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倒座房的事情,回到屋裡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三小隻揉著肚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常妲常威。
「我,我去做飯。」
常威拉住常妲,走回北屋從背簍里拿出五桶方便麵。
這東西到手好幾天一直沒敢拿出來,現在憑著自己在院裡的「名聲」,大概沒人敢闖門。
常瓏領著小丫頭咋咋呼呼的跑過來,大眼睛死死瞪著看著常威的手。
系統很貼心,紅色的包裝上除了「紅燒牛肉麵」五個大字外,其餘的文字都被抹除,看不到生產日期,常威也不知道過期沒過期。
「大哥,這是啥?」
常瓏不識字,只會整天抱著常天的課本鬼畫符。
「紅燒牛肉麵。」
「牛肉麵?」
常瓏帶著小丫頭蹦躂起來。
「小聲點,別吵別吵。」
「大哥,你快點煮,小蠻都餓了。」
重油重鹽調配出來的濃郁香辣味在屋內瀰漫,小丫頭的口水瞬間流下來,常天常瓏已經饞哭,常妲矜持的吸鼻子不說話。
常威同樣胃口大開。
塑料叉子不好用,他給幾人換了筷子,看到面已經泡軟,招呼他們過來吃。
不像後世需要家長追著餵飯,三歲的小丫頭已經知道挨餓的滋味,吃飯很自覺主動,就是筷子用的不熟練,卻依然扒拉的很有勁。
常瓏也在碗裡到處扒拉,抬頭茫然道:「大哥,牛肉呢?」
「畫片上明明有,這麼多,這麼大。」
「我怎麼知道?」
常瓏噘著嘴不高興,紅燒牛肉麵裡面怎麼能沒有牛肉呢?
大哥大騙子。
常天很滿足,有吃的他就很高興,喝了一口麵湯,辛辣的味覺刺激食慾,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哥,這面真好吃。」
「嗯,不過這東西不能多吃。」
「知道了哥,你一個星期,不,一個月給我吃一次就很好很好的。」
「呃......」
常威有點心疼這個憨弟弟,把腦袋上的綠軍帽扣在他頭上,又拿出鋼筆道:「墨水我明天給你買。」
常天兩手捏著鋼筆,急促且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道:「哥,這是給我的?」
「嗯,拿去用。」
華孚鋼筆,這比英雄都要久的老牌子。
其實家裡有鋼筆,不過是老爹留下的,常威自己都不捨得用,一直放在南屋的柜子里珍藏著,今天這個是從小偷身上順來的。
吃了方便麵,常威找了機會把幾個紙碗收回空間,
進了北屋懶趴趴的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小丫頭跑過來蹬著小腿歪著身子熟練的爬上床,膩在他身邊也不說話,裝模作樣的陪著常威睡覺。
常威把手伸到她咯吱窩裡擾擾,小丫頭樂的「咯咯咯」笑,爬起來一屁股坐在常威胸口上。
常妲走進來拍了下小丫頭的屁股坐在床邊。
「弟,我昨晚和娘商量過,外院倒座房修好就給你住,你以後娶媳婦也方便。」
「姐,你要不要再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一個寡婦人家住著......」
「別提這個詞,再提我火冒起來現在就出城把白老大給挖出來燒囉。」
常威是真的火大,氣呼呼的坐起來瞪著常妲。
旁邊小丫頭同仇敵愾,盤腿坐在常威身邊,兩手叉腰氣鼓鼓的嘟嘴。
常妲哭笑不得,敲了常威一下,悶了好一會才道:「不是姐故意提,寡婦門前是非多,姐住著三間房,眼饞的更多。」
常威沒有吭聲,這種事別說現在,再過六七十年也一樣。
雖然是三間倒座房,但是獨門獨院,這條件一般人可沒有,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會惦記上。
「房子的事情再說,等老娘回家了一起商量,再說我開學了要住到學校去。」
常威不搭理她,把小丫頭一抱入懷,翻身又躺下,舅甥倆打打鬧鬧笑成一片。
七月流火,常威賣完魚回來的時候又是汗津津一身。
背簍里「咯咯咯」的叫聲,堵著垂花門的婆婆媽媽們又探頭道:「常威,背簍里是雞嗎?」
常威停下腳步歇了口氣,從背簍里拿出一隻小公雞道:「正巧遇見就買了只。」
「多少錢?」
「三塊八。」
婆娘們翻著白眼,這隻雞看著就沒三斤重,三塊八,這敗家小子可真捨得。
常瓏真帶著小丫頭在院子裡抓螞蟻,聽見常威的聲音,目光頓時集中到小公雞身上,蹭蹭蹭竄過來,「大哥,晚上吃雞?」
「嗯。」
說完,常威把小公雞丟到她面前,嚇的兩個小菇涼齊齊尖叫,又怕小公雞跑了,猶豫著要不要撲上去抓住。
常威哈哈大笑著把捆著雙腳的小公雞抓起來,牽著小丫頭一走一蹦回家。
對門屋裡閻埠貴帶著少許焦躁從窗口坐回書桌前,空氣中似乎飄蕩著小雞燉蘑菇的香氣,閻家兒女貼著窗戶玻璃看著撲騰的小公雞雙眼赤紅。
三大媽提著凳子回屋,把手裡納的鞋底丟回簸箕里,瞄了眼閻埠貴對兒女們道:「別惦記著,那隻小公雞還沒三斤重就得四塊錢,買棒子麵都能買四十斤的。」
閻埠貴點頭贊成道:「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別看常威現在蹦的歡,過不了三天全家都得餓肚子。」
大兒子閻解成嘟囔著:「爸,常威的錢都是賣魚換來的。」
閻埠貴皺了皺眉頭,他見過常威釣魚,用的還是他的魚竿,確實厲害。
「這小子每天真能釣著魚?」
「反正一大早提著魚竿出去,胡同里的人都知道他天天在回收站里賣魚,一賣就是三四十斤,聽說他還給街道辦送魚呢,街道辦也給錢。」
閻解成看著三大媽從櫥櫃裡拿出玉米面頓時沒了胃口,沒有油水的飯菜算是吃夠了,「爸,後天休息,我跟你一起去釣魚。」
「哼,釣魚是門技術,你會釣個屁。」
「嘁,我找常威問過,你那種方法根本就不行,常威每天去釣魚都用五斤棒子麵打窩,釣上來的都是五六斤的大魚。」
閻埠貴沉思片刻,又搖了搖頭,五斤棒子麵打窩,要是釣不上來那得虧多少?
「爸,那要不你把魚竿借我,我自己去釣。」
「常威找我借魚竿半天給五毛,你不用五毛,三毛就行。」
閻解成摸摸口袋,猶豫片刻道:「那我釣上來的魚賣了錢可就是我自己的。」
閻埠貴糾結的坐在椅子上算帳,三毛錢的租金到底虧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