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小藻見她收起笑意，心情舒服多了。
她笑著說：「其實早在兩年前，海君帶你回來後的第二天，就有一批人類來到東海。」
「那些人類所穿服飾和你那小師侄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於是，在海宮附近巡邏的海妖士兵見到他們後，猜測那些人或許和你們有關，便將他們出現的事情回稟了海君。」
蘇澄心底咯噔一下，孫冬陽穿的青色長衫，乃是長白宗弟子的統一著裝。
若小藻說的是真的，那些人必是長白宗弟子。
可是長白宗的人怎會來得那般快？？
她和顧盛、孫冬陽出事的第二天，長白宗的人就來救他們了嗎？
可是她是偷偷離開長白宗的，他們並不知道她來了東海。
所以，按理說，他們來東海只會是為了尋顧盛和孫冬陽。
可是外出尋劍，出去個十天半個月是很正常的。
他們怎會第二天就找到東海來了。
難不成……是幻洱去長白宗通風報信了？
又或許，和當初送她來東海的那個路人甲有關。
他喵的，當初就不該為了快些到東海，路上隨手攔了個人御劍送她過來。
她當初怎麼就那麼著急呢？
作死這麼多年都沒回家，有什麼好急的？
修界就那麼大個地方，那人要是回去將他送她去東海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她的蹤跡可不就很有可能被長白宗的人知曉嗎？
小藻繼續說：「海君派人盯著他們，後發現他們是奔著深海區去的。」
「似乎還很怕驚擾到我們海妖族，見到我們的士兵都避之不及，生怕被我們盯上。」
她哈哈大笑起來，「可笑人類，那時候他們定是以為你們還在鯨妖的領地，壓根沒往我們海妖族這邊想呢。」
蘇澄忙問：「他們來了多少人？在東海待了多久？可有傷亡？」
小藻一臉不屑，「你果然是裝的，也就若芸那種蠢貨會被你騙。」
蘇澄聲音帶著怒氣，「你到底說不說？！」
小藻對蘇澄憤怒的反應十分滿意，因為憤怒了，就說明蘇澄著急了。
她滿臉戲謔：「你很擔心他們？」
「可是我與你非親非故，甚至還有仇怨，我為何要將他們的境況告訴你呢？」
蘇澄臉色陰沉，其實不需要小藻回答。
她很清楚長白宗弟子和鯨妖之間的差距。
當年化神期的顧盛為了一顆妖丹，尚且丟了半條命。
更何況他們。
倘若他們真的和鯨妖對上，必定是十死無生的。
只希望他們沒有那麼傻，直接殺進鯨妖領地。
小藻：「那時候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鯨妖上，海君便沒有理會這群愚蠢的人類。」
「但是這些人類實在是固執，沒過多久，又來了東海。」
「結果自然和第一次一樣，一無所獲。」
「再然後，就是一次又一次。」
「這兩年之中，他們從未放棄。」
「然而來了那麼多次東海，結果卻是連見你的面都沒能做到。」
「你說好笑不好笑？」
蘇澄眯了眯眼，陷入沉思。
如此一件可以用來大大刺激她的事情，小藻卻瞞了整整兩年。
必是因為海君下令，不許小藻將此事告訴她。
以免她生出逃跑的心思，不甘願老老實實做他的獸寵。
只是海君不知，她從未有過老老實實做獸寵的想法。
兩年的時間過去，她在無極宮過著像祖宗一般被伺候的日子。
但是想離開無極宮的心思不曾有過絲毫動搖。
即便小藻不跟她說這些，她早晚也會逃離無極宮，帶著顧盛和孫冬陽離開東海。
而今日小藻一反常態，不僅毫無顧忌地對她痛下毒手。
還違背海君的命令，將長白宗的同門來過的消息告訴她。
可見定是發生了十分要緊的事情。
蘇澄面無表情地問：「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你為何現在突然想起跟我說這個？」
小藻：「自是因為，若再不說出來，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同門為救你，冒了多大的風險。」
蘇澄冷笑：「你想殺了我？」
小藻：「沒錯，我今日來找你，正是送你上路的。」
蘇澄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發出一聲戲謔的低笑。
小藻並不惱怒，反而笑得輕鬆：「你是不是想說，有海君在，我是殺不了你的？」
「只可惜，這次就連海君也保不住你。」
「因為要你命的，是海帝。」
蘇澄聽了沒什麼反應，因為她在想。
在她給海君當寵物，整天吃吃喝喝的日子裡。
長白宗的人為了尋她和顧盛、孫冬陽，究竟付出了多少。
當初蘇澄是偷偷離開長白宗的，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蹤。
就是因為她很清楚，倘若那些朋友知道她要來東海，定會阻止她。
若是阻止不住她，便會與她同來，與她一同承擔危險。
可是陰差陽錯，他們最後還是知道了。
即便他們都知道，東海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十死無生的地方。
但是為了尋她和顧盛、孫冬陽。
他們還是來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都沒能讓他們放棄尋找她、顧盛，還有孫冬陽。
蘇澄難以直面大家對她的恩情。
想著要不還是趕緊死了算了，省得愧疚，卻又無以為報。
這感覺真的很難受啊。
小藻：「不知道那些愚蠢人類是如何得知，你們不在鯨妖的領地。」
「而是來到了我們海妖的地盤。」
「於是，他們後面就開始來海妖的地盤尋死了。」
蘇澄瞪大了眼，「你說什麼？」
小藻輕笑道：「那群蠢貨在半年前，就開始尋找進入海妖領地的入口。」
「直到兩個月前才找到。」
蘇澄突然想起，這兩個月海君似乎來得沒有從前那麼勤。
從前他幾乎每天都會來看她。
她若表現老實，甚至會用特殊的籠子裝著她，帶她出去溜達。
跟族人炫耀，自己得了個漂亮獸寵。
但是最近他來得很少，上個月他隔個三五天才會來一次。
這個月他們只見過兩次，來了也沒呆多久，就說是有政務，匆匆離開了。
更別說帶她出去玩。
他突然變得很忙，和長白宗的人找到了海妖族領地這件事有關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