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幾人終於到了宮殿外,月鳳停下腳步,轉身對他們道:「你們就在此等候,不要到處走動。」
陽鳳抱著臂,守在一邊,陰陽怪氣道:「我留下來看著他們,省得某些土鱉忍不住好奇,東瞧瞧,西逛逛,害得我們找不著人。」
月鳳沒有說話,轉身進屋了。
蘇澄仰頭去看宮殿上的匾額。
她看了一會兒,指著第三個筆畫複雜的字,問肖揚:「那是個殿字吧?」
肖揚點點頭,「嗯。」
蘇澄:「忘尖殿,真是個怪名字。」
肖揚:……
陽鳳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蘇澄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向神色古怪的肖揚,「怎麼了?」
陽鳳笑得前仰後合:「忘尖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說這是忘尖殿?」
蘇澄看著那牌匾,若有所思,「難道不是嗎?」
肖揚嘆了口氣,提醒道:「忘塵。」
蘇澄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會叫忘尖這種怪名字。」
肖揚閉眼,不想說話。
這時,月鳳走了出來,她對肖揚道:「還請肖公子先在外等候,我家主上有些話想對蘇澄說。」
蘇澄沖肖揚揶揄道:「叫我就是全名,到你那兒就是肖公子了。」
肖揚沒心思跟她玩笑,他神色有些警惕,顯然不放心讓蘇澄一個人進去。
蘇澄看出他煩憂,淡然安慰道:「放心,她家主上是大人物,不會為了幾株靈植跟我一個孩子一般見識的。」
肖揚的緊張感瞬間消弭了幾分,臉色無語:「……一個孩子。」
月鳳壽數已經近千年,聽蘇澄自稱孩子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只是蘇澄的淡定讓她有些大開眼界。
畢竟一般凡人,看見這陣仗,早該老老實實主動將采的靈植交出來,然後跪地求饒,這蘇澄竟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悠悠道:「你說得不錯,我家主上身份的確高不可攀,你也的確不值得他去一般見識。」
「不過……」
肖揚緊張道:「不過什麼?」
月鳳笑眯眯地看著蘇澄,道:「不過今日情形,跟你上次來時有些不同。」
蘇澄好奇道:「有何不同?」
月鳳笑著賣了個關子,「稍後見了主上,你便知道了。」
「總之,我勸你還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肖揚臉色逐漸蒼白,「月鳳姑娘,我們這就把靈植還給……」
蘇澄打斷道:「沒事沒事,我相信我誠懇道歉,他老人家會原諒我的。」
她扭頭在肖揚耳邊低聲道:「我們好不容易進的貨,怎麼能說給就給?這些靈植我有大用處。」
肖揚震驚:「什麼大用處?為了這個連命都不要了?」
蘇澄:「你別管了,我大不了補償點別的東西,讓她家那什麼主上消氣。」
肖揚哼了一聲,「你就作吧。」
另一邊的陽鳳還笑得停不下來,捧著肚子前仰後合,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月鳳好奇道:「陽鳳,你怎麼了?」
陽鳳仰頭大笑:「月鳳,哈哈哈哈哈,你可知他方才……方才。方才他把忘塵殿念作什麼?」」
蘇澄有點尷尬,上前直接拉住月鳳的手腕往裡拽,「沒什麼,走吧。」
陽鳳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大喊:「你幹什麼?!」
「登徒子,你給我放手!」
月鳳擔心他這麼衝進來驚擾到自家主上,扭頭揮出去一道結界,把陽鳳攔在了半路上。
陽鳳放聲吶喊:「月鳳!!!」
月鳳將蘇澄帶到一間房外,道:「進去吧,主上就在裡面。」
蘇澄點點頭,剛抬手準備敲響房門,面前的木門突然開了道口子,一道強大的吸力從屋內襲來,蘇澄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被吸了進去。
『哐——』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門外的月鳳被嚇得一激靈。
「啊啊啊啊!!!」
蘇澄的身體失去重心,緊張得喊了出來。
隨後那道吸力消失,她重重地摔到地板上,對著上首空蕩蕩的座位,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好在她痛感遲鈍到幾乎麻木,負責定會疼得嗷嗷叫。
蘇澄從地上爬起來,環視四周,感覺這個房間有點不對勁。
房間光線十分昏暗,陳設單調,氣息陰冷詭異。裡面空無一人,並沒有月鳳所說的老頭。
蘇澄喊了聲:「老人家?」
一陣妖風吹起了房中的珠簾,珠子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更顯屋內寂靜。
無人回應。
「老人家,您在嗎?」
還是無人回應。
「奇了怪,月鳳帶錯地方了吧……」
蘇澄撓撓頭,轉身準備出去。
轉身的一瞬,不知哪裡竄出來的一個白髮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把她嚇了一大跳。
蘇澄跌坐在地上尖叫,「啊啊啊啊啊鬼啊!!!」
她膽子不小,怕的東西很少,鬼就是其中一個。
頭頂出來一聲蒼老的呵斥聲:「噤聲!」
蘇澄緩緩睜開眼睛,還沒看清那老頭是何面目,他便背著手飛上殿內上首的座位,拂袖坐下。
老頭還是上次那個老頭,只不過這次的逼格看上去高了很多。
白髮老者見她看清了自己,反倒不見懼怕了,心中有些不悅。
他堂堂雷神殿主君,難不成還沒有鬼怪能震懾人心嗎?
蘇澄很快就回過神,站好了,衝上首恭敬地行了一禮,先一步開口:「晚輩蘇澄,見過雷降仙君。」
雷降眯眼:「你果然知曉老夫的身份。」
他上次為蘇澄火雷淬體的時候,蘇澄正是半死不活之際。
那時候蘇澄為他是來補刀的,因而看他的眼神便是萬分感激的。
那感激的目光,讓雷降誤以為蘇澄知道那火雷淬體是做什麼用的,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蘇澄想著這類高人一般都喜歡隱藏身份……於是她道:「不,今天才剛剛知道的,你那個徒弟,陽鳳告訴我的。」
雷降蹙眉:「什麼?」
蘇澄笑道:「我與陽鳳兄算是不打不相識,今日聊了幾句,便知曉他和我一樣,是個直爽的性子。」
「來的路上,我與他相談甚歡,他擔心我衝撞仙君,所以已經提前把仙君您這邊的情況都跟我說清楚了。」
雷降緊張道:「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