多只能堅持到比試結束,和別人的比試結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動力了。
「那你是怎麼堅持兩年的?」牧黎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我剛開始並不能堅持那麼久的,但是我的爸爸媽媽一直很支持我,每次我練到麻木的時候,他們就會誇我,說我在他們心中是最棒的,所以現在的我有很強的動力去繼續努力下去。」牧永瑞語氣里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牧黎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他從小就很期待父母能像其他人一樣把他捧在手心裡養,但是自從三歲以後,他再也沒見過父母的笑。
有的,只是不斷強加在身上的技能訓練,兩個月為一周期,從原來的不滿到現在的麻木,他已經經歷了12年。
「真的很羨慕你啊……」牧黎低頭喃喃,隨後架起了槍,瞄準靶之後想要扣扳機時,牧黎猶豫了一下,但那一槍還是打了出去。
牧永瑞也稍微正經了一點,在瞄準了很久了之後,才扣下板機,結束了這一場比賽。
出乎意料的,牧黎是九環 ,而牧永瑞是九點二環,牧永瑞以5:4的比分拿下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剛剛走出訓練場,牧永瑞就在旁邊問了一句:「最後一局你是不是放水了?」
牧黎搖頭,笑著恭喜他:「是你贏了,恭喜。」
牧永瑞做得美還想說什麼,但是他的父母已經一臉笑意地迎了上來,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一頓誇誇。
「寶寶真厲害!今天爸爸請你吃大餐!」
「那媽媽給你包紅包好不好?」
看著笑得歡樂的一家三口,牧黎在心裡又把自己的話肯定了一遍:的確是他贏了,贏得很徹底。
如果卡西歐能看到這場比試,他就會知道牧黎輸的原因就在瞄準靶子後牧黎那一刻的猶豫。
牧家主冷著臉走了過來,沒有安慰和指責,只有一句話:「從今天中午開始去跪祠堂,跪到明天的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