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同志,你好!

  晚上的天空多雲,沒有很大的海風,只有不停閃爍的燈光和港島獨有的喧鬧,筆直狹窄的街道上霓虹閃動,好似溪流里淘出無數粒金沙,格外耀眼。

  常威從從平治車上下來,西服里套著貼身的馬甲,一條筆挺的西褲下面是小牛皮定製的鞋子,風度翩翩,溫文儒雅。

  幾個矮騾子蜷縮在街口,看到四五輛豪華轎車停下,連忙退後幾步生怕驚擾到貴人。

  黑澀會在有錢人面前也不敢放肆,更何況他們還只是小混混。

  只是他們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幾人就是前不久打劫了雷探長家的悍匪,此時正在被全城通緝。

  跟在常威身側的四大法王同樣換了一身洋裝,打理的清清爽爽,除了某人稍黑。

  幸好港島很多人都不算白,這裡還有不少從安南和南洋過來討生活的,混跡其中,這個人黑的並不算突兀。

  陪在身側的是阿霆。

  小伙子已經徹底成了常威的迷弟,整天不去上學,就跟在常威身邊,英先生也不反對。

  少年慕強,父親是英先生,有這樣的大山擋著,阿霆很難遇到更強大的中華少年。

  但是常威說話風趣,談吐得體,懂英文,會唱歌,特別是拳腳功夫......

  他曾經在展示時,一拳打破英家的圍牆。

  連帶著,阿霆對養育出常威的那片土地也深深著迷。

  父親說,那是故土,大哥說,也是祖國。

  嗯,我以後一定要回去看看,看看那片大好河山,然後找個師傅,不指望練到大哥那般能一拳打死牛,只要動作瀟灑,眼明手快,學校里的姑娘們一定會兩眼冒光。

  不過自己好像不是這塊料啊......

  沒事,以後我還會有兒子,如果我的兒子也不是這塊材料,就娶個金牌運動員做兒媳婦來改善家裡的基因,等我的孫子......

  常威不知道身邊少年郎在想什麼,只是盯著眼前的一大片建築細細觀察著。

  姜紅霞走近兩步,蹙眉道:「組......南哥,太擁擠,太破舊,太亂了,和港島其他地方格格不入啊!」

  常威點點頭,「這裡是三不管,自然亂一點。」

  「英國人不管這裡?」姜紅霞不敢置信,這裡離著繁華的油尖旺一帶並不算遠啊!

  而且旁邊就是機場,用港島人的說法,這裡是黃金地段。

  常威解釋道:「清朝把港島割讓成租界時,留了個砦城,就是這裡,它一直屬於內地管理,不過無心管理此處,所以最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姜紅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您是要把這裡收回來當做根據地?」

  「嗯,不過這裡面藏污納垢,環境惡劣,還要好好籌劃一番。」

  黑太子挽起袖子,「南哥,你發話,我們現在直接打進去。」

  姜紅霞就跳起來敲了他的腦袋,「你是黑社會嗎?人黑心也黑了?整天打打殺殺的,哪裡還有民警的樣子?」

  鄔繼茂瞬間不敢說話,抱著腦袋縮回黑暗之中。

  常威笑著道:「十三妹說的對,出於國際形勢考慮,我們不方便直接接管這裡,但是也沒必要學著黑社會進去打打殺殺,想要這裡,等我回去組織一批老兵過來,以堂堂之勢直接鎮壓便是。」

  阿霆在旁邊聽著,不禁悠悠神往,開口道:「大哥,到時候一定要帶我來看看。」

  「好,帶你來,看看我們部隊的風采。」

  阿霆興奮著。

  那可是打敗十七國聯軍的威武之師啊!

  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英人才不敢逼迫過甚,甚至對走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收編九龍城寨本就是常威計劃之中的事情。

  但是他沒想過像古惑仔一樣扛著砍刀殺進去。

  到時候組織一個連隊,換上平民的服裝,組建紅星社團,直接橫掃一切。

  只是他絕對想不到,誤打誤撞下,洪興已經提前成名。

  雷洛正在滿大街找一個叫做洪興的組織。

  九龍城寨直到40年之前依然保留著清朝時期的建築風格,後來倭寇占領港島,為了擴建啟德機場的明渠,拆毀了全部城牆。

  鬼子投降後,露宿者開始在九龍寨城聚居,並於1948年成功抵抗英國政府進入整頓。

  從法理上來說,這裡一直不屬於英人。

  常威就在謀算如何拿下這片土地。

  合法的不方便,我玩非法也很在行的。

  就看那些小混混們擋不擋的住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

  他是調查部的正處級幹部,享受廳局級待遇,怎麼可能玩黑社會那種小兒科。

  做人做事得大氣點!

  我來,我見,我征服!

  在這裡稍稍停留,車隊繞了個彎,直接朝著荃灣進發。

  一座高檔酒樓外,余則成小心觀察著四周,在對面的鋪子喝過一杯涼茶,見對面二樓一間窗戶口探出晚秋的腦袋,朝他輕輕點頭示意,這才整理好衣衫走過馬路。

  剛走上二樓,一個面相憨直的青年走過來,在他耳旁輕聲道「錦繡江山」,然後擦肩而過。

  這不是暗號,是包廂的名字。

  余則成恍若未覺,腳步沒有停頓的繼續朝里走,挨個看著包廂的名稱,最後停留在錦繡江山門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極為豪奢的包廂,裡面可以容納二十人的巨大圓桌上已經擺滿山珍海味,而一旁的沙發上,正有個青年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來找人,走錯包廂了。」余則成露出標誌性的傻笑,急忙想要退出去。

  這麼張揚豪奢的場面,不符合他對國內的認知。

  結果大門在身後被關上,一個黑漆漆的青年已經堵在身後。

  余則成深吸一口氣,抱著決死之心,手已經慢慢摸向衣領。

  那是特務的老傳統。

  從加入組織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坐在沙發上的青年已經起身,大步朝他走來,待到身前兩米左右距離站定,雙腳併攏,鄭重的朝他敬了個軍禮,「深海同志,你好,我是領航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