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英看著寧初,表情有些驚訝。
「是這位女大師發現的嗎?」
寧初正在吃煎餅,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蘇英便又誇她:「這位大師看起來也很年輕,還是位姑娘,著實是厲害。」
「還是位姑娘」這段話讓寧初聽起來,有些微微的不適。
她皺了皺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咽下口中煎餅,問。
「蘇大娘,村中之前死去的九個人你都認識嗎?」
蘇英:「認識,一個村裡面的,怎麼能不認識啊。」
寧初:「那他們在淹死之前,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舉動?」
「這個嘛……過得太久了,我得想想。」
蘇英低著頭,想了好一會,這才說。
「他們死之前身體都是好好的,沒有任何徵兆,但是其中有好幾個人都說,要妖怪是個好妖。」
「他們說那妖怪是個能夠庇佑村莊的好妖怪,是山神,不能傷害它。」
說著,蘇英表情帶著些疑惑的問。
「大師,你們說,那妖怪不會真的是好妖吧,如果是的吧,那還需要你將他捉住嗎?」
寧初還沒說話,一旁的張天馳便狠厲的開口。
「當然需要!這妖怪害了這麼多人,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妖,那些人是被迷惑了心智,這種妖怪讓我見了,定要一劍砍了它!」
寧初:「沒錯,好的妖怪絕對不會告訴人類,它是好妖怪,會庇佑大家。」
蘇英一臉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兩位大師快吃,繼續吃。」
張天馳跟寧初吃完飯後,原本想幫蘇英一起收拾廚房,但蘇英說什麼都堅決不肯讓客人幹活。
兩人便上了樓。
樓上有一處一米多寬的窗戶,斜斜看去,正好能看見村書記的家。
此時村書記的家中人來人往。
村名們提著香燭炮火進來祭拜,書記媳婦坐在放著村書記身體的靈柩旁,盼弟則接待著來往客人。
每來一個,她就要跪下迎接。
看得張天馳直搖頭。
「這麼大個孩子,作孽啊,這孩子一輩子都被毀了。」
寧初看向盼弟的胸口,微微搖頭。
「不,她胸口靈氣不多,但是少歸少,卻也是正統的金色,只要她能熬到成年,以後應當也能過得幸福。」
這話總算是讓張天馳心裡好受了一些。
「能幸福就好,就是不知道靈堂什麼時候才能清淨,聽說這裡晚上有守靈的習慣,我們今天要是不能找到機會,明天一早,村書記胸口的黑氣就會消失了。」
守靈就是晚上會一直有人守著靈柩。
定出看張天馳實在是太憂愁的模樣,沖他招了招手,走到窗邊沒人看見的角落處。
張天馳疑惑的走過去:「怎麼了?」
寧初小聲道:「其實你不用那麼憂愁,即使是不檢查村書記胸口的問題,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能夠找到線索。」
張天馳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寧初:「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荷葉的胸口有個妖力極其微弱的蟲子,那隻蟲子並不會傷害人體,但是它會想方設法,利用荷葉的渴望與嫉妒心,強迫她做交易。」
「你沒發現嗎,昨天村書記的模樣,就像極了與妖怪做了什麼交易,才會那麼堅定一定是兒子。」
「剛才蘇姨也說了,不少村民在溺死之前,會說妖怪是個好妖怪這種話。」
張天馳一臉恍然:「你是說,他們都是答應了與妖怪做某種交易,所有才會死!」
寧初:「沒錯,所有我懷疑……其實村裡面的人,胸口裡面都有個蟲子,只不過是心中欲望,還沒有被誘發。」
張天馳興奮道:「如果你沒有猜錯的話,那我們檢查村中任何一個人就可以驗證,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出去找人吧!」
說著,張天馳就要往樓下走了。
寧初趕緊拉住他:「你別著急啊,我話還沒有說話呢。」
張天馳:「還有什麼?」
寧初:「我覺得如此大面積的意外,並不只是一個妖怪就能造成的。」
這句話讓張天馳興奮得發熱的腦子一涼。
他驟然冷靜了下來,稍一思索,就懂了寧初的意思。
「你是懷疑有村民在幫助妖怪?」
寧初點頭:「沒錯……否則的話,一個妖怪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我們面前殺人,還不泄露出絲毫妖氣,一定是有人類的幫助。」
隨著寧初的話,張天馳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泉水村真是……唉,那我們現在根本就沒辦法出去檢查他人的,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妖怪發現。」
寧初:「對,不過不能檢查其他人,我們還能檢查自己的。」
張天馳捂住胸口,驚恐道:「我們自己的,你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體內也有蟲子!?」
寧初:「我也不敢確定,所以想要驗證一下。」
說著,寧初的視線,放在了張天馳的胸口。
張天馳被看得心底發毛:「不,不至於吧……我們家才來了一天時間不到,哪能給妖怪可乘之機啊。」
不過最終,張天馳還是決定讓寧初給自己檢查一下。
一是為了驗證他們的猜測,二則是,一想到他胸口可能有個蟲子,他就坐立不安啊!
兩人回到了房間內,寧初找了根針,一戳,血滴就落在了張天馳的掌心。
一道金光在他的手心亮起,順著掌心,一路向胸口蔓延。
寧初跟張天馳的視線跟著金光,一路轉移到了張天馳的胸口。
然後在兩人的視線中,逐漸的,一根肥肥胖胖的大蟲子顯露了出來。
這跟大蟲子跟荷葉胸口的蟲子看起來一模一樣。
只不過它並沒有扭動,而是沒有任何動靜的躺在張天馳的胸口。
張天馳也不能像寧初一樣那麼明顯的看清這些東西。
只是他還是要比荷葉厲害。
隱隱約約看見了自己胸口有個蟲子。
他低頭看了蟲子幾秒,然後表情開始扭曲,最終,他實在是沒有憋住,跑到垃圾桶邊,一陣乾嘔。
一邊嘔,一邊哀嚎:「啊啊啊,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好噁心,好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