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從凌琛遠出現那一刻, 郁想就沒那麼怕儲禮寒了。💣☆ 6➈sⒽᑌ𝔁.ςᗝ𝔪 🍩♤
她反手就撓了下儲禮寒的掌心。
儲禮寒眼皮一跳,差點把手抽回去,但想到郁想還沒挨收拾, 他又生生按住了, 只垂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施以無形的壓迫。
郁想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現在是上午十點三十五分, 您早上沒有會議嗎?」
儲禮寒眸光微動。
還盤問起他來了?
郁想輕輕地眨著眼,長長的睫毛微顫, 有種說不出的乖巧哦:「哦, 我知道了……您特地來這裡, 就是為了讓儲董看清楚,我在您的心中有多麼重要嗎?」
儲禮寒沒有出聲。
他在等著看,郁想還能說出什麼鬼話。
郁想眼底水光瀲灩,她仰頭凝望著他。
不得不說, 這樣的目光對於有些男人來說,是極為受用的。
緊跟著儲禮寒就聽見她道:「但光是登門怎麼夠呢?」
儲禮寒:「……?」
郁想:「從國外空運回來的食材,拍賣會上高價拍得的藏品,豪車、豪宅……您看是不是可以都安排上?」
儲禮寒:「……」
還讓她反客為主, 自主點單點上了?
儲禮寒手指微微一用力,就牢固地鉗住了她的手腕, 讓她不再亂動。
他垂眸淡淡道:「那郁小姐以為,自己有什麼樣的魅力, 能讓我付出到這樣的地步呢?」
郁想身形向後倒去, 撞了撞門板,她說:「我的魅力不是在門外嗎?」
儲禮寒的眸光暗了暗。
她很聰明,甚至是清醒得要命。
她看得清楚,她之所以能在儲山面前遊刃有餘, 是因為她站在了他和凌琛遠的平衡點上。
她說出口的話都是滿嘴跑火車,但真正藏在她腦子裡的,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這時候,門外所有人也都聽清了門板被撞擊的聲音。
他們眸光閃爍,頓時腦中產生了豐富的聯想……被反手關上的門,和門內的動靜,嗯……
凌琛遠眸色沉了沉。
他面色冰冷,甚至是有些煩躁地掐了下指節。
郁想這麼容易就向他大哥屈服了嗎?
在短消息里不是還很張揚肆意嗎?
「開門。」凌琛遠再度低低出聲。
沈總急中生智:「我、我把鑰匙落在辦公室里了。」他轉頭裝模作樣地喊:「小廖!小廖你過來看看這個門……」
凌琛遠垂眸,再抬眸,走上前:「不用了。」
沈總頓時心頭一緊。
這不會是要生踢開吧?
寧寧驀地出聲問:「您、您也是來找學姐的嗎?」
凌琛遠頓了下,低低應聲:「嗯。」
他當然有話想和寧寧說,但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
凌琛遠蓄足力氣,目不斜視地抬腿踹在了門上。🐍♠ ❻➈Ⓢ𝐇υא.ⓒOм 🍓👺
門板震顫了下。
儲禮寒面無表情地掀了掀眼皮:「沒教養的東西。」
「咚」。
凌琛遠又一腳踹了上來。
而這一回,儲禮寒抓著郁想身形一轉,就把人轉而扣在了一旁的牆面上,還順勢撞掉了牆上的掛畫。
郁想聽見掛畫落下去的那一剎,本能地扭頭去看,腦中還划過了恐怖片裡腦子被牆釘扎穿的畫面……
但她什麼也沒能看見。
因為她一扭頭,就撞上了儲禮寒襯衣底下結實的小臂肌肉。
與此同時。
那扇門終於不堪重負,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沈總在外面直呼臥槽!
這個級別的修羅場,果然不是他們能輕易承受的。
凌琛遠的皮鞋踩上總裁室的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進到室內,低聲說:「大哥何必為難郁小姐呢?大哥就算權勢地位在手,也不能以勢壓人、強取豪奪啊。」
大家一聽這話,耳朵全豎起來了。
臥槽臥槽!
這麼勁爆的嗎?
凌琛遠並不在乎儲禮寒的名聲會怎麼樣。
他們生來對立。
凌琛遠只在乎,儲山能不能氣死。
還不能一下氣死,最好是慢慢地來回地折磨死……
要撕下儲山慈父的面孔,他就要裝作他才是郁想的真愛。否則儲山只會翻來覆去地說,對你大哥多尊重一些,你忍一忍,你們兄弟連心……
誰要連心?
凌琛遠心想。
對了,其實也不用裝,當初是郁想自己說的喜歡他不是嗎?
那頭的儲禮寒這才緩緩撤回了手。
「這就是你學到的禮貌嗎?」儲禮寒並不和他爭論郁想,他轉過身,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凌琛遠轉頭看向沈總:「我會賠。」
沈總尷尬地笑了兩聲,也不敢說謝謝您了。
「去給郁小姐倒杯茶,壓壓驚。」儲禮寒抬眸淡淡道。
沈總猶豫片刻,麻溜倒茶去了。
於是一片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只剩下了郁想接過茶杯,低頭小口啜了啜。
「有點燙。」郁想說。
沈總愣了下:「啊?那、那我去給加點涼水?」
郁想:「行。」
她轉手遞給了沈總。
這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嗨呀,人郁想哪有半點受驚的樣子?
更別提什麼以勢壓人、強取豪奪了……
郁想就差沒往腦門上寫「遊刃有餘」四個大字了。
而儲禮寒這時候掃了一眼,還有空說一句:「以後換成檸檬茶。」
沈總:?
沈總:「哎哎!」
凌琛遠大步走到郁想面前:「郁小姐的手機給我一下。🐚👻 😂👑」
郁想沒動。
「郁小姐下次遇見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吧。」凌琛遠說著,頓了下,「我聽說沈總公司最近簽了幾個新人。我們的合作方利威南正在找推廣平台……改天也可以由郁小姐帶人過來露個臉,認識一下。」
利威南?!
那個法國香水品牌!
聽說為了進駐華國,準備了上億的推廣資金!
沈總想高興又不敢高興。
「利威南?拉了幾個投資,在本土無人問津的東西,湊個概念就拿到華國來大作推廣,賣出高價的廢品?」儲禮寒平靜地接聲反問。
大家窒了窒。
心說也只有儲大少才有底氣,說人家是廢品了。
這家的推廣費豐厚,有的m公司搶到都快打起來了。
「那大哥高見?」凌琛遠出聲。
不等儲禮寒開口。
「這樣吧……」郁想先出了聲,「你們既然都這麼熱心的話,不如做個計劃書看看吧?」
凌琛遠:?
他喉頭哽了下。
儲禮寒:「……」他好笑地掃了她一眼,就算差不多猜到她不僅不會慌亂,甚至還可能會欣然接受,但也還是有點驚訝於她的理直氣壯。
「計劃書?」沈總愣愣出聲。
郁想:「對啊,幾家比對,最後選個最合適的去接洽麼。」
沈總心跳一快,差點繃不住嘎嘣過去。
他心說您以為是在市場挑選小白菜呢?您還讓儲大少和凌經理給您做計劃書?我配看嗎我?
「再倒兩杯茶。」郁想說。
沈總忙轉頭去看寧寧。
寧寧緩緩回神。
她有點不可思議地看了下郁想,……郁想怎麼就能這麼輕鬆呢?她不緊張,不害怕嗎?她怎麼可以這樣直白地去伸手索要呢?
「快倒茶啊!」沈總催促完,又說:「算了,我親自去給儲大少和凌經理倒吧!」
寧寧這才無措地跟上了他。
「二位喝什麼茶?」沈總猛地一回頭,緊張地問。
郁想直接替他們做主了:「菊花茶吧,敗火。」
沈總聽得心頭怦怦直跳,頭都不敢回,更不敢看那兩位的臉色,趕緊跑去倒茶去了。
兩杯菊花茶最後各自到了他倆手中。
只不過凌琛遠那杯是寧寧送過去的。
他們誰也沒有喝。
郁想插聲問:「兩位還想留下來吃個食堂嗎?」
凌琛遠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寧寧手中:「不用了。」
儲禮寒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他的行程安排更匆忙……
目的已達,儲禮寒也就沒有多留的意思了,他端著那杯菊花茶緩緩走了出去。
大家自覺地低了低頭,送著人出去了。
路過前台的時候,儲禮寒把水杯放在了台几上。
門外的王秘書和保鏢,這才飛快地跟上了他,擁簇著他挺拔的身影進到了電梯內。
凌琛遠落後兩步。
走的時候,他多看了寧寧兩眼,但看得很隱晦,並沒有讓人發覺。
等人都走了。
沈總才終於如釋重負,說:「老天,這再多來兩回,真有點遭不住……」
老員工們也頻頻點頭:「是啊,是啊。」
郁想說:「這簡單……」
沈總:?
寧寧也驚奇地扭頭看她。
簡單?
郁想:「下次他們來,讓他們先排隊預約。」
沈總:???
我敢嗎?
沈總嘆著氣轉身,等對上郁想的模樣,他又是一頓:「哎,郁想你頭髮怎麼有點髒?」
說著,沈總連忙從前台扯了兩張紙要給郁想擦擦。
只是手抬到一半,沈總又猶猶豫豫地放了下去。
「要不你自己擦?」沈總問。
他是真不敢摻和進這修羅場裡。
郁想渾不在意,伸手接過來,揪著那綹頭髮擦了擦。等拿下紙一看……嗯?怎麼是紅的……像是血?
郁想皺了下眉,然後驀地反應了過來。
她忙轉頭去看前台台几上的那隻水杯,加厚紙杯的邊緣,暈開了一點淡淡的紅痕。
郁想眼皮一跳。
原來撞掉牆上的掛畫之後,是真的很容易被牆釘掛傷啊……
郁想飛快地說:「我下去會兒,你們自便!」
然後就進了電梯。
她在電梯裡正撞上姍姍來遲的冉彰。
然後她也沒多看人家一眼,直接就按了-2。
地下車庫裡。
那輛顯得格格不入的豪車,十分顯眼。
郁想走到豪車旁,抬手拉開車門。
車內坐著的男人轉過了頭。
……好傢夥,是凌琛遠。
郁想飛快地又給人家反手關上了:「打擾了,開錯門了。」
凌琛遠:「……」
郁想往前溜達了兩步,沒能掃見疑似儲禮寒的車。
她這才從兜里摸出了皺巴巴的差點被扔掉的名片,撥下了號碼。
儲禮寒坐在車裡,緩緩攤開了手指。
王秘書驚了一跳:「怎麼掛了這麼大一個口子?」他都止不住地倒吸氣。
儲禮寒面色不改,甚至沒有發出一點抽痛的聲音。
「拿醫藥箱簡單處理一下。」他說。
「不去醫院嗎?」
「會開完再去。」
王秘書知道他一向工作狂,張張嘴又閉上了。
旁邊五大三粗的保鏢,拎著一個小醫藥箱,肱二頭肌肉鼓起,粗壯的手指小心地捏住棉簽,給儲禮寒清理傷口。
然後儲禮寒的手機就響了。
王秘書幫著拿出了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他本來要掛斷,但尋思這個號碼也不是誰都能知道的啊……於是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喂,您現在在哪兒呢?」那頭傳出了郁想的聲音。
王秘書有點驚訝,心說幸好剛才沒急著掛斷。
「郁小姐,是我。」王秘書忙應聲,「我們在寫字樓門口。」
郁想:「哦,我在地下車庫,e2口,來接我吧,我懶得往上走了。」
儲禮寒:「……」
王秘書哭笑不得,他看了看儲禮寒的臉色,看儲禮寒沒有說不行的意思,他就做主讓司機把車往車庫開了。
差不多兩分鐘後,王秘書在e2口看見了郁想的身影。
郁想的身後打著車燈。
強烈的車燈光,來自凌琛遠的車。
凌琛遠冷酷地眯起眼,看著郁想拉開那輛車的車門,緩緩坐了進去。
他當然認得他大哥的車。
郁想還真對他大哥有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真是這樣……
凌琛遠心底輕輕浮動了一點艷羨,但很快又被壓了下去。
寧寧太脆弱。
他不敢讓她見到一點外面的鋒利的天光。
郁想卻好像無所畏懼。
連拉開儲禮寒的車門,都是拉得大大方方的……
郁想還不知道後面有個人在看她。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應該也沒什麼表情。
她坐進了儲禮寒的車裡,當先就低頭去看儲禮寒的手……
果然。男人養尊處優的左手掛了彩。
一條口子從他的大魚際線,斜斜劃拉到了他的中指縫間,經過簡單的消毒處理後,傷口的血液被沖刷去,只留下傷口處的微微泛白……
看上去比血肉模糊還要顯得猙獰。
當時她撞上他的小臂,那時候應該就是他擋開了她的腦袋。
「現在要去醫院嗎?」郁想問。
王秘書說:「不是,大少要去開個會。」
郁想皺起鼻子:「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吧……」
儲禮寒這才又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他的眸底沒什麼情緒,只淡淡問:「郁小姐這是擔心我?」
郁想指著他的手:「會破傷風。」
儲禮寒沒有動,只是平靜地盯著她。
郁想繼續說:「然後就會出現持續性強直,以及陣發性痙攣,不及時救治死亡率100。……要不然,您看趁您現在還有口氣,我們趕緊去領個結婚證,把您將來龐大的無處安放的遺產,先找個下家?」
儲禮寒:「……」
王秘書:「噗。」
儲禮寒看了一眼司機:「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哼,這章寫得有點卡,寫著寫著又忘了時間,吸一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