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一個表情委屈,一個表情囂張。
光是看著,眾人的心已經偏到柳芸芸那邊。
幾個弟子嘰嘰喳喳議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我的天啊,沒想到他如此禽獸。」
「柳芸芸被這畜牲欺辱八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時該是有多無助啊。」
「就是就是,八次,整整八次啊!簡直是畜牲!」
一個練氣期的男弟子暗自感嘆,「八次,金丹期巔峰的修者果然非同一般。」
旁邊有幾個男子面露惋惜。
「不過這個柳芸芸也是傻,姑娘家家的,大半夜跑那麼偏僻的地方去做甚。」
「是啊,她生得這麼漂亮,大半夜跑出去不是引人犯罪嗎?」
「要我說,也怪她不夠謹慎。」
那幾個可憐柳芸芸的女弟子頓時就不高興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弟子被推了一把,有些懵了:「什麼?」
女弟子:「照你的話說,柳芸芸被這個畜牲欺負,還是她的問題?」
男弟子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說,如果她能注意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畢竟她長得那麼漂亮……」
其他男弟子附和道:「是啊,如果她不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出事了我們就能及時制止了。」
女弟子這邊炸了,「長得漂亮還有錯了?」
「竹林又不是什麼禁地,憑什麼不能去!」
「你們這是受害者有罪論!」
兩邊從小聲嘰嘰喳喳變成吵起來了,看架勢都快打起來了。
蘇澄對那幾個為柳芸芸仗義執言的女弟子很有好感。
雖然她們誤會了自己,但不影響她欣賞她們為女性發聲的勇氣。
蘇澄聽著她們的話,頻頻點頭,不禁向她們投去讚賞的目光。
她這眼神,落到其他人眼裡,就是好色。
「嘖嘖嘖,你看看他,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對女弟子起色心。」
「看他這色眯眯的眼神,真是太不要臉了。」
「柳芸芸說的肯定是真的,這就是個好色之徒。」
李真淨和上官朵朵人都傻了,他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李真淨急道:「你們……你們胡說!我師弟才不是這樣的人!」
他轉頭看向顧盛,「小盛師弟,你也說句話啊!」
他嘴笨,不知道從何辯解,只能找人幫忙。
顧盛見蘇澄還笑眯眯地看著天玄宗那幾個女弟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聲道:「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讓我說什麼?」
李真淨快哭了:「你……」
上官朵朵求助地看向長白宗的幾位長輩,期盼幾位長輩能說句話。
只是謝道和張岳松不知在跟赤落宗、天玄宗的宗主說些什麼,並未注意到她的目光。
展風流倒是注意到了,卻迴避了她的目光。
他的目光一直在蘇澄和柳芸芸身上打轉。
他昨天確實看到蘇澄對著柳芸芸的背影傻笑,似乎真的對這姑娘有意。
但要說蘇澄對這姑娘行不軌之事,他是萬萬不肯相信的。
可這個柳芸芸為何要污衊蘇澄呢?
元辰越看蘇澄越不喜,怒喝一聲:「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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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閒雜人等,都給本長老出去!」
看著眾人陸續離開,柳芸芸有些緊張。
她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仇殺壁,對方看了李宗主身側的孤飛雁一眼,給了柳芸芸一個安心的眼神。
意思是說,有宗主在,她不必擔心。
很快,殿內就剩下長白宗、赤落宗、天玄宗的三位宗主。
當事人蘇澄和柳芸芸,以及主審元辰。
元辰:「蘇澄,本長老再問你一遍。」
「柳芸芸說你不止一次對她做出禽獸之事,你有什麼要說的?」
蘇澄面色淡定:「她說的那些話每一句是真的,全是污衊。」
這罪名又不能弄死她,她平白背這黑鍋幹嘛?
元辰又問:「那昨夜可有人同你在一起,能夠證明你的清白?」
蘇澄昂首:「沒人能夠證明。」
「但我可以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元辰長老,你動手吧。」
元辰直接扔了把劍過去。
蘇澄看著腳邊的劍,陷入沉默。
元辰冷哼一聲,面露譏諷:「怎麼,怕了?」
蘇澄無語了,她怕個毛線啊!她是不能紫砂啊!
她轉頭看向柳芸芸,問道:「柳芸芸,你我無怨無仇,你卻如此污衊我。」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柳芸芸愣了一下,趕緊又擠出幾滴眼淚。
「我沒有污衊你!」
「明明就是你這個禽獸欺負我!」
蘇澄點點頭,道:「好,你既這麼說,那一定很恨我。」
柳芸芸聲嘶力竭:「對!我恨你!你奪走了我的清白!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蘇澄點點頭,將劍遞給她,「那好,你動手吧。」
碎屍萬段,一定能死。
柳芸芸一下子就愣住了。
三個宗主和元辰也愣住了。
柳芸芸看著面前的劍,不知當接不當接。
她的目的只是仇殺壁允諾她的一瓶上品聚靈丹啊!
她要這人的命做什麼?
元辰忍無可忍:「夠了!」
他直接下令:「將蘇澄帶到洗髓煉獄第五層。」
蘇澄和謝道異口同聲:「慢著!」
謝道聽了半天,雖然覺得這個蘇澄看上去確實很好色。
但這畢竟是他長白宗的弟子。
蘇澄一旦進了洗髓煉獄,豈不是承認他確實輕薄了赤落宗弟子?
這是長白宗時隔多年,首次參加宗門聯盟大比。
在眾宗門面前鬧出這等醜聞,長白宗的面子往哪兒擱?
他謝道的面子往哪兒擱?
他見蘇澄似乎有話要說,以為她終於要認真為自己辯解了。
忙道:「蘇澄,你有什麼冤屈情儘管說,師祖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孤飛雁冷笑一聲:「謝宗主難不成是要包庇你門下弟子?」
蘇澄一直在盡力避免和孤飛雁對視,以免被他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帶走小白的人。
這時還是跟他目光接觸了一瞬。
謝道:「孤宗主這『包庇』二字說得不對。」
「倘若這孩子是被冤枉的,我們是不是應該還他一個清白?」
沉默已久的李宗主淡淡開口:「好了,二位宗主。」
「我們先聽聽他是怎麼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