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一個姑娘陪著我，
畫八百個美女暖被窩，
畫十個華佗調理我，
夜夜笙歌是我應得的，
滴滴滴滴......
美女對我笑呵呵，
滴滴滴滴......
她們還是來自不同的國。
常威搖頭晃腦的哼著小曲溜達著回家。
范團兒側耳也沒聽清楚歌詞，疑惑道：「常威，這是你寫的新歌嗎？曲子挺婉約的，歌詞是什麼？」
常威立刻住嘴，含糊道：「就是隨便哼著玩，沒寫歌詞。」
范團兒可不信，她分明聽見姑娘了。
可是常威不說，她就不問。
只有小姑娘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此時雪已經停了，天空不晴不陰，太陽看去，牆角處覆蓋著薄薄的一層雪花，而道路中央因為人來人往，雪被踩成黑灰色，又因為天氣太冷化不開，凝結成薄薄的一層冰。
不時就會有行人走過摔個跟頭。
到了胡同口，一群小屁孩正在地面上來回跐溜著，因為穿的布鞋，摩擦力大，他們腳底下都踩著一塊打磨平整的竹片。
北方孩子天生平衡力就比南方孩子強大，即便只有一塊小小的竹片，他們依然能竄出去十幾米遠。
技藝嫻熟的孩子還能在胡同里來個一百八十度轉身。
其實北海公園就能溜冰，收費也不高，但是孩子們依然玩不起。
門票便宜，可還得花錢租賃器具，那才是大頭。
孩子手裡那點點零錢買炮都不夠，哪裡捨得去滑冰。
常瓏和熊初墨帶著大聖就站在大院門口的台階上，看著小男孩們互相追逐嬉戲，想玩又不敢，只能羨慕著。
其實常瓏敢。
或者說街頭巷尾的遊戲裡，除了比尿尿誰撒的遠，就沒她不敢玩的。
撞拐她都敢上。
撞拐，抱起一條腿，單腳支撐，以膝蓋攻擊對方，誰倒下誰輸。
這遊戲又叫斗拐，南方一般叫做鬥雞。
可熊初墨是第一次來到北方，在冰面上走路都走不穩，更別說滑跐溜。
常瓏就很講義氣，默默不玩，她也不玩。
正百無聊賴著，看見常威從胡同口走來，剛想喊，眼睛一亮，撲向他身後的范團兒。
「團兒姐姐。」小姑娘的聲音脆脆的。
范團兒愛極了常威家裡的兩個小姑娘，一把摟在懷裡。
兩人膩歪了下，常瓏咬著手指頭看向常威道：「大哥，你這抓的是醜小鴨嗎？」
常威手裡提著的是一隻灰鵝。
這是范團兒拿來孝敬常家老人的。
她總是在常家吃飯，如果次次帶糕點罐頭什麼的太生分，空著手又不好意思。
於是今天范媽臨下班的時候給常威送來只灰鵝，並且當著兩人的面說要去老姐妹家玩，讓范團兒自己解決飯轍。
常威就順嘴說，讓團兒姐去他家吃晚飯。
范團兒還沒說話，范媽就應下了，抓著常威的胳膊就夸。
「這是鵝。」她把常瓏的手指頭從嘴裡拿出來，笑問道：「我們晚上吃鵝好不好？」
「好。」常瓏就很高興，拉著熊初墨的手道：「墨墨也來，這是團兒姐，她的身上軟軟的，好舒服，你也來抱抱。」
小姑娘眨眨眼，傻乎乎的喊道：「嫂子好。」
范團兒心花怒放。
常威面無表情的把鵝丟在地上，解開腳蹼上的繩索系在鵝頸上，把繩頭丟給常瓏，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腳，「那你自己牽著。」
小姑娘才不怕，接了繩頭過來，拽著要朝家裡跑。
常威嗤笑著，膽子真大，范團兒都不敢玩鵝！
灰鵝剛站穩，脖子就被拽住，頓時急了，張開翅膀準備撲向常瓏。
它的喙邊緣是鋸齒狀的，啄上一口可疼可疼。
熊初墨一腳踏出站在常瓏面前，張開雙臂攔住。
灰鵝才不怕這兩個人類幼崽，但是翅膀還沒撲扇起來，又縮了回去。
兩個小姑娘身後的小猴子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個竹棍，怒目而視，威風凜凜。
動物對危險的感知遠超人類，它敏銳的感覺到打不過。
常瓏很得意，從荷包里摳出來一顆干棗遞過去，用力抱了下小猴子，「大聖真棒。」
回到後罩院裡，常威給鵝餵了點酒，這樣可以讓鵝炸毛，方便一會拔。
常小蠻躲在他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大眼睛眨呀眨，喊道：「大舅舅，快點燒水，把鵝殺掉。」
常威反手把她摟過來，笑問道：「你餓了呀？」
「不餓，一會媽媽要回來了，她看見了鵝，又要讓我背詩。」
小姑娘忙急忙慌跳腳的小模樣可愛極了，看的范團兒心底軟乎，一把從常威手裡搶過來，「小蠻，你還不會背嗎？」
「我會啦。」
「哦？那你背我聽聽好不好？」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常小蠻的聲音軟糯，萌萌的念著。
「然後呢？」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下一句呢？」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范團兒不問了。
幾個人正說著話，何雨水急匆匆的跑進來。
見到范團兒的那一刻，她腳步頓住，咬了下嘴唇想要立刻離開，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情緒，深吸一口氣道：「常威，我有個事想要你幫幫忙。」
常威微笑著道：「雨水啊，別急，慢慢說。」
何雨水穩了下情緒，放慢語速道：「我的老師被抓了。」
「什麼罪名？」
「不知道，他是被我同學舉報的。」
「舉報？他是黑四類？」
「不是。」何雨水搖了搖頭，整理好思路，簡潔明了道：「同學想要提高語文成績，放假後請老師給他補課，老師不答應，他們家就送了很多年禮，老師不好意思就給他補了，結果馬上要開學，他家跑去把老師給舉報了。」
「收錢沒？」
「應該沒有，我們老師挺正派的一個人，要不是同學家里死皮賴臉的求上門，他肯定不會答應。」
常威聽完點了點頭。
家庭教師在國內由來久遠。
只不過何雨水的老師算是公辦教師，私下給學生補課，還收了禮物，這就不好界定。
以傳統來說，學生給老師送點年禮，這個時代無非是些糧食肉類糕點，你算束脩也行。
但現在是新時代，老師拿著國家的工資。
法律上沒有規定，硬找茬，你說他貪污或者瀆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