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集來的人那個也不是傻子,別看這些人一個個的耷拉著眼,看著桌面,其實心裡各個清楚,只不過都在裝傻充楞,沒有人願意第一個站起來得罪人。
要不是這位沉不住氣站起來說話,估計現在各個都還在裝著呢,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的很,這叔侄三人召集大家過來是個什麼意思,這三個可是為了恢復楚國舊制來的。
都說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這可是一點都不白說,這些人既然知道這叔侄三個的目的,那也就過來看看,要是真的覺得有希望的,不妨跟著乾乾。
其實這些人都精明的很,恢復不恢復舊楚管我什麼事情,只要是我的生活能比現在的要好就行了怎麼說也不可能跟著你白干吧。
都到了現在這個份上了,總要給點實際的東西吧,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你幹了,到了現在都沒有一點實際的表示,別說喝酒了,你就是給了龍肝鳳膽也吃不下去啊。
就現在這個形式,大家都清楚的很,要是沒有一定的實力,單憑一聲招呼現在絕對是召集不來人了,畢竟不是那種要餓死人的節奏了。
現在大家都清楚一點就是,只要是你不懶,就絕對有吃的,單憑官府肯對百姓打開倉儲救濟就能知道現在這些當官的雖然人沒有變,但是執行的政策確實變了。
要口糧,給,要農具,給,要種子,給,只要你願意好好的種地,最起碼是會給你活下去的希望的。
聽有些地方的人說了,今年會稽郡遭災了,但是大秦沒有放棄那裡的百姓,居然調派了大量的糧食去救濟那裡的災民了,聽說運糧的車隊一眼都望不到頭。
這件事一傳出來頓時整個大秦都震動了,往年要是什麼地方遭災了,幾乎都是餓殍遍野,死人那是常事,可是今天這個事情完全變了。
甚至在有些地方官那裡得到的消息說,朝廷甚至已經開始每年都節流一部分糧食作為應急儲備糧食了,這些糧食的用途是要為老百姓準備的,如果那裡遭災了,這些糧食就會運到那裡。
這些好消息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來,現在的人們已經被這些消息給打蒙了,還顧得上跟著你造反啊,先要好好想想怎麼去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了。
說實在的要不是原來有勾連這些人也不一定會過來,他們也就是想看看形勢,要是真的能幹那不妨就干他一錘子,說不定就成了呢?
可是今天一來,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涼了,三叔侄這裡似乎沒有絲毫的異動,別說兵卒軍械了,就連多的人都見不到,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就你們三個再加上三張嘴巴就想忽悠我們給你賣命?你他媽想什麼好事呢?要是有這種事情,老子也想造反了,可惜要是老子造反了,家裡那些地產和女人怎麼辦?
真以為老子是傻子啊,現在的情況要想滅秦那就是痴人說夢,不但你沒有地方召集人手,就連這些舊貴族都不會跟著你干。
所以大家現在都是一門心思,要是你項梁有什麼生意或者美差,那這酒咱們喝就喝了,要是再提滅秦的事情,想都別想。
既然有人站出來了,那大家就瞪著眼睛看著你怎麼說了。
被逼到這個份上,項梁也非常的鬱悶,不過他還不能衝著這群人發火,畢竟是要仰仗這些人的,要是都給得罪了誰給你賣命啊。
「各位舊楚的朋友,我等都是亡國之人,一直都受到暴秦的壓榨,我們貴族的尊嚴還有沒有了?每天想起來我都是心痛萬分啊。」
項梁放下了酒杯,看起來這些人是要好好的勸導了,否則根本就別想他們跟著一起幹了,這裡最好打的就是感情牌了,先撂出來大家看著。
「我項梁深受大楚的恩情,這份故國的情懷始終不能忘記,每次看到我們大楚的遺民在秦國的暴政下苟延殘喘,我是心痛如刀絞啊。」
項梁偷偷的看了看四周的人,一個個的似乎都不動了,看樣子這張牌打的還是不錯的,只要是他們沒有忘記自己是貴族,那就有門。
「現在天下黎民苦不堪言,亂象依然生成,我大好男兒都被強秦所奴役,如今正是揭竿而起的時候,滅秦興楚就在今日。」
項梁激動的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壯懷激烈的大聲喊了一嗓子
「今日與諸公痛飲,正是為了以後的我等的明天,請豬君舉杯痛飲與我叔侄共商滅秦大計。」
「干。」
乾巴巴的三個人舉著酒杯,如同羊癲瘋一樣的架勢,讓周圍的人面面相覷,這叔侄三個搞了半天還是要造反啊,真當我們是豬啊?
還他媽的天下百姓怨聲載道,是他嗎的歡天喜地吧,沒看見縣丞那裡人滿滿的嗎?幾乎都是去要種子接農具的。
這些縣丞也還真有心,早就招來了很多的工匠,連夜打造了很多新鮮玩意,聽說臨縣的居然還搞出來個水車,聽說連人都不用,旁邊立了個風車帶著,那清亮亮的水從河裡被抽上來了。
往年那些不下雨就絕收的土地,今年可是有盼頭了,這些好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們三叔侄居然還這麼傻逼的鼓搗著造反,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
「項梁公,你這是關起門自說自話嗎?你不去縣丞那裡打聽打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難道你不知道大秦在始皇帝和柴中丞的帶領下正在變法嗎?」
這句話一出,頓時亂鬨鬨的立刻整個酒席全亂套了,每個人似乎都在說話,但是這樣反而聽不清大家都在說什麼了。
「諸位,請靜一靜,聽我一句話,如今柴中丞變法在先廢徭役,罷連坐,返歸徭役之人,赦免連坐囚徒,正是大家興高采烈的時候,要是現在舉事根本就沒有人響應。」
一位年輕的公子模樣的人站了起來,揮動手裡的如意侃侃而談,一副指點江山的氣派,其他人都不做聲了,這位可是正宗的楚人王族羋公子。
「項梁公,不是我說喪氣話,如今的形式不是前兩年,要是前兩年咱們一呼百應,不怕沒有人造反,可是現在大家都渴望過安生日子,現在要是再造反沒有人跟隨啊!」
「你們也仔細想想,已經亂戰了五百年了,還有人想每天都提心弔膽的準備著打仗嗎?只要是能活命,有口飯吃,沒有人想跟著造反。你看現在好政策一個跟著一個,誰還想玩命啊?你們三叔侄也好好想想,過安生日子不行嗎?」
羋公子說完了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本想端起酒杯喝上一口,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只是從身後僕人手裡拿過了玉壺喝了一口。
「羋公子說的沒錯,只要是咱們現在生活安好,為什麼要冒險跟著你們造反啊,再說了,項梁公我想問問你,你們三叔侄想造反,你們準備的兵器馬匹在哪裡呢?還有你們準備的兵將在哪裡呢?最不濟的,你們有沒有給大軍準備糧草啊?」
這些人可都不是傻子,一個個問題拋了過來,哪一樣都是非常尖銳的,是啊,你們想要造反過來拉攏我們,總要給點好處吧。
要兵器沒有,要馬匹沒有,要什麼沒什麼,你讓我們自己準備啊?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過得好好的,不缺吃喝的,腦袋被驢踢了嗎?
這些問題一拋出來,等於是把問題說到了明面上,頓時項家的三人都被問的啞口無言,對啊,你不是說想要造反嗎?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雖然說這些人的父輩大多都是戰死戰死在疆場上的,但是那個時候是各為其主,到了現在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還想著造反,有點不現實。
項羽看著下面亂鬨鬨的,他的心裡閃過了一個念頭,要是當時自己把柴尺給殺了會不會好很多?不過聽說變法是嬴政主導的,看樣子殺了柴尺沒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