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這回是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一身新。
「裡面這馬甲是什麼做的,這麼暖和還這麼輕,這棉褲也是。」
「去廣交會那個時候聽說有這樣的衣服褲子,說是羽絨做的,特別保暖,我就想辦法買了幾套,暖和就行,鞋也是那邊來的,穿著合腳不?」
藉口都是鍾知然早就想好了的,而且衣服上面的那些標籤什麼的,也都被她剪掉了,保證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衣服暖和,鞋也特別合腳,吃完了嗎,吃完了咱們就去火車站,別去晚了。」
…………
鍾知然不明白,這話題咋就轉變的這麼快,她還想著再去盛一碗餛飩呢,無奈只好拎著包跟著楊老就是出了門。
抵達火車站的時候,關部長一行人還沒來,這次除了鍾知然的罐頭廠,秦青的紡織廠也是要過去省里開會的,與其說是年底匯報總結大會,還不如說是表彰大會,至少看他們鶴市這邊的陣容,不管是罐頭廠還是紡織廠,那都是創外匯的功臣。
等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去省里開會的人也都是到齊了,秦青那邊紡織廠,除了秦青以外,還有一個車間主任和一個設計部門的組長隨行,市政府那邊的陣容就比較壯觀了,市長,副市長,以及下面大大小小的領導,一共來了十四個人,反觀鍾知然,就領著楊老一個小老頭,但氣勢上絲毫不遜色。
「今天這天兒是一點兒都不冷啊,你看我這都出汗了。」
楊老第一站就是跑到了關部長跟前兒,一邊說一邊把外面的外套扣子解開幾顆,露出裡面的毛絨開衫。
「這衣服是知然給我買的,老暖和了,我都說了不讓她給我買,就是不聽話,但這衣服是真的好,穿身上老暖和了。」
關部長笑而不語,零下二十多度,這為了顯擺一件衣服,老頭也是拼了。
關部長不接茬,可童市長不知內情啊,看楊老說的熱鬧,就是湊過來了。
「這衣服看著就暖和,咱們這邊沒有賣的吧。」
「還得是童市長有眼光,這不是我孫女,鍾知然嘛,不管幹啥,不管在哪兒都惦記著我,我這不是歲數大了嗎,怕我凍著,你看我裡面這件兒,老暖和了,老輕便了。
還有我腳上這雙鞋,裡面都是毛毛,剛我過來的時候,走在路上面都是一點都不滑!」
鍾知然扶額,鶴市這邊今年冬天一場雪都沒下呢,誰的鞋都不滑!
真怕小老頭給自己嘚瑟感冒了,鍾知然連忙過去就是把衣服給他都整理好,衣服扣子啥的都給他扣上,圍脖直接圍上半張臉,帽子也給他扣的嚴嚴實實,一雙手套也給他帶好,只露出一雙眼睛。
然後回頭就是朝著童市長抱歉一笑,那笑里的含義,關部長秒懂,『自家爺爺不懂事兒,多多包涵』。
「瞧這丫頭,這是怕我凍著,就是惦記我,我也是沒辦法!」
童市長這會兒也是看明白了,這是炫耀呢是吧?學會了,等到省里的,他也這麼幹!
從鶴市到省里的距離可比去大西北那邊要近的多,當天晚上就是抵達了目的地,一行人直接就是去了招待所。
招待所都是省里這邊指定接待各個市里過來參加年底總結大會的,大多數鍾知然都在廣交會上見過,一番互吹互捧是避免不了的,好聽的話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砸。
等回到自己屋的時候,鍾知然臉上的笑都要僵了。
鍾知然在屋裡待了足足半個小時,外面才總算消停,沒有了說話的聲音,鍾知然這才像做賊似的,直接去了熱水房,把自己的四個熱水袋都灌滿了熱水,回到自己屋又從空間裡偷渡出來一條單人毛毯,這才過來楊老的房間。
「咋沒歇著?」
「這天太冷了,我灌了幾個熱水袋,放你被窩裡面暖和,拿這個毛毯蓋上點,省的燙著你。」
鍾知然說著,就是把幾個熱水袋都給放到床上,把被子都給鋪好以後才離開。
…………
這邊,鍾知然已經安穩睡下,準備好了參加第二天的年底大會,另一邊,鍾知然在鶴市公安局裡畫出的畫像,經過這麼多天的醱酵,也是逐漸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在京市軍區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一系列關於鍾知然的詳細資料就是出現在了京市一位領導的面前,想挖鍾知然的人太多了,這回就看誰的動作快了,原本看著資料還一臉嚴肅,可在看到鍾知然婚姻情況以及配偶信息那一行的時候,心突然就是有底了,這回看別人還怎麼跟他們部門搶!
田正德這幾天忙啊,除了上班以外,只要下班就陪著自己媳婦滿市的跑,馬上就要年底了,兒媳婦就要回來過年了,雖然鍾知然說什麼都不用準備,但這是他們的一個態度,該有的必須都得有。
這天田正德掐著點,下班就準備跑的,就是叫老領導給叫住了。
過來叫他的是老領導身邊的人,也沒說具體有什麼事兒,弄的田正德心裡就是沒了底。
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林芳舒自己有事兒要晚一點回家後,田正德就是懷著忐忑的心情去了老領導的辦公室。
「葉叔,你叫我?」
田正德看到這麼慈眉善目的老領導,這心更沒底了,心說『有事兒說事兒,咱別笑了成不,怪嚇人的』。
要知道這位從來都是殺伐果斷的性格,當年田正德和鍾志成他們兄弟七個當新兵蛋子的時候可都沒少被這位收拾。
「聽說你家大小子結婚了?咋也沒告訴我一聲,唉,真是老了,你們都把我忘了啊。」
田正德無語,這歲數越大,咋還越能挑理了?
「葉叔,我不是都給你拿喜糖了嗎,你忘了,就是在這屋,我剛說幾句話,就叫你一茶缸子給砸出去了。」
葉老:……,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滾蛋!
「咳,我的意思是咋沒叫我參加婚宴,你家娶兒媳婦就是這麼娶的?幾把喜糖就給人家姑娘騙到自己家了?」
「那哪能,鍾志成的姑娘,我們家可都寶貝的緊,等過年兩個孩子回來的時候就辦婚宴,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志成雖然沒了,他的姑娘嫁到我們家,我肯定當親姑娘疼……」
田正德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葉老的臉色都變了。
「你說誰的姑娘?志成不是就一個兒子嗎?哪來的姑娘?」(本章完)