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進來吧,這個人啊丞相還真是說中了!」
鍾離昧站了起來,這個時候酈食其還是大秦的西南軍區的參謀,按照大秦的軍禮,鍾離昧是要迎接一下的。
「酈食其先生,這次去勸服趙佗可有好消息?」
鍾離昧的眼神有些閃爍,他一眼就看出了酈食其身上已經換了裝束,這種裝束倒是有些像大秦的丞相服裝。
看來這個傢伙是有野心啊。
其實有野心不可怕,關鍵是要有自知之明,鍾離昧就這些年就明白了一件事,最後才找准了位置。
「慚愧啊,鍾離先生有心了,此去雖然大有收穫,去不是勸服了趙佗。」
酈食其拱手大笑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一點都沒有變化。
讓人看上去頗有些神秘,只是他的眼睛出賣了他。
「還是嫩了點,跟我桓奇玩花樣,老子玩花樣的時候,你還在玩尿泥呢!」
鍾離昧大笑了起來,這個人有些意思,但是確實如丞相所說,有些本事。
「走吧,也到了中午了,鍾離昧也沒有什麼招待先生的,薄酒一樽,請!」
兩個人攜手走進鍾離昧的住處,做好之後,也並不著急,反而是彼此說著話,吃著飯,悠閒自在。
「鍾離先生的臨時住處還真是方便啊,四通八達,真是站起來就走的好地方啊。」
鍾離昧哈哈笑了起來,自己也是老習慣了,總是有些改不了。
「鍾離先生可能屏蔽左右,酈食其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先生單獨講!」
鍾離昧揮了揮手,左右自然走了出去,留下兩個人單獨面對。
「桓奇將軍還是老樣子,這是怕有人來抓你嗎?」
酈食其一句話直戳鍾離昧的心窩子,一句話說的鐘離昧的臉色都變了。
知道鍾離昧就是桓奇的人不多,大秦也就那麼幾個人。
當然酈食其身為丞相府的接待官這樣的機密自然是不可能接觸的,不過他有一樣方便,就是有時候會整理丞相留下的一些文件。
自然一些機密也瞞不過他的眼睛,這些事情好事他通過柴尺和始皇帝要銷毀的文件里找到的。
「當年丞相對你的身份也是再三確認啊,倒是讓酈食其有些吃驚了!」
「丞相?你說的是那個丞相,是柴尺柴丞相,還是你酈食其酈丞相?你身穿丞相服飾,難道是投靠了南越的趙佗了?」
酈食其也不傻,這個鳥人一上來就揭了自己的老底,這是要威脅和利誘一起來嗎?
「桓奇將軍不用動怒,酈食其怎麼會做這樣的無恥小人呢,趙佗是委任了我做丞相,不但如此,還讓酈食其轉告將軍一聲,南越國大將軍的位置,可是給桓奇將軍留著呢!」
酈食其笑著喝了一口酒,眼睛盯著鍾離昧笑了起來。
自己一上來就給這個傢伙挖個坑,看他到底跳還是不跳。
「看來酈食其丞相這是來為趙佗招降來了,只是不知先生可曾忘記了,你是來這裡招降趙佗的。」
「桓奇將軍,酈食其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為何將軍幾次反秦,為何最後卻終於成了大秦的鐘離昧?」
「人貴自知,先生有所不知,當年的桓奇志向比天高,一度認為天下豪傑不過如此,王翦如何,不過一老匹夫耳,李牧如何,一將而已。」
鍾離昧坐直了身體,丞相給自己的一道命令就是陳述厲害,教訓一下這個酈食其,看他如何反應。
「可真是桓奇與李牧交手之時才發覺,自己鄙視之人,竟然是比自己更加的高超,幾次交鋒都敗給了李牧,慚愧啊。」
桓奇真的沒有說錯,李牧之才真是驚天,甚至在他覺得,要是李牧不死,當是柴尺的大敵。
只可惜自己比起這兩個人都不如的很,也是自己的運氣不好。
先碰上了李牧,在遇見了柴尺,一戰之下總是完敗。
尤其是柴尺打敗項羽的時候,那真是讓自己無語的一仗,就連自己引以為豪的戰兵也不是柴尺手下大秦軍的對手。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的知道了自己的定位。
「後丞相不棄,請做大秦的將軍,又蒙始皇帝不棄,原諒了桓奇的罪過,這才有了今天的鐘離昧。」
「先生想知道鍾離昧最佩服柴尺丞相哪一點嗎?」
「可是丞相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嗎?」
「此乃小道,丞相之才,實屬罕見,談消滅敵這不足奇!」
「那是丞相高瞻遠矚,將大秦帶上了新的高度?」
「先生也說了丞相如此大才,鍾離昧被俘時候問過丞相為何不反秦,丞相答了在下一句話——井底之蛙,可見天地?」
「到了今天鍾離昧時刻不敢忘記丞相此言啊,前些日子派人送丞相夫人前去瀛洲建立基地,這次知道丞相心中裝的不是大秦這片天地,而是整個天下。」
鍾離昧伸手轉了一下桌子上的地球儀。
「當年丞相反問了我一句,想做一隻井底之蛙,還是想要跟著他見識天下。」
「當年鍾離昧不服啊,可是這兩年你也看到了,大秦開拓出來的版圖如此之大,那裡不能有我鍾離昧安身的地方?」
「先生也可以自己問問,這大秦有多少能人在籌謀,可有一人如丞相一般?」
「可丞相為何不肯做皇帝?便是如丞相所說,一口枯井有什麼好爭的?倒不如走出井去,拿下外面的世界。」
酈食其不說話了,他明白了鍾離昧的想法,他們這些將軍已然和大秦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征戰到了最後,大秦必然會給這些功臣一個交代。
「果然是丞相啊,我等不如,難怪鍾離昧將軍如此選擇,就是酈食其也不禁有些眼花了。」
酈食其讚嘆,單看大秦現在的版圖,已經是原來的兩倍有餘了,拿下眼下的羌人和象雄王朝之後,大秦的面積定然會大漲。
「我桓奇既然明白了這些,先生覺得我還會選擇背叛嗎?」
鍾離昧一語雙關,直接把酈食其的話堵死在了喉嚨里,無論是官職還是利益,這些都是南越王給不了的。
「更何況趙佗面前有我大秦,背後有滇國,左有夜郎,右有大海,如此環境,比起大秦好到那裡嗎?」
「大秦這是沒有起兵,一旦起兵,必然摧枯拉朽。」
鍾離昧舉起了酒杯,酈食其沒有再說什麼,他看錯了,不懂得鍾離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