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桑戟的解釋,攤兄妹絲毫不為所動。
不但如,兩人中還泛起一絲森然的冷嘲,仿佛在反桑戟,「你猜我們信不信」。
桑戟:「……」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言落月英勇地往前跨出一步,柔聲解釋道:
「我哥哥確實是無心的。他在家裡常常這麼和我換開玩,說順口了。」
霎時間,攤兄妹狐疑的視線,在言落月和桑戟身上來回掃過。
他們見言落月容貌甜美可愛、和桑戟相處起來親和自然,疑心經褪去一半。
既然家中經這麼一個妹妹,大概真不必垂涎別人的妹妹。
攤兄長思忖片刻,率先放下手中砍刀,堆出一個招呼客人時的熱假:
「來只是誤會一場,冒犯了,客人們不妨我攤子上的『藥』丸吧。」
聽他這麼說,言落月順勢上前,拿起一盒被攤隆重推薦的「小小王八膏子」,旋開盒蓋,湊在鼻尖聞了聞。
她狀若無意地道:「你們這『藥』,叫做『小小王八膏子』,跟蒼狼宗什麼關係嗎?」
攤兄長打哈哈地一,說話,做妹妹地開了口。
她聲音清冷,聲線略微緊繃,與這少女滿臉認真的神相稱。
「是我見過嗷嗷宗的神『藥』,度量著『藥』材,仿製出來的,要比原版便宜。嗷嗷宗的神『藥』密不外傳,客人若中我這仿製版,便買一份走。」
恰好『藥』膏的氣味飄進鼻端,言落月聞了聞『藥』膏氣味,又用小指蘸著嘗了一點,當即便了。
這是一份典型的、用煉丹「回春」手法煉製出的甜滋滋美味丹。
雖然『藥』『性』不如她提供的原版,可口程度也遠遠不及,但能夠感覺到前之人的誠心。
——這少女經竭其所能,把仿製版做到像的程度了。
順手將一把靈珠擱在攤子上,言落月又翻了翻他們賣的其他丹『藥』。
「你這裡的『藥』都很不錯。」
攤妹妹清冷地點了點頭:「客人謬讚了。」
言落月對著她,晃了晃手裡的小『藥』盒。
「不過我注意到了,你賣的這盒小甜滋滋美味丹,收益還及不上其他『藥』物的一半。既然如,為什麼不加價,或者換種更賺錢的丹『藥』賣?」
攤妹妹著急言語,先是定睛望了言落月一。
「是我『露』丑了,想到客人是個家。」
她也拿起一盒小小王八膏子,目光意無意地在伍平原身上梭巡片刻。
少女雖然仍是滿臉冷淡認真的模樣,睛深處帶著隱約期冀。
「這味神『藥』,一開始便是嗷嗷宗流出來的,我來回仿製幾百次,竟然都不能復原『藥』『性』。」
說到這裡,攤妹妹的目光愈發落在伍平原身上。
與其說是在自陳緣由,還不如說就是刻意講給這體修聽的。
「我知道體修們常常來這座擂台打擂,而體修之中首推嗷嗷宗,才在他們出的地方擺下這小小王八膏子的攤點。只盼望能希望引來他們注意,繼而能幸面見煉『藥』的大師,同大師請教一番。」
聽到這裡,言干輕輕拍了下伍平原的手肘。
「伍兄,你今天是故意帶我們來這座擂台,讓我們見這事的?」
「啊,什麼,我不知道啊。」伍平原的的確確滿頭霧水,「我平時進門直接就去拳腳擂了,都不經過這邊兒的!」
對於背後兩人的竊竊私語,言落月過多關注。
她仰頭了會兒少女寫滿堅定的眸,忽然就了。
「煉丹師仿不出後一步,是常的。因為這味『藥』後一記手法並非『回春』,而是煉器師的『淬火』。」
儘管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攤妹妹耳中,如醍醐灌頂,眨間令人茅塞頓開。
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回春的作用是凝結『藥』,但丹皮土、冷白芍、桐半夏三味『藥』材,揮發至尾時『藥』『性』相衝,強捏合,反而不美。」
雖然她對煉器並無了解,對於採用的淬火手法也無從猜測,但「回春」的確不是煉製『藥』的第一選擇。
前的小姑娘,竟然能點破其中關竅,莫非……
慢了半拍,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少女攤當即呼吸一窒。
她不可思議地望向言落月,喃喃低語道:「難道你,不,您就是……?」
言落月彎起睛了:「怎麼,難道大師不可以是個小姑娘?」
「不!」攤妹妹神越發熱切,連雙都變晶亮,仿佛從這一句話里到了莫大的鼓舞,「大師當然可以是個小姑娘!」
少女恨不當場從推車裡跳出來,握著言落月的雙手,好好探討一番『藥』『性』。
言落月連忙擺擺手:「我只是個傳承者,發明這個『藥』方的人並不是我。」
準確來說,她是當年在《萬界歸一》里,買下了這份『藥』方的使用權。
「不過嘛。」言落月狡黠一,「發明這個『藥』方的人,她也是個小姑娘。」
直到言落月和兩個哥哥一起,經走遠,還能聽到那少女在背後呼喊。
「我姓尹,我叫尹忘憂!請你轉告那位大師,這份只是小小王八膏子,我做不好。但請相信我,我會努發明出大大王八膏子的!」
「……」
言落月忽然腳下一滑,當場就是一個踉蹌。
她悲憤地說道:「就是說,除了我們三兄妹之外,從來人想要管它叫過『甜滋滋美味丹』,是這樣嗎?」
伍平原假裝掉了東西,蹲下身磨磨蹭蹭地撿。
但言落月的餘光分明到,在落下他們三步以後,伍平原一個漂移轉身跑向『藥』攤的方向,手舞足蹈,殺雞抹脖子地跟攤糾著什麼。
……唉,也吧。
——————————
拳腳擂的位置,在場館的另一頭。
他們之所以從這邊走,是因為要先給言落月註冊一個擂的身份。
修仙界未成年保護法,當然就更店家不採取童工、打擂不允許讓小孩兒上之類的規定。
辦理了一連串常規手續後,言落月很容易就獲了一個擂身份。
現在只剩後一步,就是為自的擂身份起一個名字。
負責引導她註冊手續的侍者恭敬地著,講完了這一條規則後,便禮貌地垂手站在一旁,靜靜等待她的決定。
言落月聽出了侍者的言外之意:「你說『起一個名字』,那麼我不用真名也可以?」
「這是自然。」侍者恭謹地回答道,「只要上來打擂的人是真的就好。至於擂是否使用假名,並不在我們擂場的管轄範圍內啊。」
言落月又扭頭桑戟:「戟哥,你是用真名註冊的?」
「嗯,我用的真名。」
桑戟揚了揚指間拴著的那塊小牌子,詳盡地給言落月解釋道:
「靠擂場揚名,也是一個出名的方式,我又不打死擂,結不下恨深根重的仇家。既然如,用本名打擂,說不定哪一日就用上了呢?」
這個思路是錯的。
就像是第一批進入網際網路里的吃螃蟹者。那些耳熟能詳的初代網名們,無論想創業還是想開網店,都初的名聲可以拿來借。
不過嘛……
言落月揚起頭:「我起個假名吧。」
難個類似遊戲建號的造作機會,就是要起個別出心裁的id才意思啊。
侍者容不變:「您請說。」
言落月思考了一下:「那我的名字就叫做——『那我的名字就叫做我想試試這個擂台的起名限制究竟多長一三四五六七□□……』可以嗎?」
侍者:「……」
桑戟:「……」
言干:「……」
隨著言落月不緊不慢報上名來,侍者原本一成不變的客氣微,也在她的注目之下緩緩裂開。
「您這個……」侍者強道,「我們這樣的先例……」
言落月點吃驚:「才三十五個字就到了上限嗎,你們的起名欄容納量比較低啊。」
侍者呵呵一:「您說的是,我們的起名欄容納量比較低。」
言落月想了想:「那就把從一到九那串數字去掉,這樣可以了嗎?」
侍者:「呵呵,真抱歉,這位貴客,我們的起名欄容納量比較低。」
言落月:「……」
言落月猶不死心,捲土重來:「既然這樣,那就改成『我想試試這個擂台的起名限制』……」
話還說完,侍者就差點給她跪下了。
「求求您了,貴客,求您至少起個比較像人的名字吧!」
言落月:「……」
她將目光投向身後三人,換來了言干、桑戟還伍平原的一致點頭。
從未經歷廣大沙雕網友洗鍊的修真界裡,就聽說過這麼離譜的起名方式。
時刻,三人只覺自的心一言難盡。
他們並不知道,這種心如果放在另一個世界,好可以對應上一張「你好『騷』啊jpg」的表包。
「好吧。」言落月妥協了,「那一般來說,你們這裡的假名都怎麼起?」
侍者擦了把冷汗,容終於恢復了過往弧度,滔滔不絕地講解道:
「一般三種方式供您選擇。您可以從親近的親屬借姓,指天地萬物為名。也可取一個自名字的反義詞或近義詞。又或者,您可以從自的姓名里,摘出某個偏旁部首,組成您新的名字……」
他只盼自的誠心解答,能給這位小姑娘命名的啟發。
總之就是不要再搞出之前那種鬼名字了!
「哦。」言落月仔細思考了一下,「了,我知道我叫什麼了。」
「您請說。」
言落月下定決心,就用侍者說的第三種方式:「那我就叫口口口吧。」
「……」
再一次的,侍者當著言落月的面緩緩裂開。
「不好意思我可能點耳鳴。這位貴客,您剛剛說什麼???」
「口口口。」言落月坦然地點了點頭,「我從自的名字里,每個字都拆出了一個框。」
侍者:「……」
言落月追道:「這樣也不嗎?」
侍者終於被擊破後一道心理防線,沉痛地搖頭道。
「不是不——但,像您這樣的擂,我們真是從來遇到過啊!」
一盞茶後,侍者恭送這位貴客。他帶著恍惚而縹緲的神,一揖到地。
「尊敬的口口口擂,您慢走。我們會儘快為您安排今日的擂賽人選,請口口口擂靜心等待。
」
桑戟憐憫地回身了侍者一。
他怎麼怎麼都覺,侍者身上隱隱透出六個大字——「您可別再來了」!
…………
儘管言落月給侍者造成了不菲的心理陰影,但擂場並因輕慢她。
「銀光擂場」不愧是個大擂場,辦事效率極高,難怪能在修真界各地開起連鎖店。
言落月只等待了小半盞茶的工夫,就擂場的侍者——換了個人,不是之前為他們服務的那個——前來傳訊,表明擂場經為她匹配上了相應的對手。
這一場擂台戰,是言落月選定的拳腳活擂,禁止選手攜帶一切兵刃。
但規則上,拳腳擂並不禁止妖族參加,也允許妖族化為原形。
這種況下,妖族往往更占便宜:因為化為原形的妖族,擁普通人類難以企及的尖牙利爪。
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妖族的對手一般會更富經驗,或者修為比妖族稍高個一兩分。
這樣一來,雙方來往,戰個旗鼓相當,擂台賽的場面就會變又精彩,又好,同時吸引觀眾們慷慨解囊。
畢竟,賭擂的要收入,並不是門票錢,更多來自於觀眾的下注和打賞。
新的侍者捧著托盤,將一張戰柬奉給言落月。
「您本場的對手是,連勝八場的『小捲風』陶發發,人族,鍊氣後期修為。請您是否要上台擂戰?」
如果言落月畏懼對手的聲明,她也可以選擇不上台,在台下就投牌認輸。
收好戰柬,言落月點了點頭:「我應戰。」
「小大師加油!」
「妹妹上!我跟你戟哥都壓了你贏!」
「妹妹加油,你可以的!不可以就原地摔屁墩兒,你懂的!」
言落月:「……」
頂著哥哥們和伍平原的加油叫好聲,言落月走進了選手通道。
不到一分鐘時間,她站在台上,與自的對手各踞擂台一角。
「小捲風」陶發發是個膀大腰圓、鐵塔似的漢子,一就知道是個體修。
也對,會選拳腳擂的,多半都是體修。
陶發發生腰能跑馬,臂能站人,一頭又油又亮的黑髮粗像是麻繩捆,由一隻銀環高高束在頭頂,起來十分吸睛。
見到擂場分配給自的對手,陶發發愣了一下,顯然想到對手的真身會這么小,這麼單薄。
「怎麼是個小丫頭?莫非你就是口口口?」
「嗯,我是。」
抓了抓腦袋,陶發發尷尬地了一下:「那,那你挺創意。額,我……我儘量速戰速決。」
話音未落,司儀經宣布開始。
擂台兩側,當即敲響一串急促的鑼鼓。
紅飄帶也揮動起來,既是替觀眾助興,又能激起台上選手的戰意。
陶發發先聲奪人,大喝一聲,率先沖言落月攻來!
他才一動彈,言落月就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陶發發」這個名字,多半並不是這個體修的真名,而是個和外號相關的假名。
還,她知道為什麼陶發發的稱號,叫做「小捲風」了。
因為在不允許出現兵刃的拳腳擂上,陶發發把他的頭髮用成了一門兵器!
只見陶發發哇啦大叫著,上身折成九十度角,脖頸高速轉動,將那束又黑又粗的頭髮掄成一道打著卷的旋風。
陶發發揮舞著他的腦袋,如同普通修士揮舞著他們的鞭子。
一時間,氣勢如龍,鞭風如鋼,帶著呼嘯的破空風聲,朝言落月迎面襲來!
要不是場合不對,言落月還真想採訪一下陶發發,常年累月經受這樣的高速攪拌,他的腦子什麼特別的變化。
是她見識不夠啊。
言落月從前以為,體修都是以鍛體為要,多精煉一下臟腑。
想到今天大開界,居然到一個連大腦皮層都一塊鍛鍊的體修!
眨之間,第一擊經襲至前。
言落月既想試探陶發發的攻擊里,又想試驗一下自目前的血條況。
於是,她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側身躲避,任由身上挨了陶發發一道頭髮。
一擊即中,滿場觀眾歡呼如雷,台下鑼鼓聲大振,紅飄帶舞更熱了。
而言落月頭頂的血條,當即減少了一小節。
這一下,讓她掉了三百點生命值。
對比起言落月高達一萬點的生命值,這道攻擊可謂很不夠。
但言落月心知,在鍊氣修士之中,陶發發其實經做很不錯了。
畢竟,據她長久觀測,大部分鍊氣修士的血量都在兩三千、三四千左右。
少數人特別強悍,修為然半步築基的,生命值堪堪近萬。
言落月現在的生命值,屬於鍊氣修士中的頂尖血量。
如果陶發發遇到的對手不是她,只要能夠擊中對手十次上下,比賽就能決出勝負。
但是很不幸的,陶發發遇到的對手,是言落月。
哪怕言落月站著不動,像木人樁一樣讓他打,陶發發都一連擊中三十多次,才能把言落月淘汰下擂台。
更別說……
待陶發發陸續發起兩次攻擊後,言落月衝著陶發發招了招手,追道:
「道友,你做出這樣的攻擊前,是不是要先緩一下,蓄蓄?」
畢竟一直保持著這個轉速的話,頭殼裡的小腦瓜瓤也受不住啊。
陶發發警惕地著這個小丫頭。
從她挨了自一道頭髮,仍舊面不改『色』起,他就知道這個妖族小姑娘絕不是易於之輩。
「……你這個幹什麼?」
言落月替對手嘆了口氣,忽然說了一句讓人聽不太懂、點高深莫測的話。
言落月:「那你知道嗎,我會回血的。」
據言落月觀察,陶發發每次發起攻擊之前,都暫停一下,讓被攪渾的腦子澄清澄清。
只是……該怎麼說呢……
這件事一旦暴『露』出來,可能會讓體修大哥當場心態崩潰吧。
畢竟,在陶發發蓄的這段時間裡,言落月在上一擊時被削掉的血條,也按部就班地回滿了一半。
而這,還是在言落月運起任功法防禦,採取任積極應對的況下。
試驗過普通狀態下的生命值後,言落月又御起龜族特的防禦功法《龜甲功》實驗效果。
這門功法和《龜息功》一樣,屬於專為龜族量身定做的內部教材。
每次用到這本功法的時候,言落月都會產生一種自堅硬無比的感覺。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啪」!地一聲,陶發發的頭髮再次擊在言落月肩上!
鍊氣修士蓄滿道的頭髮,堪比鋼索,可以抽爛大片樹皮。
但落在言落月身上,只帶走了她-150的生命值。
然後,就像言落月之前試探出的那樣——
在陶發發發起下一次攻擊的間隙里,言落月自動回血150點,直接把這道攻擊造成的損傷給補滿啦!
擂台上,陶發發『迷』『惑』地著言落月,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丫頭這麼耐打,挨了自好幾下仍舊若無其事。
換成普通的對手,哪怕是個硬漢,也該疼齜牙咧嘴,或者臉『色』隱隱泛起蒼白了吧?
結果這小姑娘非但不哭不鬧,而且還……
還目光中帶著憐憫地著他?!
言落月衷心建議體修大哥:「要不然,道友你就投牌認輸吧。」
陶發發這個選手,前期攻勢非常悍勇生猛,可謂傷敵一千,燒腦八百,走的應該是速戰速決路線。
但是,夜路走多了總會碰見鬼。擂台賽打多了,也總會碰見龜。
他今天輪到的對手,好是言落月。
體修的攻擊對言落月來說不起作用。
而他每一次對大腦的旋轉和攪拌,可是切切實實地由自的腦花承受了啊!
陶發發吞了一口口水,經感覺到了言落月的邪門。
他仍一絲不死心,忍不住追道:「我能不能知道,閣下到底是什麼妖族?」
言落月坦然回答:「龜族。」
「……對不起打擾了。」
陶發發深吸一口氣,朝擂台邊緣走了幾步,又生生頓住。
他抱著後一絲希望,朝言落月回過頭來,殷切地道:「剛剛的頭髮……你真的一點感覺嗎?」Μ
言落月憐憫地著他,心想自回血以後,真的一點感覺啊。
但要是這麼回答,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摸』『摸』自的肩膀,言落月心安慰他,當場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你放心吧,感覺的,點痒痒呢。」
陶發發:「……」
體修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顫聲道:「……對不起,打擾了,告辭。」
然後這條八尺高的漢子,就帶著滿臉的悲壯之,自從擂台邊緣跳下去了。
司儀持擂台賽許久,也是第一次到這麼神奇的發展:堂堂一個體修,居然被小姑娘靠消極對戰的方式給硬生生熬走了!
他瞪睛呆了一下,才慢半拍宣布道:「本場擂台戰,口口口勝!」
言落月微點頭,對四面八方示意。
觀眾間響起太多歡呼。
他們中的大多數,還在哀悼自壓在陶發發身上的賭金。
唯言干和桑戟,在人群中異軍突起,像是冬日屋檐下倔強的兩根冰溜子,歡呼著高舉雙手站了起來。
言干喜悅地叫道:「這是我妹妹!我妹妹真厲害!」
這句話頓時激起了桑戟靈魂中的條件反『射』。
他緊跟著叫道:「我妹妹,這也是我妹妹,咱妹妹真厲害啊!」
所人:「……」
特意收攤過來比賽的尹忘憂:「……」
她現在願意相信,對方當時確實只是說順嘴了。
言落月獲勝利,準備下台,忽然被司儀當面攔住。
「怎麼?」言落月徵詢地向對方。
司儀滿面容地和她解釋:「是這樣的,口口口擂,恭喜您獲本場比賽的勝利。不知您願不願意繼續守擂?」
繼續守擂……也不是不。
剛剛的那場比賽里,言落月只對自的血條做了初步試驗。
她還好幾門功法用到,好可以趁今天試試效果。
出言落月眉中的意動之『色』,司儀連忙補充道: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會為您安排旗鼓相當的新對手。今晚若是能接連成功守擂三場,我們還另禮品相贈。」
言落月想了想,點點頭:「那我再繼續打一場吧。」
「好的,請稍後,我們這就為您安排。」司儀保持微道。
第場擂台賽的對手很快出場,同樣也是一位體修,大名石剛,外號石金剛。
他生就一對粗壯的膀子,滿臉橫肉,連眉目間都染著一層煞氣。
剛一走上台見到言落月,石剛就沖她咧開了嘴角。
「陶發發的事我在後台聽說了,他也是腦子不好。就算你是龜族抗揍又怎麼樣,想讓你輸可太簡單了。」
言一出,台下眾多賭輸了錢的觀眾,紛紛大聲叫起好來。
「就這麼幹,石金剛,讓我們贏!」
「我壓石金剛,我壓三顆下品靈石!」
「讓她輸,讓她輸!」
群聲鼎沸之際,受到擂場氣氛感染,言干單龜匹馬,一左一右頂開十來個觀眾,悍然衝到下注桌前。
他抄出自剛剛贏來的所靈石,全部壓在「擂口口口」那一邊上。
言干堅定地大喊道:「我妹妹是無敵的!」
在他背後,桑戟大叫道:「我,我,咱!」
錯,經過之前尹忘憂的『插』曲後,桑戟現在無師自通,經學會了縮句!
頂著周圍觀眾不善的怒視目光,桑戟很快也擠進人堆,勾著哥們兒的脖子,把他往後面的觀眾席上拖。
他一邊拉著言干倒退,一邊著說道:
「剛剛迎來的錢,我們都壓上了。如果妹妹輸了,這些錢算是物歸原。如果妹妹還是贏了,料想諸位那時應該心服口服。」
桑戟的語氣太淡定,仿佛既不在意錢財,也不在意這場比賽的結果。
這種態度,著實感染了一批人。
人轉了轉睛,想了一會兒,本來想押石剛的手,也拿著靈石往「口口口」的名字上放去。
還人對自之前賭輸的靈石耿耿於懷,大聲叫囂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報上名來!」
「哦,我叫吅吅吅。」桑戟面不改『色』地說道,「這是我兄弟品品品,我倆都是口口口的哥哥啊!」
所人:「……」
司儀原本要宣布比賽開始,但台下的這個『插』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小步上前,特意先言落月:「抱歉,打擾您醞釀狀態了。但請台上的兩位客人,是您尊貴的親朋嗎?」
「他們是我哥哥。」
「我明白了。」司儀穩重地點點頭。
下一刻,他唰啦一聲撕開一張傳訊符,對著符紙那邊說道:
「丁庚,你去阻止那兩位貴客,請讓他們不要再繼續挑逗其他觀眾緒,好再給貴客們換個包廂。」
不然的話,一會兒很可能會發生「妹妹口口口在台上打擂,哥哥吅吅吅和哥哥品品品在台下被打擂的觀眾打」這樣的慘案。
司儀持擂台賽這麼多年,和經驗無一欠缺。
他說,自各『色』各樣的擂見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命里欠揍的觀眾!
處理好這個中途發生的小意外,司儀面不改『色』,宣布了比賽開始。
就在「始」字出口的下一瞬,只見石剛迅猛地沖向言落月。
他一個朝下猛扎,兩條結實的胳膊緊緊環住了言落月的小腿。
——錯,這是石剛的戰術,也是他剛剛敢於自信宣揚「讓你輸可太簡單」的緣由。
既然經這小姑娘原身是個龜族,非常耐打,那他為什麼還要打她呢?
那不是取之短,攻彼之長嗎?
活擂的話,只要把對手趕下擂台就算贏。
所以石剛拿定意,開場就是一個先聲奪人的抱摔。他想把這小姑娘攔腰掄起,直接丟往台下便是。
雙臂鎖住言落月小腿之際,石剛心中猛然一喜。
抱住了!
好,接下來他把這小丫頭拔地而起——拔地——拔?
嗯?為什麼他拔不起來人啊?
倘若他肯謙遜一點,學著剛剛陶發發的模樣,把這個題出口,言落月就會告訴他:因為這是他們龜族的功法啊。
——《不動如龜》,龜族內部流傳功法之一,可以讓功法的使用者穩如泰山,屹立在原地。
其實這門功法用的時候,還是在龜族成長期後期。
那時候,龜龜們的本體經長很大,一個個形如磨盤。
到那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沖對手來一個泰龜壓頂,接著御起《不動如龜》。
任對方如掀撞,大龜們巍然不動,直到把對方壓成餅餅,可對敵人造成粉碎『性』打擊。
言落月雖然目前只是個小龜,但不妨礙她把這門法訣練滾瓜爛熟。
所謂,用不上的功夫,只用對的地方。
就像現在,石剛經對著言落月用出拔蘿蔔的道,仍然無法撼動她穩穩踩在原地的雙腿。
而就著目前的姿勢,言落月倒是可以很輕鬆地雙手交替出拳,對著石剛的後腦一陣爆錘。
「噠噠噠噠噠噠——」
不要誤會,這不是言落月拳頭落下的聲音,而是她出聲給自的拳頭配的音。
雖說言落月打不出沈淨玄剛猛的伏魔風采,但她也是要牌面的!
體修吭哧吭哧地拔了一會兒,累臉紅脖子粗。
言落月「噠噠噠噠噠」地暴擊了對方一陣,嗓子稍微點干,連忙擰開腰間的竹杯喝了口水。
雙方暫時分開,彼都感覺對方是塊難啃的骨頭。
石剛甩甩胳膊,深吸一口氣:「你好沉啊。」
言落月『揉』『揉』拳頭。
她伸長脖子,瞄了一石剛的後腦,發現在挨了自上百拳後,這人的腦袋只腫起了一小圈:「你腦殼好死板啊。」
四目相對,激起一陣電火花似的噼啪戰意。
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石剛再動,勉強道:「不然,我們申請打平吧。」
他不是不能繼續跟這個小丫頭耗下去。
但關鍵是,耗下去任好處啊。
他跟小丫頭磨蹭的時間,經夠他再跟別人打三場,多賺三場的錢了!
言落月想了想,堅決搖搖頭:「打平。要是你覺堅持不住的話,可以投牌認輸。」
「哦?」石剛譏著挑起嘴角,「我承認你確實能拖住對手。但你的拳腳,我經見識過了。就憑那不痛不癢、捶背似的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言落月後『揉』了一下拳頭。
隨著血條漸漸復原,她略帶酸痛的雙拳,也恢復了平時的舊觀。
「其實,我還一招……」
石剛神『色』一凜:「不妨報上名來?」
這本功法在龜族中的名字,叫做《神龜小旋風》。
但言落月小時候,曾在「神龜」字上留下了太多的社死場面。
而且考慮到這門功法施展時的狀態,在私下裡,言落月一直都稱其為——
「《牛頓的棺材板蓋不住了》。」言落月淡定地點點頭,「這,就是我這門功法的名字。」
石剛:「???」
等一下,牛頓是誰?
還,為什麼儘管只是第一次聽聞,但他感覺這個名字里充滿了量?
言落月:那當然啦,畢竟「牛(n)」是個學單位。
初中物理告訴我們,1n=1kg·m/s2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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