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花是嫉惡如仇的，在聽杜野說了這個女人的情況後，輕蔑的吐出一句話，「表子無情，戲子無義。」
「雖然這個女人不算青樓女子，但你這話也有點太絕對，杜十娘和柳如是都算是有情有義。」常威擺了下手，「這個世界無情無義的人太多，相比起青樓女子身上貼著標籤，那些披著人皮的才更無恥。」
鄔繼茂好奇道：「杜十娘我知道，怒沉百寶箱嘛，這個柳如是誰？」
常威認真解釋道：「這是秦淮八艷之一，明末的名妓，後來又給水太涼做了側室，清軍入關後她投江殉國不成，閉門不出，她還有個妹妹叫做柳如煙，那是大帝一般的存在。」
鄔繼茂贊道：「這姐妹倆的名字都好聽。」
「確實比雞毛好聽。」常威肯定的回答著。
張龍在旁邊猶豫了好一會，試探著問著，「常威，這個柳如是我知道，柳愛嘛，字如是，不過她妹妹柳如煙我怎麼沒聽過？」
「柳如煙大帝啊，這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身份變幻莫測，曾經做過修士，成為女帝，後來轉世投胎，又勾連姘頭害死未婚夫，謀奪未婚夫的家產......」
「常威，別胡說八道。」范團兒在旁邊輕輕的喊了一聲。
常威便住嘴不再細說。
倒是讓張龍心癢難耐，他最喜歡聽故事，修士女帝，轉世投胎，謀財害命，隨便哪一樣都是一出精彩絕倫的故事。
可惜，政委開口了。
組長也是個軟骨頭，居然喊了一聲就不敢再繼續說。
還是自己在家地位高！
他全然忘記因為狗把私房錢找出來後在家挨打的事。
杜野把手裡準備好的資料遞給常威，「組長，還麻煩您開壇......把這個女人給找出來。」
常威點點頭接過資料，翻開看了眼。
周文鈴，二十三歲，初中畢業。
按說這個年紀，還是初中畢業，已經算是知識青年，不可能沒有正經工作。
可她確實無業，嗯，按照現在的說法叫做待業青年。
資料里有張她的生活照，看背景是夏季在頤和園拍的，小碎花的連衣裙，頭髮自然披在肩後被風吹拂泛起幾道波浪，也凸顯出玲瓏的身段。
五官略顯模糊，但依然可以分辨出這個女人很漂亮。
「照片哪裡來的？」
「從她家相框裡拿下來的，找鄰居辨認過，就是她本人。」
范團兒探過半邊身子靠過來，仔細看了一眼照片，「這個女人長的很美，可惜耳小無福，唇薄刻薄。」
「團兒姐還懂面相？」常威好奇的看了她一眼，這種評價可一點都不唯物。
范團兒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輕聲道：「我只是隨便說說，小時候看過點雜書，上面寫的有。」
常威沒有在意，這年頭的書本不多，喜歡看書的人都很雜。
他把資料拿在手心，默默啟動了定位尋人。
還好，人還活著，而且就在京城。
只是所在的位置很奇怪，居然是住在簋街。
那一片現在可是高檔住宅區，很多資本家的小洋樓就在那裡。
他把地址寫在紙條上，交到杜野手裡，「你帶著白澤的人去吧，來福、雞毛，你們也去。」
范團兒拿過紙條看了眼，蹙眉道：「她怎麼會藏在這裡，看來人際關係挺複雜的。」
「那就查一查這個房子是誰的，把房主一起帶回來吧。」
范團兒思考了片刻，攔住要出門的杜野等人，把常威拉到一邊，輕聲道：「現在對資本家的態度有些不明朗，還是先查清楚這是誰的房子比較好。」
常威沒有反駁。
這會的資本家還不是七八年後人人喊打的年代，很多人手眼通天，甚至自家的女兒或者姐妹都嫁入高門。
范團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把電話打出去，過了一刻鐘過來道：「常威，這是婁宏洋的房產。」
常威的眉心緊成一字。
這已經不是婁宏洋第一次涉案。
上次抓捕三皇道的時候，他們藏身的倉庫和小洋樓也是婁家的。
事後是部長直接打的電話，不對婁宏洋進行深究。
他號稱婁半城，自然不可能真的有半個京城，但是房產和地產極多，這是肯定的。
做生意到他這個程度，人脈極廣，許多朋友開口，借出去一套兩套，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別說江湖上和生意場上的朋友，婁宏洋是個左右逢源的人，在高門裡也是朋友遍布，一點點小事還不可能讓他傷筋動骨。
但這是取死之道啊。
和舊勢力不清不楚的繼續來往，等風起時，這都是罪證。
難道最後他要跑。
常威琢磨了好一會，范團兒過來柔聲道：「先不動他，先查這個女人，如果婁宏洋在這裡面有事，你讓上級去定奪。」
「好，那我親自去吧......」
「不要，這些事你親自去，萬一裡面牽扯太深，你就沒有周旋的餘地，還是讓杜野去，有問題你再出面。」
常威有些憋悶，緩緩吐出口氣，答應了范團兒的意見。
不過這次他準備和這個婁半城先碰一碰。
見一面，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成色。
另外，他也很好奇，為什麼許大茂那種貨色最後能娶了婁半城的女兒。
難道真的是因為要找個工人階級來洗掉身上資本家的身份？
可是，以他婁半城的身價，應該不需要找個放映員吧。
看著杜野他們離開，常威帶著滿肚子疑問自己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思考著。
「請問，這裡是龍組嗎？」垂花門下，一個中年男人微笑著詢問。
常威抬頭看了眼，見到系統里顯示的名字，心中一驚，深吸口氣平復住自己的心情，點頭道，「對，這裡就是龍組。」
中年男人略顯清瘦，帶著點山西口音，謙虛道：「您好，您好，我是湘省來的，請問王大爺是住在這裡吧？」
常威當然知道他是誰，老王頭老家的書記嘛！
他的未來......不可說，不可說。
「王爺爺就住在後院，姜紅霞你過來，陪這位領導去後院找王大爺。」
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與這人相處，乾脆避嫌，讓姜紅霞帶著他去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