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親吻續命
莊沐和蔣厚離校前一天下午，幾個人一起去南洲市一醫院看望韓錫的妹妹。
持續一段時間的陰沉天氣，今天終是下起了小雨。
綿綿細雨又讓氣溫下降好幾度。
以往這種天氣，雲瑤基本上是不願意出門。
但是今天，就屬她最積極。
那天在奶茶店沒獲得什麼有效信息，今天要沒能親上，總得知道他寒假住哪，最好是能拿到他的聯繫方式。
公交車上，項博學說，韓錫對他們來醫院看妹妹這件事覺得沒必要。
「但我一句話給他堵了回去，我說我們是兄弟，你妹不就是我妹，我們去看一下妹妹怎麼了？」
雲瑤眉眼彎了彎，這確實是項博學的口氣。
下了公交車，抬頭就是市一醫院。
他們也不知道妹妹得了什麼病，電話里不好問，韓錫也沒說過。
但看病人總不能空著手去，好在醫院旁邊有不少水果鮮花店。
十幾分鐘後，項博學提著個果籃，於飛手裡拎一箱牛奶，蔣厚左手抱著一束鮮花，右手在打電話：
「我們到醫院了，你們在哪個病房？」
「血液科？」
「行，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的蔣厚，眉頭微蹙，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了？」
離得最近的莊沐剛剛也聽到了血液科這幾個字，情緒也緊繃起來。
蔣厚：「沒事，我們先上去。」
蔣厚帶著一群人來到住院部，於飛眼皮子動了動：「他妹妹生的什麼病？
需要住院治療？」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上來。
電梯門開，韓錫已經等在那，見到莊沐及雲瑤，面上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
他看上去很累，眉眼間皆是疲憊，臉上連一貫散漫的笑都懶得維持。
他們幾個跟在韓錫身後走進走廊中部的一個病房，裡面有三個床位。
韓錫走到最里側的病床前停下，床上躺著一個人，被子從頭裹到腳，沒漏出一絲縫隙。
他輕扯了下被子，懶懶地說：「出來，他們到了。」
被子裡的人動了動，接著，被子被掀開，一個小小的黑色腦袋漸漸露了出來。
黑褐色的眼珠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圍，原本怯生生的表情在見到雲瑤和莊沐時，瞬間變了樣。
小姑娘一把扯掉身上的被子，有些不高興地沖韓錫道：「你不說你的室友過來看我？
怎麼是女生！害我白打扮了一番。」
韓瑩瑩說著從被子裡掏出一支口紅。
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了另外三人的存在，小姑娘口紅一丟，一句「媽呀」脫口而出。
眼看又準備將自己埋進被子裡，韓錫先一步上前攔住，「行了，夠漂亮。」
聽了這話，韓瑩瑩嘴角微彎。
見狀，於飛開口：「沒想到你妹妹這麼漂亮。」
韓瑩瑩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
項博學：「是啊，又漂亮又可愛。」
蔣厚附和：「嗯，確實漂亮。」
韓瑩瑩原本側著的小臉倏地轉過來，笑問：「真的嗎？
所有人這才看清楚她正臉。
小姑娘大概十一二歲的年級，妹妹頭，發量較少，臉上沒什麼血色。
小嘴上口紅都沒塗均勻，此時眼睛笑成月牙，滑稽又可愛。
莊沐點點頭：「真的漂亮。」
韓瑩瑩視線移至雲瑤臉上，因為在場只有她還沒說話。
雲瑤想笑，正待開口。
只見小姑娘將臉一甩，極其傲慢又不屑地說：「算了，美女相見，分外眼紅。
要你承認我美，估計有點難度。」
雲瑤：「……」
莊沐面色微僵：感覺有被內涵到。
「但你就是漂亮啊！」
雲瑤盯著小姑娘認真地說：「我當然會承認你漂亮，因為，我不是一般的美女，我是小仙女。」
韓瑩瑩原本開心的笑臉，在聽到這話後露出點嫌棄：「小姐姐，這都什麼年代了？
哪還有你這個年級把自己比喻成小仙女的？」
雲瑤：「……」
她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小姑娘，逗弄不成反倒被懟。
莊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其他人臉上也都帶著笑。
雲瑤臉上差點掛不住，好在韓錫此時拍了下韓瑩瑩的頭：「小鬼，注意禮貌，那個姐姐——」他朝雲瑤看過來，臉上帶著抹玩味：「說不定真是仙女。」
韓瑩瑩人小鬼大，很可愛。
跟幾人比較聊得來，每個人也都願意配合她聊她感興趣的話題。
只是，病房內還有其他病人跟家屬，他們也不好一直在裡面聊天。
於飛問韓瑩瑩：「你可以出去嗎？
哥哥姐姐想請你吃個飯，然後去遊樂場玩一會，晚點再送你回來，行嗎？」
韓瑩瑩聽了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暗下去，她話裡帶著明顯的失落：「我等下還要做化療，而且哥哥不太願意我出去。」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一直不敢問這個問題，其實心裡多少都猜到一點，但是聽到小姑娘這麼說，心裡還是堵得慌。
韓錫走過來揉了揉韓瑩瑩的腦袋：「那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等你做完化療再出去。」
小姑娘驀地抬頭，一雙眼睛閃亮閃亮。
所有人：「當然可以。」
韓瑩瑩去做化療，其餘人在走廊等。
半晌，小姑娘蒼白著張臉走出化療室，見到走廊上一群人時，她眉眼瞬間染上笑意：「等我回病房換件衣服，五分鐘後出發。」
電梯間，韓錫兩手插兜，隨意地站在一旁。
於飛走過去輕聲問：「她這個病多久了？」
韓錫：「今年年初發現的。」
於飛還想再問點什麼，韓瑩瑩已經蹦蹦跳跳地跑出來：「走吧。」
小姑娘臉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嘴角還沾著口紅。
雲瑤低頭輕笑，隨即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走過去：「來，幫你擦一下。」
「你幹嘛，是不是覺得我比你好看，故意擦掉我的口紅？」
韓瑩瑩別過頭，一臉防備地看著她。
雲瑤眨了眨眼睛：「那可不，一山不容二虎，我們倆總得分出個勝負。」
韓瑩瑩一噎：「你這是作弊。」
雲瑤莞爾：「嗯，沒錯。」
韓瑩瑩：「……」
莊沐突然插進來：「感情這個山里就沒有我的位置？」
韓瑩瑩歪頭打量了一眼莊沐，慢吞吞地道：「你不是老虎，你是豹子！」
莊沐低頭瞄了眼自己羽絨服上一點點豹紋：「……」
雲瑤也注意到了，一時間三個女孩笑成一團。
外面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路面坑窪處還有積水，空氣中泛著冷冷濕意。
韓瑩瑩嚷著要去吃火鍋，韓錫不讓。
其他人雖然想儘量滿足小朋友，但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還是決定另外選一家。
「我知道一家餐館，那裡有好多好吃的壽司，要不要去？」
雲瑤朝韓瑩瑩揚眉道。
小姑娘聽到壽司兩個字，不自覺吞了吞口水，語氣很是勉強：「行叭。」
雲瑤推薦的那家餐廳離醫院不是很遠，坐公交兩站路。
此時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人很多，交通比較堵。
在韓瑩瑩小朋友的提議下大家決定走路過去。
路上，她一直纏著於飛跟蔣厚聊天。
他們身後，莊沐、項博學兩臉幽怨地看著盯著前面的人。
雲瑤偷偷觀察著韓錫，其實剛剛放棄坐公交車時候，她還挺遺憾。
公交車上那麼擠，最適合發生點什麼意外了。
嘖，可惜。
像是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韓錫轉頭，目光落在一個後腦上，雲瑤已經轉過身裝作在看路邊的銀杏樹。
韓錫眼皮微掀，無聲地勾起一抹笑。
這頓飯，韓瑩瑩小朋友吃的很開心。
吃完飯，一行人又出發去往下一個目的地——遊樂園。
剛放寒假，即使在寒風刺骨的晚上，遊樂園的人還是不少。
進去之後，一直纏著蔣厚的韓瑩瑩突然轉過身對莊沐說：「行了，把你男朋友還給你。
我背上都快被你瞪出一個洞了。」
莊沐臉上一熱，「小、小鬼，你說什麼呢！」
韓瑩瑩挑眉，那神情簡直跟韓錫一模一樣：「還不承認？
你們兩就是互相喜歡。」
韓錫敲了下她的頭，拖長尾音說：「說實話也得注意禮貌，懂？」
莊沐：「……」
莊沐難得含羞地低下了頭，蔣厚倒是沒覺得什麼，面上任是帶著溫和的笑。
項博學突然來了興致，「那你覺得這個小姐姐是誰的女朋友？」
他指著雲瑤問。
韓瑩瑩偷笑一聲，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我知道。」
項博學：「嗯？」
韓瑩瑩：「是你得不到的女朋友，哈哈哈。」
小孩就是小孩，惡作劇完，捧腹笑個不停。
原本一臉期待的眾人，也低低笑起來。
只有項博學臉上表情複雜，心裡後悔不已，為什麼要這樣自取其辱？
韓瑩瑩笑完，湊近雲瑤耳邊悄悄地說道：「不過如果你努努力的話，還是有希望追上我哥的。」
雲瑤：「……」
小姑娘最後看向於飛：「所以，於飛哥哥，你就等我長大好了。」
所有人：「……」
現在這個點，排隊的人不多。
小姑娘不能玩那些刺激的高空項目，幾乎把地面項目玩了個遍。
前面有個5D電影叫魔幻城堡，徵求完韓錫的意見，韓瑩瑩高高興興地帶頭走進去。
排隊等了十幾分鐘終於輪到他們，面前是一艘船，船上有四排座位，每排可以坐兩人。
韓瑩瑩拉著於飛率先坐到第一排。
蔣厚垂眸看了一眼身邊的莊沐，輕聲問：「一起？」
莊沐忍住笑，狀似無所謂道：「行呀。」
然後他們倆坐到第二排。
項博學見此情形，嘴角輕扯，自顧自地走到第三排坐下，並把剛剛射氣球贏來的娃娃放在旁邊。
韓錫：……
就這樣，韓錫跟雲瑤兩人坐上最後一排。
工作人員提醒每個人繫上安全帶，沒多久，船開始往前走。
「笑什麼？」
船駛入一個黑暗的環境，此時旁邊傳來韓錫低低的嗓音，慵懶隨意。
雲瑤呆呆地啊了聲。
韓錫：「我看到你偷笑了。」
「……我是對接下來的刺激表示期待。」
很快，船開始急速上升，周圍漸漸亮起來，他們仿佛置身於恐怖洞穴之中。
忽然，前面的洞口鑽出一隻巨型怪獸。
由於帶著3D眼睛，怪獸血盆大口張開，似乎就在面前。
雲瑤嚇的往旁邊一縮。
隱隱約約聽到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等怪獸消失，雲瑤坐直身子。
發現隔著一個座位的莊沐好像趴在了蔣厚的懷裡。
雲瑤：……
要不要這麼明顯？
剎那間，雲瑤腦子靈光一閃，對噢！她怎麼沒想到呢！
於是，第二次又一個怪獸從屏幕中衝出來時，雲瑤換了個方向，朝韓錫那邊撲去。
撲過去，仰頭，一氣呵成。
什麼都計劃好，只是沒算到自己會被安全帶困住。
韓錫看著湊上前的女孩，眉梢稍揚：「真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