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不要殺我,我是杜志啊。」
看到明晃晃的利劍指著自己的時候,杜志這才清醒了,這傢伙估計也是被自己造出來的東西激動的了,一聽說柴尺來了急著來接。
「我說杜志,好歹你也是有地位的官員了,能正常點嗎?不就是紙造出來了嗎?用得著這麼興奮嗎?啊,再說了,你們造的紙我還沒檢查呢,能不能用還在兩說呢。」
對付這樣的人,是要給他一盆冷水的,不然這個傢伙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冷靜下來,只是這個傢伙都這個樣子了,不知道裡面那個扶蘇怎麼樣了。
柴尺急忙拉著李戡就往裡走,果不其然,剛進到裡面就聽見扶蘇嚎啕大哭的聲音,柴尺這個氣啊,瞅瞅你們兩個沒出息的。
就這一點紙就把你們給高興成這個樣子,這要是有了別的東西,不把你們兩個小子給樂死了啊,尤其是扶蘇,怎麼說你也是太子的繼承人,這麼沒品的事情怎麼能做出來呢。
不過柴尺剛一進去,就把自己個嚇了一跳,只見烘乾間的門口坐著一個比杜志更像乞丐的人抱著一堆紙在嚎啕大哭,這個幾乎就不能說是正常人了,一邊手裡拿著紙哭著一邊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看那個披頭散髮的樣子,要是柴尺不認識他特定不會說這是殿下扶蘇。
「哎,殿下也是心裡苦啊,太傅,你聽聽殿下在嘟囔什麼呢?」
柴尺也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周圍的工匠散了,他剛才已經能隱約的聽見了扶蘇在說什麼了,其實這也很正常,作為一個總想著讓父親驕傲的孩子,他能想什麼啊。
無非就是怎麼能讓自己的父親認可自己罷了,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父親對自己認可而已,這個就是心理教育的問題了,這個柴尺不擅長。
「這個可要怎麼辦啊,殿下已經在這裡瘋了半個時辰了,要是再不好就要傳太醫了,這個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那陛下可是要責罰我的。」
杜志可是急眼了,怎麼說這也是殿下啊,在自己這裡出的事情,自己怎麼也脫不了干係啊。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個的比這些工匠都髒?難道你們兩個這些天都沒有回府嗎?杜志,太子還年輕,你還不知道輕重嗎?怎麼跟著殿下一起瘋呢?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叫我怎麼跟人家父親交代啊?」
柴尺其實心裡明白,這肯定是連續很多天沒有休息好,再加上被大喜一衝,腦子有點混亂了,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不過這個其實也不急要是能讓始皇帝知道扶蘇這個樣子就好了。
至少要讓始皇帝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多麼的愛他和想得到他的認可的,可惜這個時代沒有錄影機之類的東西存在,要不有很多的事情就能記錄下來了。
「杜志,李戡,你們仔細聽著殿下在說什麼,要是陛下問起來就照實話說就行了,扶蘇我來了,你的紙做成了嗎?」
「成了,太傅,成了,我扶蘇成了,我不是廢物,你看這個是我做的紙,我做的。」
扶蘇猛地跳了起來,將手裡的紙塞給了柴尺,對於後世早就普通的紙來說,柴尺並不陌生,而且說實在的,扶蘇做的這些紙還是有些厚了。
不過畢竟這是第一次做的紙,雖然感覺有點像做手工的硬殼紙,但是寫字之類的事情還是絕對可以的,柴尺拿起了筆墨試了一下,果然這個東西還是比較順手的。
自己那歪七扭八的字跡寫在紙上也不是那麼的難看了,也幸虧柴尺在大學是練過一段時間毛筆字的,如今拿起來也還不陌生。
「大人這是什麼字體,怎麼這麼工整好看?」
頓時身後的杜志眼睛可都有點直了,他也是會寫小篆的,不過似乎小篆沒有太傅的這個字體工整好看罷了,柴尺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還會寫宋體,可是更加的整齊好看。
「太傅,這是什麼字跡,教給我行嗎?看來這個字體就是好看。」
「殿下,你該把這些東西給陛下去看看了,等一下我給陛下上個奏摺。」
柴尺略微一沉思,抓起了大筆在一張大紙上寫下了幾個大字,「蘇紙——丹心一片,獻於父皇,寸紙寸金,充實國庫。」下面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你收好,真要是你的父親不相信是你做的,你把這個給他看。」
柴尺揮了揮手,他今天可是專門來找杜志的,今天什麼事情都不要做,怎麼也要先把煤炭這個事情落實了,只要是高溫的爐子能造出來,這個時代還有什麼能攔得住自己了。
「太傅手這個東西叫蘇紙嗎?不過這個功勞我可不能冒領,這是太傅教給我的,我可不能做出如此不道德的事情。」
柴尺差點鼻子都氣歪了,這個扶蘇真是有點迂腐,老子是怕你爭不過趙高那個奸賊,老子差這點名聲嗎?想要名聲隨便一點東西寫出來不把你們嚇死我就可以改名字了。
不過心裡罵歸罵可是嘴上不能這麼說啊,畢竟扶蘇說的沒錯,這個東西不是他自己的功勞,這裡有柴尺和杜志的功勞。
「太傅,這樣吧,要不這個叫做柴蘇志紙吧,咱們三個都有功勞,怎麼說也算是大家辛苦一場 ,也不算白忙活。」
柴尺沒有說話,可是杜志卻是激動萬分,要是叫蘇紙的話,自己可白忙活了,不過柴尺可不樂意,他對於這個倒是真的不想沾光。
畢竟自己是穿越來的,在他的感覺越是不影響時空自己越是安全,不過自己已經把最大的給做了,秦始皇不死,後面的朝代還怎麼過啊。
「算了,你想怎麼叫都行,不過不要帶上我,就叫蘇志紙吧。」
柴尺看了這兩個瘋子一眼,不過這個扶蘇有如此毅力,也真叫他佩服,不過他沒想到的還在後面呢,門口忽然烏壓壓的走進來了一群人,嚇了柴尺一跳。
這不是御史大夫馮劫嗎?怎麼這個小子跑到這裡來了,難道這傢伙在調查扶蘇或者杜志嗎?應該不會吧。
「馮大人,趕緊過來看看,這是什麼?你們御史大夫不是專門負責典籍記載的嗎?馮大人你看看這個東西能被載入青史嗎?」
杜志手舞足蹈的看著眼前衝過來的馮劫,這馮劫也不說話,抓起筆墨就在一張紙上寫起了小篆,要說這馮劫的字體還真是不錯,可惜小篆本身看起來就有點凌亂。
馮劫也算是有才,一口氣寫了五六百字方才罷手,然後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因為紙厚所以很快就幹了,馮劫的眼睛馬上就亮了,用手擦了擦字跡居然根本就抹不下來。
「別實驗了,只要是不受潮,這個東西不會腐爛的,在乾燥的地方存上百年不成問題,還有,這個東西是可以折迭的。」
柴尺隨手就把馮劫寫的東西給折了起來,把個馮劫心疼的眼睛都立起來了,不過想起來是中丞柴尺在折迭,他也就沒有脾氣了。
「給你,這個方便保存吧,你打開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柴尺把馮劫寫的紙還給了他,馮劫立刻心疼萬分小心翼翼的展開了紙,除了表面有些皺褶紋理,就是字跡的地方被折了也是完全不影響看的。
馮劫拿起了紙迎著陽光看了半天又在眼前晃了一下,還要想在火上烤,被柴尺推開了。
「這個東西不能見明火,很容易著的。」
「中丞大人,這是你造出來的嗎?」
馮劫顫顫巍巍的問道,作為史官他要真實的記錄下來,
「這是中丞的主意,太子殿下和我造的,這個東西叫柴蘇志紙,」
杜志挺起了胸膛在大言不慚的在馮劫的眼前晃了晃。
柴尺和扶蘇都點了點頭,這個傢伙雖然無恥,不過說的都是事實,馮劫點了點頭,記了下來,然後就當著眾人的面一頭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